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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城王宮寬闊的議事廳里。幾十位南疆的異密貴族億才,“不休,有些容易激動的甚至站了起來,對着自己的對頭在那裡指手畫腳,口水直飛。在喧鬧的爭吵聲中,坐在正中上位的哈馬兒丁卻將自己的身子藏在了寬大奢華的椅子里,左手撐着下巴,褐色的眼睛直盯着雙腳,不知在深思着什麼。

一干異密貴族越吵越凶,甚至不顧斯文開始撕扯着對方的袍子,幾個身體贏弱老邁的貴族被推得連連後退,金絲編織的腰帶成了麻花,胸口上配飾的寶石金鏈被扒拉到一邊。

“咳咳”幾聲咳嗽聲輕輕地回蕩在議事廳里,在洶湧地爭吵聲中幾乎細微難聞,但是正在爭執的異密貴族們卻不約而同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紛紛轉過頭來望向議事廳的正中間。

“都吵完了嗎?等你們吵完了,明軍也該到阿城下了。”哈馬兒丁的目光掃了一眼在場所有的人,然後低聲說道。

眾人感覺自己像是被雄鷹那銳利的眼睛狠狠地盯了一眼,心中打了顫,紛紛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個個說,忽赤那都。你先說

忽赤那都是納林河即納倫河中上游附近的阿忒八失部大領,是拱衛西線、抵禦帖木兒進犯烏赤、阿等地的重要一環,也是哈馬兒丁的心腹愛將。

。大異密大人,明軍來勢洶洶,無堅不克,我軍當暫且退讓。避其鋒芒,以清野堅壁對之,待其大軍深入,輻重補給艱難時,再以”

還沒等忽赤那都說完,一個貴族便迫不及待地駁斥道:“說得好聽,清野堅壁,避其鋒芒,我們避到哪裡?蔥嶺還是河中?你的阿塞克部遠在西邊,免受戰火蹂躪。當然說得比唱的還好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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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貴族名叫艾爾買提,畏兀兒人,是苦先城的異密,他所在的苦先城正在明軍徐徐西進的大路上。只要叉力失城和塔爾布古爾今新疆輪台被攻陷,明軍就可以到苦先城拜訪他了。

聽到忽赤那都的建議。艾爾買提知道這意味着自己必須放棄苦先城這個地盤。這年頭,西域亂得一塌糊塗,梟雄輩出,就算有兵有人,沒有地盤也隨時被人家吃掉。而且他是為數不多的畏兀兒地方勢力派。在蒙古人占多數的西域統治階層中屬於非主流。

艾爾買提知道。自己真要是把苦先城池盤讓出去,再想要回來或者重新弄塊新地盤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因此艾爾買提絲毫不顧忽赤那都是哈馬兒丁的心腹,他所說的話可能就是哈馬兒丁的意思,跳出來反對道。

艾爾買提的話剛落音,其餘幾個地方勢力派也跟着附和,他們都是蒙古人異密,但是卻和艾爾買提一樣,地盤都在東線的塔爾布古爾、擺城今新疆拜城、滿池一帶,大明從東壓過來,艾爾買提跑不掉,他們也同樣跑不掉。在共同利益之下。他們倒是同仇敵愾起來。

哈馬兒丁陰沉的目光在嚷嚷的幾個人身上掃了一遍,艾爾買提等人感覺自己被蝮蛇盯住了一般,連忙默不作聲,低下頭去。而坐在旁邊幾個貴族則或多或少地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他們的地盤在阿西線的烏赤今新疆烏什、齊蘭今新疆阿瓦提附近、克力賓今新疆柯坪、阿塞克納林河上游地區,就算明軍打過來,也有哈馬兒丁和他的阿在前面頂着。但是哈馬兒丁的目光向他們掃過來之後,也立即低下頭去,深藏着自己的情緒。

哈馬兒丁可不是什麼善人,雖然他現在在南疆的話語權遭到嚴重的削弱但是在阿一線卻依然保持着說一不二的權威,再說了人家當年可是連察合台汗國的大汗都敢殺,自己這幾個阿貓阿狗還不在他眼裡。

“打仗總會有犧牲,誰做出犧牲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只要我們將明軍趕走,誰損失多少我翻倍補償,而且優先分配對明軍的繳獲哈馬兒丁沉吟一會徐徐地說道。

在座的無一不是人精,他們原本以為啥馬兒丁會大雷霆,誰知一轉眼會說出這沒有半分硬氣的話來,大異密轉性子了嗎?又或者生了不會人知的事情?眾人裝作認真傾聽、深刻體會哈馬兒丁的話。實際上卻在飛地轉動着各自的心眼。盤算着自己的九九。

補償?優先分配?那都是沒影的事情,最關鍵的是當下如何保住自己的地盤和人馬,要是這些依仗都沒有,誰知道今後的事情?哈馬兒丁又不是什麼善人。

看到自己的一番說辭沒有打動在座的異密,哈馬兒丁有點無可奈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太多的選擇。面對明軍絕對優勢的尖力,任何陰謀詭計都無從施展。而且明軍一上來就沒有打算突飛猛進,而是腳踏實地地步步為營,哈馬兒丁感覺無從下手,總不能讓自己的軍隊躲在南邊的大沙漠里或者北邊的雪山裡,然後對明軍進行突然襲擊。

他此前也調遣了不少騎兵繞到明軍後翼,對其糧道和補給進行襲擾。他知道明軍遠道而來,最大的軟肋就是漫長的補給線,只要切斷這條生命線。數十萬明軍就會不戰自亂。但是他數千騎兵撒出來,開始的還礙手過兩三次。再過幾天。襲擾的軍隊就遇到了大麻煩,數以萬計的明軍騎兵呼嘯而至,先是伏擊了自己的襲擾部隊,在嚴重打擊襲擾部隊的實力開始進行有計劃的圍剿,數千騎兵不到十餘天便損失大半。

據狼狽逃回來的部將講,對明軍漫長補給進行護衛的是他們所謂的武備軍。聽說還不是什麼正規軍,但是裝備和素質都不輸於西域的精銳。

好像都是從漠北、青海、甘肅調集來的,人數在三到五萬之眾。而且他們通過分配牛羊、牧場等手段獲得了當地蒙古、回鶻牧民的信任,讓熟悉這一帶地形的人成為他們的嚮導,加上又有什麼千里鏡,隔得老遠就能現這邊的蹤跡,所以哈馬兒丁派出的襲擾軍隊被趕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成規模的襲擾是無法組織了。只能小打小鬧占點小便宜,但是對於明軍來說卻是無關緊要了。

正面川戲,令馬兒,沒有續個勇與,小一動作又無法撼動明軍前皿,在此舉步艱難之時,哈馬兒丁自然就無法硬氣了,他不想明軍的威脅還沒剪除。自己內部先亂了起來。但是他看到目前這情景就知道自己的懷柔舉措恐怕沒有什麼效果。

“大人,明軍是該死的異教徒。不如大人舉起聖戰的旗幟,動眾多穆斯林戰士對明軍一戰。我相信,在對真主的虔誠中,我們勇敢地穆斯林戰士會毫不留情地將這些可惡的異教徒剷除乾淨,用這些異教徒骯髒的血表達我們對真主的堅貞。”一個異密提出比較折衷的辦法。

哈馬兒丁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氣不到一處來。你們提防我端你的窩,難道我就不用提防別人端我的窩?動聖戰,西邊的帖木兒和南邊的忽歹達正愁沒有沒有借口出兵阿,屆時十幾萬大軍壓過來,反客為主,我上哪去討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