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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貴族總是希望將平民擠出議會,但是傳統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

至少在貴族議會期間,貴族們不得不捏住鼻子,按捺住高貴的本性,屈尊與市民領袖們列坐一室,有的時候,甚至要與市民們握手、親密交談什麼的。這個國家是貴族們建立起來的,真不知道為什麼祖先要規定在貴族大會期間,將平民暫時納入議會當中來。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市民領袖的產生,貴族們倒沒有怎麼插過手,有些人是老兵、有些是行會會長、還有些是鄉下的大地主。這些人要麼有名望,要麼是某些行業的領袖,雖然治理國家與這些人沒什麼關係,但是要是國家出現了動蕩,這些人倒是可以依靠的力量。羅多克曾經建立了短暫的市民共和國,把舊貴族和軍人們趕得遠遠的,但是短短的幾年不到的時間,貴族們就捲土重來,可見市民天生便是不適合統治的一群人。有人生而統治,有人生而被統治,貴族們大抵是這種想法。當然,有些市民們抨擊這種論調,認為這不過是貴族們的把戲,市民們認為貴族一旦有任何可能,就希望統治能夠沿着血脈傳遞,而不是交給那些有才能的人。

市民領袖來自東維基亞各地,總共有一百多人。因為戰亂和貴族的阻撓,市民議會不斷地衰弱,市民們對於市民大會越來越不抱希望。在五十年前,國王曾經有一段時間希望依靠市民領袖們制衡貴族,那個時候,市民領袖每年都可以提名產生六名到九名波雅爾,雖然這些波雅爾不得進入軍隊,只能在城鎮裡面擔任市政官或、護民官和水渠官,但是市民確實在一段時間裡面有了屬於自己的波雅爾。國王被貴族們徹底架空了之後,市民領袖的意見便不再重要了。由於貴族議會源自禪達貴族大會,所以貴族們逐步的按照禪達議會的模式改造了市民領袖的聚會,如今。市民領袖們不再能產生波雅爾,而是只能每三十人獲得一個提名資格。也就是說,三十個市民領袖如果意見一致,就能提名一個人成為波雅爾。效力與一位大波雅爾一樣。如果市民們要推選自己的波雅爾,那就需要一百八十個市民領袖保持意見一致才可以。這就可完全不可能了,首先,市民領袖從來沒有突破過一百五十人,其次,許多市民領袖們每隔幾年才能參加一次貴族大會,主要是來伊凡哥羅德遊玩一番,結交一些朋友,然後便回了老家。

市民領袖們來自各個城市,大多數是維基亞人。也有瓦蘭人、庫吉特人、薩蘭德人、克里爾甚至伯克人。除了瓦蘭人之外,其他的外國人需要在東維基亞居住超過十年以上,才能得到市民領袖的資格。要同時討好這些人幾乎不可能。每年的市民會議上,修道院院長和有野心的市民們輪番上場,試圖說服至少三十個人支持自己。但是成功的人很少。比如瓦蘭人就喜歡聽這些平民怒罵伯克人和一切外國人,他們希望自己推薦的波雅爾是一個天天燒烤伯克人的傢伙而伯克人的市民領袖則很恐懼那些排外的瓦蘭人和維基亞人,他們希望自己推薦的波雅爾能夠平和的對待一切外國人,甚至希望外國人只要到了維基亞,就能和維基亞人享受一樣的待遇。庫吉特人希望能夠驅逐薩蘭德人,而薩蘭德人希望攆走庫吉特人,因為他們的生意時常衝突。克里爾人則天天遊說王公們改宗。他們說東部教會是錯誤的,這讓他們從來不投任何修道院院長一票。市民領袖有許多是文盲,所以大多用陶片或者箭頭代表自己的意見。貴族們甚至有意的引導市民中間的彼此衝突,以便市民議會不可能讓某個傢伙得到有效的提名。

“維基亞人稱呼市民會議是耳屎會議,因為他們分歧太大,根本不能凝結起來什麼力量。”我打聽了一圈之後。對哥白尼說,“許多市民領袖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只在頭兩天胡亂的投一陣票。送掉了手裡的陶片和箭頭之後,就在伊凡哥羅德城內到處溜達,然後啟程回鄉。”

“今年有多少市民領袖?”哥白尼問我。

“大概有一百二十多個。”

“如果他們都選你。你就直接可以成為波雅爾了。”

“怎麼可能。”我搖了搖頭,“我問過一個議會的老兵,他們說從來沒有出現過所有的市民領袖投一個人的票的事情。去年,有一個薩蘭德人找來了三個漂亮的姑娘,誰投他一塊陶片,就能和那些姑娘中間任意一個人睡覺。就這樣,他也才得到了五十多塊陶片,相當於只有一個大波雅爾支持他。”

“還有這種事情?”

“對啊。那個薩蘭德人後來大罵市民領袖們沒有信譽,因為按照三個姑娘記錄的人數,他應該拿光所有的票。還有一個伯克人,許諾給了他一塊箭頭或者陶片,就能得到十二枚沒有剪邊的金幣,結果許多人拿了金幣還是不投他,瓦蘭人尤其是這樣,拿了金幣還說伯克人蠢。”我感到有鞋稽,繼續說,“那之後,貴族們可能覺得這實在太難看,於是規定,只能用禪達人的演講方式去和市民領袖們溝通,不能用金幣和女人去溝通他們。這讓市民會議變得更加無聊,一般頭幾天,市民領袖們就會投出自己的陶片,然後一走了之。今天上午,就有幾個市民領袖離場了。”

哥白尼點頭表示他已經理解了。

要討好市民很難,以至於花費遠超過討好一位大波雅爾或者一位主教。這讓願意在這上面花錢的人越來越少,也讓市民領袖的意見越來越被忽視,實際上,他們彼此不合作使得他們作為一個群體來說,沒有意見可言。

回到了我們住的地方,哥白尼讓克魯塞德爾找來了一塊木板,一盒蠟塊和一隻鐵筆,然後給了伊尤一袋子的金幣,讓他去找市民議會的記錄員,把市民議會的參加人員名單要來。伊尤一邊數着金幣一邊嘀嘀咕咕的下了樓。說哥白尼的腦袋裡一定是一泡水。

在等待伊尤的時候,哥白尼用火烤軟了蠟塊,把融化的蠟均勻地塗抹在木板上,一層又一層。直到鐵筆划上去的時候,能夠看出來明顯的劃痕為止。一個小時之後,伊尤帶回來了一塊大木板,這是市民議會門口的那塊名單木牌,而且這是原物!

“你怎麼把人家門口的木板拆來了?!”哥白尼愕然。

“我把錢給了那傢伙一半,”伊尤滿不在乎的說,“他就開開心心的幫我抄名單。我又給了剩下的一半,他就問我要用多久,我說最多半天。他就停了筆,讓我直接把木牌拆了扛走。明天一早帶回去就行。他還囑咐我不要太張揚,不要扛着這牌子去賭博、**什麼的,以免別人不好想。”

哥白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