85度c小說網

天空還是漆黑的時候,我們已經把戰旗抗在了肩膀上面,背着所有武器,開始朝着遠處的貿易站出發。.

如果喬萬尼的命令被執行得很好的話,那麼此時那些騾馬隊已經返回了營地,並且帶着更多的人前來對羅多克人的營地進行洗劫。以喬萬尼的本xing,估計會把那處營地劫掠到原始狀態為止,到時候,最狡猾的野豬都絲毫不會聞出這個地方曾經有上百人呆過”“。

最jing銳的士兵已經被伯爵抽調去了小東湖城,我們會遇到的抵抗要麼是一些心懷鬼胎的傭兵,要麼就是士氣低落的本地農民。不管如何,我們都不會遇到有組織的抵抗軍隊,這也是我們士氣高漲的原因。我們這支小小的遠征隊在河間地那樣規模的戰役裡面簡直不值一提,但是在這些疏於防範的後方,我們卻能夠成為最重要的力量。

一名瓦蘭騎士的馬在早上開始拉稀,走路顫巍巍的,這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剛剛學會騎馬的貴族少女,這讓大家着實的開心了一番。不過這匹馬散發著臭烘烘的氣息,靠近任何一個人的時候,人們就會大聲地呵斥,讓這個傢伙到別的地方去獃著。當我們從一處被焚毀的莊園裡面走下山坡的時候,這匹馬前腿軟倒,把這個瓦蘭騎士甩了下來。

這個時候,包括我在內,有許多人都覺得很奇怪了。馬或許會鬧肚子,但是絕對不會這麼嚴重。我們圍過去看了看,發現這匹馬的眼睛紅腫,牙齒的顏se也不對,嘴裡面嚼着白se的泡沫。

“媽的,”一個農夫翻了翻這匹馬的嘴唇,看着裡面牙齦,對周圍圍着的人說,“這匹馬有蹊蹺。”

幾乎所有的武士都開始檢查自己的馬匹,總共有六匹馬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中毒癥狀。

我們找到喬萬尼的時候。一個薩蘭德人正在幫他洗頭:薩蘭德人高舉着一個皮囊子。從裡面汩汩地倒出水來,喬萬尼則把頭伸過去,在下面清洗自己的頭髮。喬萬尼是很講究的,一個月少不得要洗一次頭髮,周期xing很明確,即使行軍打仗在外,也絲毫不鬆懈。

“喬萬尼親王。”一個波雅爾武士說,“我們中間有老泥鰍的人。”

“哦?”喬萬尼捋了捋自己濕漉漉的頭髮,然後扯過一個波雅爾步弓手的披風來擦乾頭髮,“怎麼回事?”

“好幾匹馬在拉稀,到明天早上,最嚴重的那一匹就會連腸子都拉出來。”

“昨天用什麼東西喂的馬?是用的營地裡面的草料嗎?”

“沒有。營地裡面的草料我們一點都沒有動。我們是在宿營的地方喂得馬,草料都是我們自己人拌好的,一定是有人在我們的草料包裡面摻了毒草或者藥粉。一定是那些羅多克人。”

“他們沒有那個時間,”喬瓦尼說,“我們一直盯着他們。”

一個波雅爾武士把一捆袋子丟在而來地上,“這是昨天的草料包,有幾袋燕麥,還有鹽巴。只要查出來這幾個袋子是哪輛大車上面的。我們就能知道是哪個役夫出了問題。找出這個傢伙。嚴刑拷打他,就能把昨天所有靠近過馬車的傢伙都揪出來!”

喬萬尼看了這個人一眼。“沒有人會被拷打,波雅爾,回到你的崗位上去。”

“可是,喬瓦尼,”這個武士的鬍子微微地顫抖着,“我可不願意我睡覺的時候被人來一刀!”

“你的腦袋值幾個錢?”喬萬尼讓人把他的馬牽過來,“我就睡在你周圍,要挨刀也是我先挨,回去吧!”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喬萬尼騎上了馬,讓波雅爾軍團士兵帶領自己的扈從和小隊繼續前進。

“小夥子們,”喬萬尼讓自己的幾個親衛催促士兵們繼續前進,“我們晚上會在貿易站裡面宿營!”

瓦蘭騎士不再繼續騎馬,全部下馬前進,喬萬尼在隊伍前後巡視了一番之後,也把自己的馬交給了別人。當我們走過了莊園,從山坡開始向著山頂前進。那些馬匹被留在了山腳,由農民看護。傭兵們之間都在交頭接耳說有人給草料裡面下了毒,但是喬萬尼決定不追究。

“見鬼,”克魯斯卡爾說,“是誰這麼不要臉,弄得我都覺得丟人。”

“還不是你們這些二面鬼。”我小隊裡面的一個長矛手說。“你們來之前,從來沒有過這種事情。”

“那肯定是那些薩蘭德人,”克魯斯卡爾說,“薩蘭德那裡的香料便宜的像是麥殼,這個你們都知道。一百種香料裡面有九十種同時也是毒藥,所以肯定是薩蘭德人。”

“胡扯,”跟隨我小隊的一個農夫弓箭手說,“昨天那個貿易站是你們羅多克人的,吃虧的也是你們羅多克人和你們的狗腿子。如果有誰要報復的話,那就是你們羅多克人。和薩蘭德人有什麼關係?”

克魯斯卡爾說,“羅多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的確,羅多克在外國有一幫富得流油的商人,每天都喝麝香葡萄酒,一天換個處女什麼。但是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窮鬼。貿易站是不是羅多克人的,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不是一個月拿一次薪水,不是天天喝兌水的酒么?”

