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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山尖古洞,月下孤影寒風,洞中少女平卧,悄然不知夢中。

少女不小心踩到一張道符,轟的一聲,整個人都被崩飛。

也不知那道符為何會出現在這隱蔽的山洞之中;也不知這道符威力為何如此之大;也不知這道符是哪個門派的,竟然正克鬼門陰屍真氣。

少女躲過一劫,立刻盤膝打坐,把那道符中蘊藏的毒氣逼出體外。

不知過了多久。

少女,飢寒交迫,力竭憔悴,趴在山洞裡的大石上,悄然睡去。

一張少女的臉,卻長着一雙枯槁般的老手。

她們的臉,象徵著醒來的時間;她們的手,象徵著她們真實的年紀。

她的心理年齡,真的不大,在她印象里,自己只是個小女孩。每當醒來,又極少與外人接觸,過的都是暗無天日的生活。——生活在地下古墓里。

……

陝西,秦嶺,張寡婦山。

月黑風高,野狼呼嗥。

密林中一道黑影,疾風般穿過,帶着樹葉嘩啦啦響。

黑影中藏着一隻慘白的手,迅速抬起,又迅速下落,在空中留下五道清晰的亮銀色抓痕。——彷彿手指劃破了夜空,在天上留下了五道裂縫。

突然狼嗥的聲音消失了,戛然而止。

聽這狼的叫聲突然消失,驚動了另外一個黑影。

另外一個黑影,看起來有些詭異,讓人難以分辨它到底是一個什麼事物。

朦朦朧朧看不清。

它是一個人?

一條巨蟒?

一個能動的殭屍?

它彷彿已經長在了山石之中,費力地扭曲着身子,一點一點從石縫中爬了出來,身體里不時發出木材崩裂之聲。

穿着一襲寬大的黑袍,黑袍上綉有金色空心錢,看這樣式,彷彿是古老的葬袍。

形銷骨立,披頭散髮。

這好像是一個女人,年紀很大很大,血紅的眼瞼耷拉下來,直掛到鼻尖兩側。

她佝僂着腰,慢慢走向剛才那匹狼所在的地方。

慢慢走,越走越近。

這時她見到了一名穿着同樣黑袍的年輕女子,正在撕咬狼腿。

一老一少,同樣的服裝,同樣的披頭散髮,慘白的夜光下,顯得格外詭異而恐怖。

“風婆婆……”

少女看清了老女人的臉。

雖然這張臉十分醜陋,可在她看清那張臉的一瞬間,她覺得熱血沸騰,彷彿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

她開始變得柔軟,變得易感,變得淚眼朦朧。

“泰慧……”老女人也激動萬分,彷彿奶奶看到了久別重逢的孫女。

“婆婆,你沒死!”耶律泰慧丟下狼腿,沖了過去。

“是啊,我沒死呀。”老女人一把抱住泰慧,緊緊抱住。

泰慧鑽進婆婆的懷裡,臉上帶着幸福的微笑,近距離仰頭看向婆婆,婆婆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嘴獠牙……

“啊!!!”

黑暗空曠的原始森林中,山腹有一個山洞。

那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卻突然傳來一名少女的尖叫聲,聽起來凄厲而遙遠。

少女大口呼吸着空氣,猛力搖着頭,想驅散剛才做的噩夢。

可她的心臟根本不聽指揮,跳得十分劇烈,一股股真氣在身上亂竄,讓她感覺痛苦萬分。

“走火了……”少女痛苦地說,抓住一塊石頭,已經被她捏得粉碎。

碎石扎進肉里,她知道疼,卻依然無法控制她的手。

原來,少女竟然在睡覺的時候練功,突然做了噩夢,導致走火。

如果這是其它門派的弟子,在這種毫無外人幫助的情況下,九死一生。

可她卻不會,因為她是一名鬼門弟子——鬼萬奴的小女兒,鬼千缶的小妹妹——耶律泰慧。

鬼萬奴最後一次醒來,已經是七十年前。

當耶律泰慧呱呱墜地,突然神秘失蹤了。

當時由於紅黑神教進獻的祭品等級不夠,導致鬼萬奴再次進入蟄伏狀態,當然他沒有經歷追查這個女兒的下落。

直到五年後,孩子才被老陰鬼王風百魅給找了回來,然後交給了少皇鬼千缶。

當時鬼千缶並沒有表揚風百魅,而且還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奇怪”的憤怒。

他為什麼憤怒,至今為止,沒人能猜透他的真實想法。

他沒讓這個孩子恢復鬼姓,並且高度隱藏她的身世,就連其它鬼王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

酒泉,龍門客棧,後院。

“哎呀,小雞怎麼又少了一隻!”

一個身穿紅底兒小花襖的大女孩,扎着一對麻花辮,正掐着腰,瞪着眼,站在雞舍的前面。面帶怒氣地喊。

本來後院就不是很大,如今唐小米養活了幾十隻雞,已經雞滿為患。雞越來越大,管理起來也越來越難,後院里到處雞毛、雞糞,惹得尤蘭成天咒罵。

雖然最近努力販賣,可還是剩下五十多隻。

幾十隻雞,唐小米一打眼兒就知道少了一隻,可謂神奇。

唐小米天生眼力驚人,她買東西的時候,一把抓下去,說是幾斤幾兩幾錢,分毫不差,西市場里賣菜的老熟人,見到唐小米來,連秤都不用。

上次在街上買瓜子,和一名外地來的小販兒杠上了,街坊鄰居們都出來看熱鬧。

最後林捕頭來了,發現小販兒的秤有問題,而唐小米的“一把抓”竟然一分不差,頓時紫石街上出了名。

唐小米眼力好,街坊鄰居沒有不知道的。

這時就有人傳言:“據說天宮大能‘千里眼’,在凡間時也是這般厲害。”

這幫街坊老頭老太太,沒事就坐在街頭上玄,也沒人信他們的。可說出這句話的老頭,沒三天就死了。

“二哈,你給我過來,這是不是你乾的!”唐小米轉過頭來,目光陰鷙,把二哈嚇得一機靈。

撒腿想跑,卻被唐小米一招“擒龍手”又給吸了回來。

“想跑?”唐小米揪住二哈的後脖頸,二哈奮力掙脫,還張着大嘴,唐小米一巴掌打過去:“反了你了,還敢沖我張嘴。”

二哈閉嘴了。

把二哈的腦袋擰過來,衝著雞舍。

唐小米指着小雞,按着狗頭,質問道:“說,是不是你乾的!”

二哈斜着眼睛,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不吭聲。

這時,桃樹上一隻小狸花貓正捂嘴偷笑。

唐小米把二哈罵了一頓,二哈委屈極了,慪氣趴在狗窩裡。

四下看了看,沒人,小狸花貓跳下樹,躲在牆後,抻着脖子看二哈。突然加速,跑過去,照着狗頭就是一爪子,然後又閃電般跑回了樹上。

二哈氣急,跑到桃樹下,衝著那貓一陣大罵。

二哈這兩天本來就心氣兒不順,突然一股怒火衝上額頭,一雙原本湛藍瞳孔里,竟然泛出一絲紅光。

一生氣,走了。

來找大黃,嗷嗷叫了兩聲。

大黃抬起頭看了看面前的傻狗,沒搭理它。

二哈原地轉了兩圈,突然跑到街上去,陰冷目光四下看了看,竟然發現了大老黑和它的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