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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石堡

我的頭開始疼痛起來。-

特別是當我看見那些端着弓弩的士兵的時候,我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一樣。耳朵裡面發出了轟鳴,我感覺心臟在狂跳,不知道是不是一聲令下我們就要頂着箭雨搬開拒馬,然後進攻石堡了。

上面的士兵戴着像是碟子一樣的頭盔,站在牆垛後面盯着我們。他們頭頂的維基亞鷹旗在飄揚,那些飄帶像是流雲一樣飛舞着,那些人看起來也很緊張,他們不住的彼此呼喊着一些話語,我看見一些裹着頭巾的僕役搬着裝滿了箭矢的木桶在石堡上面來回的跑。

石堡橫空攔住了大道,兩道閘mén攔住了路,在路前面放置了三道拒馬,這是上山的唯一通道。

我們的一名騎士泰維舉着旗幟,當著石堡士兵的面,把自己的佩劍jiāo給了身邊的shi從,然後從容的走到了石堡的下面。那些士兵見到我們派出了談判人員,也都收起了武器,等待着騎士的下一步動作。

“你們是什麼人?”一名石堡軍官對我們吼叫着,“你們想來幹什麼?”

“閣下,”騎士把自己的xiong膛暴lu在了弓弩的shè程之內,抬着頭看着上面的軍官,“我是來自羅曼諾夫家族騎士```”

“管你是誰?”那個軍官吐了一口口水下來,“今天誰都不許通過。我們接到了山下的信鴿傳來的命令:封鎖山口。你們都回去吧。”

“可是我們已經上山了,我們的人現在全部在山上面。如果下山的話,我們根本找不到宿營的地方。閣下,我們有國王開出的通行令,您一定不會拒絕國王的命令的,是吧?”騎士揚了揚手中的通行令。

那個軍官和自己的一個隨從jiāo頭接耳了幾句,然後揮了揮手,召喚來了一個僕人。

那個僕人吊下了一個籃子,軍官喊道:“把命令放進籃子里,我要檢查。”

騎士想必已經得到了授權,“這是您的權利,大人。”

shi從從騎士的手裡面接過了那份通行令,放到了籃子裡面。在通行令的下面,shi從乖覺的放了一隻裝滿錢的皮袋和兩壺烈酒。

那個軍官看到籃子之後,tiǎn了tiǎn嘴chun,細細的讀了讀那份要求沿路關卡不得阻攔的國王申明。官員肯定看見了籃子裡面的詭計,但是他沒有伸張,更沒有拒絕,這是個好開始。

“我說,”那個軍官的語氣明顯和善了不少,“你們有通行令,還帶這麼多人來幹什麼,驚得我一身冷汗!”

“我們人不多的話,您怎麼會出來見我們呢?我們耽誤不起時間啊,大人。我們晚上就要到山上的綠冠磨坊呢。請問出了什麼事情了嗎?”騎士回頭按了按手,示意我們放下刀劍。我們鬆了一口氣,紛紛刀劍入鞘。石堡上面的士兵彼此jiāo頭接耳了一番,也站直了身子,好奇的打量着我們。

劍拔弩張的對峙結束了。

“的確有些事情。”軍官點了點頭,似乎這件事情並不機密,他直接告訴了我們,“巡邏隊送來信鴿,山下有一處果園被打劫了,巡邏隊擔心是強盜結群打劫平原了,所以讓我們封鎖山口。媽的,每年收糧的時候就會有土匪,你們上山沒有遇到可疑的人吧?”

“閣下,”騎士笑着說,“我覺得我們這群人最可疑。”

騎士說的是真話。但是那個軍官卻哈哈大笑起來,他告訴我們說他要回去給自己的長官請示一下,讓我們自己先行退開一下。騎士帶着我們緩緩的後退了。隨着吱吱嘎嘎的一頓響動之後,那名軍官安排了十多名役夫推動絞盤,抬起了那兩道閘mén。

一名書記官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他環視了我們一下,“你們誰是頭領?”

騎士的shi從挑下馬去,牽着騎士的馬走到了書記官的面前,然後把他扶着下了馬。書記官對騎士略略的施禮,然後把手裡的文件jiāo給了他,讓他簽署自己的名字。

騎士搖了搖頭,“這個不着急,我只是負責這群xiǎo伙子。後面還有很多人呢,等他們上來了再簽署過關記錄。”

書記官想了想,微笑着點了點頭,“如您所願,大人。請問你們的隊伍還有多少人呢?我們之前收到過羅曼諾夫家族發來的札子,但是你瞧,這是例行公務。我們得嚴格的統計每年有多少人通過關卡,如果現在可以的話,我可以在半xiǎo時內把文件都寫好,等會兒車隊經過的時候可以快些通關。”

“呵呵,您真慷慨,”騎士回頭懶洋洋的看了看隨着他來的騎手,“諾,你看。我們其實沒有多少人,山下倒是還有幾百人,不過能騎馬的差不多都在您的面前了。”

“伯爵大人呢?還有他的家人都還好吧?”書記官有意無意的問道,“大人等會兒會上來嗎?”

