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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戰事的劉浩然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了內政上。當初東南戰事激烈,糧草軍用流水介地運出去,幾乎將府庫掏空了。為了保障後勤,劉浩然幾乎連褲子都要當掉去換糧草。幸好有李善長坐鎮,指揮調度,這才勉強應付過來。在此刺激之下,劉浩然決心制定出一個完整的發展計劃來,以後的仗會越打越大,沒點家底怎麼應付。

劉浩然廢除元廷原本非常複雜的路、府、州、縣等諸多的地方編製,行省以下只設府、縣,設知府、知縣主理民政,同知、縣丞為副,由行中書省管轄,各縣還設巡檢一名,統領巡檢司的巡捕,負責地方緝奸捕盜等治安事務。

在劉浩然的機構體制中,地方是軍政分開,府設都司,縣設縣尉,執掌地方守備防務,由行樞密院直接管轄,都司負責指揮地方守備部隊,而縣尉負責指揮和訓練各縣的民兵。劉浩然以行省丞相的身份頌布了《兵役律》,言明行省治下百姓只需要承擔一種徭役-兵役,凡十八歲以上,四十五歲以下男丁必須接受一段時間的民兵訓練,兵器自備,但是現在為了減輕百姓負擔,暫時由行省官府供給,凡服五年以上民兵役的青壯就可以抵沖這筆費用,而守備部隊則是從各縣的民兵中挑選,雖然沒有軍餉,但是可以免除一定的賦稅。守備和縣尉目前都是由傷殘退役的定遠軍老兵充任,他們雖然斷了一隻手,或者是失去一隻眼睛,但是不妨礙他們指揮守備部隊和訓練民兵。

劉浩然接着頌布了《勸學律》,在這部律法里,劉浩然提出了官辦和私辦相結合,普及國民教育的龐大設想。教育機構分四級,童學、縣學、府學和行省一級的高等學府。前三級學府可官辦,也可私辦,但是必須按照行省指定的課程和教材學習,參加官府組織的統一考試。

在《勸學律》中,劉浩然要求從童學開始,學子就必須一邊學習文化知識,一邊接受軍事訓練。而且父母親送兒女讀書是一種義務,不履行義務就要受到律法的懲戒。因為這個教育計劃耗費巨大,而且在現階段是不可能完全鋪開,但是劉浩然卻決定要堅持下去,先從應天、東南等富庶的地方試行。

儒生文人雖然對劉浩然興學重教表示讚賞,但是也有很多人對學子必須接受軍事訓練提出了異議,他們認為,學子只要認真讀書就好了,打仗這種事情自有武夫去做。劉浩然卻堅持自己的意見:“遙想漢唐盛世,文人學子能文能武,策馬遊歷天下,一邊放着書,一邊放着劍,所以才有漢賦唐詩留名千古,雄風遠揚域外。而前宋盛文弱武,文人學子們只知道死讀書,卻鄙視軍人武事,結果先有契丹、西夏,後來女真蒙古,累累荼毒。前車之鑒後事之師,行省的學子文人再也不能讀得一肚子書,卻手無縛雞之力。”

劉浩然更是談到:“學子文人乃國家之棟樑,不但要能治國理政,還要能行軍打仗,現在正是國家危難之際,學子們不接受軍事訓練,不知兵事,如何能行?”

在驅逐韃虜,光復中華以及前宋滅國之痛的大義下,這些儒生文人也只好捏着鼻子接受了,畢竟劉浩然把文人學子當成了國家的主人來看待,否則也不會要求這麼高。

龍鳳二年七月,劉浩然在原御史行台府第設江寧學堂,請李習為學正,聘各名士文人為教授,廣收學子。並隨即在應天府、太平府、平江府、湖州府、杭州府開始推行國民普及教育。

同月,劉浩然在原集慶路達魯花赤府設江寧陸軍學堂,自任學正,以馮國用為教務,暫設步兵科,騎兵科。計劃所有的將領都必須回來輪流學習,一邊當學生,一邊當教師,總結自己的前期作戰經驗,並教給輪流前來學習的軍官們。

劉浩然又開始籌備開辦江寧水師學堂,準備自任學正,以俞廷玉為教務,暫設海防科、海事科。

在陸軍學堂里有一批特殊的學生,他們就是童子營。這些以各地孤兒和軍中遺孤組成、視劉浩然為父兄的童子忠誠度是無可置疑的,而且他們絕大部分都選擇了從軍。劉浩然根據他們的特長和意向,選擇了十二歲到十八歲的一批人送入陸軍學堂學習,這些人將來是劉浩然控制軍隊的骨幹。

而受此影響,軍中各將領們也要求將子弟送入陸軍學堂學習,而且很多文官也是聞風而動,要求將家中的老二、老三安排進陸軍學堂。他們的算盤都很精,現在這年頭正是軍興,而且江南的實力擺在那裡,鐵了心的官員們留下長子讀書繼承家業就好了,其他兒子送去從軍,雖然危險性很大,可是一旦立下軍功,那麼家族有文武功勛支撐,想不興旺都不行。

劉浩然順勢設立了江寧陸軍童學,專門接受將領官員十二歲以上的兒子前來就讀,然後直升陸軍學堂。

劉浩然又設置了江寧工匠學堂,專門學習冶煉、鍛造、機造等技術,對於儒生文人的一些非議,劉浩然回答道:“行省大行教育,而讀書出來能考入高等學府,並成才做官只有少數。而國家正是用人之際,不能讓大部分學子白白浪費,必須給他們也謀個出路。

儒生學子們也不好反駁,他們知道,就算是行省重開科舉,那錄取的人也太少了,要想讓行省一邊打仗,一邊養着一大堆的讀書人,這也不太現實。而且這些儒生學子在心裡也認為,讓大部分科舉無望的學子去學習工匠這樣“賤業”,正好與他們這些“高級知識分子”劃清了界限,突出了他們的重要性。不過劉浩然就要花費更多的力氣去鼓勵學子們不要再往獨木橋上擠,改為學習工匠技術。

劉浩然接着開始整頓土地政策,經過戰亂,有些地方的地主被席捲一空,有些地主卻依然擁有大量的土地。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權,劉浩然沒有打土豪分田地,而只是找了些曾經與蒙古人、色目人狼狽為奸、禍害鄉里、民憤極大的地主豪強出來鎮壓了一番,把他們的良田家產沒收,以平民憤,還有元廷賜給江南各地寺廟的大量田地,也被找了借口沒收,只留下少量田地讓寺廟維持生計。但是這些人數太少,獲得的良田也足以分配,劉浩然就大力開耕荒地,丈量無主田地,把治下的大批流民和貧窮百姓安置下來。

對於大部分依然保持現狀的地主豪強,劉浩然從幾方面入手,首先他確定了最高田租,保證佃農們的生計,而且劉浩然廢除了按人丁收稅,確定賦稅按田地畝數收取,確保了國家能夠最大限度從田產獲利,所以江南行省雖然賦稅定得低,但是收上來的總數卻不低。

劉浩然接着又頌布了《贖奴律》,宣布行省出錢從地主豪強手裡贖買因為戰亂而賣身淪為奴僕的百姓,價錢比市價高三成,不過是分五年付清。而自願被官府贖買的百姓可以分得田地,用糧食支付一半的贖買費用後就可獲得自由,與一般百姓無異。劉浩然明白,經濟的發展必須要解放一大批勞動力,讓他們直接為自己的政權輸送物產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