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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德拉鎮南。

這裡是丘陵地帶,森林茂密而無道路。離開芬德拉平原只有一條小路,加瓦河的一條支流將小路階段,支流上修有一座石橋,叫做瑟伽橋。

北海戰爭時期芬德拉人非常的機靈,他們不輕易的向任何一方效忠。他們截斷了瑟伽橋,然後默默的等待戰爭結束。芬德拉人抱定了一個信念:只跟着勝利者走。當諾德王最終取得了北海的絕對權力之後,芬德拉人修復了瑟伽橋,在橋上掛上了諾德人的戰盔旗幟。

戰爭年代過去之後,瑟伽橋重新發揮了其交通樞紐的作用。以瑟伽橋為中心,周圍出現了很多免費加工小麥的水利磨坊,漸漸有旅行商人和手藝人來往於此,芬德拉鎮開始因為瑟伽橋的輸血而變得繁榮起來。瑟伽橋不寬,只能一回通過一輛馬車。隨着芬德拉港口的完成,瑟伽橋必然無法滿足日益增加的運力需求,重建瑟伽橋的任務已經被下達到了芬德拉鎮長頭上。芬德拉鎮長依然本着芬德拉人務實的態度把工期一拖再拖:只要諾德政府不撥款,這座橋就不會得到重建。要重建也可以,等到港口建成,芬德拉人真的賺到錢了再說。

所以現在,瑟伽橋還是那副模樣。

吉爾和十個趟子手剛剛抵達了這裡。

若娜知道吉爾不能騎馬,於是租了一架輕型馬車。幸好是這架馬車,才讓吉爾在兩個小時內趕到了瑟伽橋。趟子手們只是簡單的和吉爾交流,絕不多說一個字。這些人都很懂規矩,對顧客的生意不聞不問是最好的品德,知道的太多往往會壞事。吉爾已經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第納爾,而且在雜貨鋪買了半筐白麵包,兩筐黑麵包以及三囊烈酒。

伙食很不錯,趟子手們很滿意。

到達了瑟伽橋之後,吉爾下了馬車,仔細的檢查起了地面的塵土來。老彼安文曾經教過吉爾怎麼辨別地上的車轍,這些東西有時候很有用。由於老彼安文的言傳身教,吉爾對趟子手的規矩習慣知道的很清楚,這讓吉爾在舉手投足之間不像是第一次跟趟子手打交道的人。

吉爾很高興,地面上沒有馬車走過的痕迹。

吉爾賭的是那伙騙子會連夜逃跑,失敗了大不了損失幾十個第納爾,成功了吉爾就會得到一大筆前。自從雷諾告訴了吉爾工頭的提防之心後,吉爾在流浪里養成的冷漠就告訴吉爾,“對付工頭,不用心軟”。

吉爾讓趟子手們把馬鞍卸下,然後將馬車橫着放在瑟伽橋上。

夜已深沉,一群人守在瑟伽橋的陰影里耐心的等待着。月光如銀,石橋在月光下顯得堅固而滄桑。明亮的夜裡只剩下了趟子手們偶爾的清喉嚨聲和嘖嘖的咂酒聲。

吉爾抬頭看了看漫天的繁星,不錯的天氣,但願也有不錯的運氣。

就在吉爾心中默念的時候,遠遠的馬蹄聲開始響了起來。吉爾眯着眼睛看了看遠方,把斗篷戴在了自己頭上。

遠道而至的馬車車夫走近了瑟伽橋把馬停下,他發現橋上橫着一架馬車。這讓這個秀氣的車夫有些摸不着頭腦。

新來的這架馬車看起來有些破舊了,但卻是一架中規中矩的四輪馬車,比起吉爾租來的輕型馬車要值錢得多。

馬夫正在四下的尋找着馬車主人時,只見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我的朋友”,來人面帶着微笑,“我等了你們很長時間了,來吧,讓我看看貨!”

馬夫被這個人嚇了一跳,等看清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這個車夫回頭給車裡的人通報了一下外面的情況,隨後,馬夫就呵斥道,“我家主人說了,我們在這裡沒有生意,別過來!不然我抽你了!”

“沒生意?”吉爾繼續靠近馬車,一邊走一邊說,“我訂的那些傢具呢?你們帶來了嗎?沒帶來也行,跟我回城一趟吧”,說到這裡,吉爾站住了,剛好站在了馬夫的皮鞭能夠打擊到的範圍之外。

吉爾再次提醒馬夫道,“把鞭子放下,先生。然後問問你主人,問問她記起來沒有”。

馬夫的臉色在月光下變得更加蒼白了,低頭跟車廂里有嘀咕了幾句,然後對吉爾說,“抱歉,我唐突了。先生,您上車吧”。

吉爾走近的時候,馬夫四下的觀望,似乎在找尋吉爾的同夥。吉爾拍了拍馬夫的肩膀,拉開的車門,爬進了車廂里。

還沒有適應黑暗,吉爾就感覺到有一柄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自己來找死”,黑暗裡一個聲音低吼道。

吉爾聽出了說話的這人是誰,“夫人,為什麼你總是對我這麼討厭呢?我這次可沒吃雞蛋”。

“```”。

“夫人,把匕首放下,我是來談生意的”,吉爾說著,往車廂裡面看了看,發現除了工頭的情婦之外,還有一個年輕女人正緊張兮兮的透過車簾看着門外。

“別看了,我帶了十多個人來,你們如果真的願意魚死網破的話,我一個殘廢死了也不吃虧,倒是你們到手的鴨子可就飛了”。

“他原來什麼都知道么```他怎麼能這麼耍我”,那個拿匕首的女人手有些抖,“他一直在騙我```”。

“他沒來,他也什麼都不知道”。

“?!”

“恩,他沒來,工頭對你可是不薄呢。到是你騙他的錢讓我覺得,他其實對你壞一點也沒什麼”。

“哼!你懂什麼!我們這行如果賺不到錢遲早就會死,他看準了這一點,所以用一點點錢讓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把我控制的死死的!等我老了他就再去找個年輕的。有一天我就會像昨天的那個老乞婆一樣死在街上!”

“夫人,你的悲劇我不想聽。我想我們現在可以談生意了吧”。

“這個混蛋帶了幾個人來?”,工頭的情婦詢問着馬夫,這個馬夫幾個小時之前還是一副貴族派頭,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最普通的趕馬人了。

“他沒撒謊”,馬夫回答道,“周圍影影綽綽都是人,這架馬車也是他們放下的,我們沖不過去的”。

那個女人似乎還在震驚於自己遭遇的變故。

吉爾慢慢的但卻不容抵抗的握住了女人的手,然後把手拉開。

女人回過神來,想了想之後問道:“你要多少。”

“他給了您多少?”

“一千個第納爾”。

“我要一千個第納爾”。

“混蛋!我跟你拼了!”

“夫人,我給了你說實話的機會,但是你卻還想着來騙我。現在的形勢是什麼樣子的你也看見了,我真誠的提醒您,您和我拖的時間久了,等巡檢們趕過來,您準備在牢里過下半輩子?”

“```,我給你九百個第納爾,你讓你的人把馬車挪開。”

“不用挪開了,等會你們坐那架馬車走,你們的馬和馬車我幫你們收着。對了,我現在要的是一千五百個第納爾了,不用講價了,您知道,您講價只會逼得我不斷提價,這個遊戲對您可沒好處”。

“你```!”

“夫人,做決定吧。”

這個時候,外面的趟子手按照事先的約定叫道,“先生!我們就在外面,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們。我們一聽見聲音就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