“當然。”

“那麼,好的。”書記官一邊說一邊在自己手邊的一個xiǎo本上面飛快的把信息記錄了下來,“騎士先生,我這就為您去準備過關檔案去。您和您的人可以先進石堡裡面休息,我們的士兵會負責把這些拒馬搬走。您就不用再折騰一遍下山去了,您可以派人去通知伯爵他們:警戒取消了。”

我抬頭看去,發現黑煙果然已經暗淡了下去。

騎士表示了感謝,然後揮了揮手,我們開始往石堡裡面走去。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了騎士眉頭皺了一下,他抬起頭向著石堡上面看去。

我順着騎士的目光,看了看我們的頭頂上。那些弓弩手面sèyin郁的注視着我們,雖然已經放下了武器,但是他們卻沒有解除警戒姿態。那名軍官站在石堡頂上有意無意的看着我們,自己大聲地和自己的部下開着玩笑。

石堡周圍只有我們的騎着馬走入石堡的響動以及軍官的大笑聲,其餘的一切都安靜的可怕:那是屬於士兵的安靜,充滿殺意的安靜。

那名書記官lu出了若有若無的笑容,我看見騎士的臉上一閃而過一絲的懊惱,但是又很快消散而去。阿列克謝一直讓我注意觀察別人的表情,這一次我很相信我捕捉到了被人忽視的表情。我變得不安起來,這個石堡裡面到底有什麼古怪?

“騎士閣下?騎士閣下?”那個書記官呼喚着,他舒展了一下身子,“您的部下都進石堡了,您是不是也可以移步進去了?”

騎士的臉sè變得有些yin沉沉的,但是轉瞬即lu出了笑容,“沒錯```不過您瞧,您說了,我得派人下去通知伯爵他們上來呢。”

那個書記官走到了騎士的身邊,“這是自然的。那```”書記官看了看我們這些正在朝着石堡裡面走去的騎手,然後發現了年紀最xiǎo的我,“就讓這個孩子進去吧,我想這點xiǎo事他應該辦得好的。”

周圍的騎手好奇的看了看我,自顧自的繼續進入城堡。騎士的臉sè變得灰黑髮暗,勉強擠出了一絲的苦笑。

不對,一定有什麼事情。

這個騎士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我,“維多```”

“大人。”我一夾tui走了過去。

“去告訴阿列克謝大人的父親,可以上來了,上面很安全,我們可以在這裡吃到歡迎的烤鵝。”

書記官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閣下,您在說什麼?”書記官看了看我,我努力的裝出了獃滯的表情,書記官拉住了騎士的韁繩,然後笑着對我說,“告訴你家伯爵大人,快點上來吧。我們的確有烤鵝招待他。”

騎士恢復了笑容,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談自若的任由書記官牽引着走進石堡去了。石堡上面的士兵們都沉默的看着我,他們的眼神讓我不由得汗máo直豎。

我轉身朝山下跑去,這次出大事了。我知道,阿列克謝的父親,早就死了。

不久之後,我就結結巴巴的在伯爵面前把山上的事情重複了一遍。營帳裡面只有我、尤里、阿列克謝和伯爵。

伯爵盯着我,聽我把話都說完了之後,才問阿列克謝,“這就是你帶回來的那個xiǎo子?我記得他現在是在馬房是嗎?”

“是的。”

伯爵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來問我,“再說一遍,一個字都不要漏。看到了什麼就說什麼,一個字不要多,一個字不要少。”

“是的,大``大人,”我吸了一口氣,“我們上山之後,騎士質問為什麼要封鎖出入口,那個軍官說是山下來了劫匪。我們給他看了通關令,然後他好像突然變了個人,對我們很熱情起來了。但是我發現周圍的士兵一直盯着我們看,看得我心裡發慌,那個書記官也一副趕快讓我們通關的樣子,我就覺得奇怪了。最後,那個書記官可能看我xiǎo,就派我下來了。”

“泰維這個笨蛋。”尤里搖了搖頭,“我就說過,羅多克人靠不住的。”

“不能這麼說,”阿列克謝說,“他投奔我們家這些年來沒有犯什麼大錯。”

“是啊,一有錯就坑了大家不是嗎?”

“行了,”伯爵讓兩人閉嘴,“泰維真的說讓‘阿列克謝大人的父親’上去嗎?”

“千真萬確。”我點着頭,“我發誓,大人。”

伯爵捏着自己的下巴轉過身去,他穿着深sè的皮甲,皮甲下面襯着鐵片,佩劍掛在腰間。他背過去的時候,整個人顯得jing干有力。

“阿列克謝,去告訴所有人,警報已經解除,大家啟程往山上走。還有,讓那個什麼湯姆,帶着農民走在前面唱歌。”

“大人?”

“去吧。”伯爵回頭看了阿列克謝一眼,“動靜越大越好。要我說兩遍嗎?”

“是的,大人。”阿列克謝退了出去。

“尤里,去找克里斯托弗來。”伯爵冷冷地說。

尤里lu出了邪惡的笑容,跟着阿列克謝去了。

他們走了之後,我突然發現我已經和伯爵獨處一室了。他沉yin了一會,等着外面車隊luàn哄哄的向前挪動的時候,他才想起了我在這裡。他的目光掃了過來,我又像上次那樣,好像被看穿了一切一樣。

“維克托?”他的眉頭皺得像是枯木。

“大人。”我底氣不足。

伯爵笑了,與其說是笑,不如說他的嘴角抿動了一下,“幹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