“這倒是,”第一個長矛手說,“但是二面鬼究竟是二面鬼,你們先背叛了斯瓦迪亞人,現在又背叛了老泥鰍。被懷疑也是應該的。”

克魯斯卡爾站着不動,叉着腰看着我們,“喂,我說,昨天一起打架的時候‘戰友’‘戰友’叫的親切得不得了,揍完了人,現在又開始叫‘二面鬼’了么?你們瓦蘭人倒是好啊,古代的時候不是連禪達皇帝也沒有保住么!現在跟着維基亞人幹活,怎麼又要搶他們的貿易站呢?”

我們這邊的幾個瓦蘭人正準備回罵過去,一個波雅爾隊長走過來,拿着皮鞭抽打着我們這一隊人,我們捂着腦袋回到了隊列裡面,默默不語的前進着。

過了一會,克魯斯卡爾悄悄地說,“我說,維克托波雅爾。你既然是波雅爾。怎麼還會被別的波雅爾抽鞭子呢?”

“我,”我有點尷尬,“我只是一個預備波雅爾,並沒有受封,也沒有封地。”

“那你怎麼混進波雅爾軍團的?”克魯斯卡爾雖然只來了一天,但是對於瓦蘭軍隊裡面的階級已經摸得清清楚楚的了,他知道波雅爾軍團戰士在瓦蘭軍裡面是最優秀的戰士。接着。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哦!我明白了,莫非你是喬萬尼的親兄弟?”

周圍的瓦蘭士兵聽到了這個說法,仔細地看了看我的表情,但是我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胡扯。喬萬尼那麼老,我們要是一個媽生的,她估計得四十歲才生我,你見過四十歲能生兒子的女人?”

“這個么,”克魯斯卡爾說,“少見是少見,但是也不是不可能。那你是喬瓦尼的什麼人?他的私生子么?”

我回頭揪住了克魯斯卡爾的皮甲領子,“你要是再說一次‘私生子’這個字。我就在你睡覺的時候捅你一刀。”

克魯斯卡爾向天空舉着手。“唔,我的錯。我的錯。”

然後他和周圍的瓦蘭士兵對上了眼神,互相理解地點了點頭,好像終於問出來了答案一樣。

清晨的薄霧被風吹散了之後,我們抬頭,看見了前方的貿易站。

這個時候,罵聲四處傳來,而新投奔過來的傭兵們則沉默不語,就好像他們早就知道這裡的情況一樣。

我看了看貿易站,才知道了為什麼第一個貿易站淪陷的時候,這個地方絲毫沒有防備,也沒有派出大量的斥候來刺探我們:這處貿易站修築在山頂上面,周圍的幾乎都是絕壁,只有一個方向通向了地勢平穩的山坡,但就是在這個方向上面,貿易站的人已經掘毀了路兩邊的石壁,現在那條路上面堆着大堆的圓木和巨大的方石。要清理這條小路,至少需要三十名役夫工作五天,而貿易站可以在這段時間裡面派出弓箭手在路障後面放箭。

瓦蘭人大罵傭兵們沒有提前告訴他們這裡的地形,喬瓦尼也皺着眉頭聽着周圍的幾個傭兵頭目的報告。

克魯斯卡爾知道自己又要挨罵,所以提前說,“我說,這個可不賴我們。我就來過這裡一次,要說這裡的情況,喬萬尼應該自己知道才對。我還心裡懷疑呢,你們是長着翅膀還是怎麼的,為什麼敢直接進攻這個地方。我本來以為你們準備圍困這個地方,再等三個月的時間,那時他們的糧食吃乾淨了之後,就會出來投降的。”

三個月。哼,那個時候伯爵已經拿下小東湖城,然後騰出手來收拾我們了。

喬萬尼站在我們的面前,左手叉腰,右手做眉檐,眺望着遠處的貿易站。

一百多名士兵則頂着太陽,舔着汗津津的嘴唇,看着喬萬尼。

我估計喬萬尼多半會下令撤軍,或者再上演一出傭兵叛變的喜劇?那個時候我們一個瓦蘭人要盯着四五個二面鬼嗎?

但是喬萬尼什麼都沒有做,他揮了揮手,幾個從營地裡面一直跟着我們的薩蘭德人走了出來。

我本來以為這些薩蘭德人是一群伙夫,因為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只是看着幾隻大桶,剩下的時間什麼都不做,只是躺在大車上面休息。這一次帶着他們過來,我以為喬萬尼又準備改善伙食什麼的。

這個時候讓他們來幹什麼?

喬瓦尼回頭吩咐了這幾個人什麼,這些人就推出了幾輛馬車,從這些馬車上面卸下來幾隻大輪子我想起來了在森林營地裡面,被喬萬尼拆掉了四個輪子的廢棄馬車接着,這些薩蘭德人用幾張大皮子和木杆撐起來了一個棚子。最後,他們把幾隻碩大的木桶搬到了車棚子裡面。

這個過程持續了兩個小時。

我們百無聊賴的坐在地上看着喬萬尼故弄玄虛。

“我說,”克魯斯卡爾湊過來說,“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是喬萬尼親王大人這是在幹啥?”

“誰知道?”我說,“可能把牛肉桶丟在前面,把貿易站的人引出來唄。”

我們盤腿坐在地上,打着哈欠,看着那些薩蘭德人慢慢地朝着那堆路障移動過去。

薩蘭德人突然從皮棚子裡面逃開了,躲到了一個大石頭後面,然後一股黑se的煙和白光從棚子里傳了出來。

克魯斯卡爾帶着猥瑣的笑容,似乎正準備扭頭給我們講一個什麼笑話。

但是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因為巨大的聲響和撲面而來的衝擊力讓我們瞬間向後仰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