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看到甲五號開始發射灼熱彈,其餘五艦也相繼開始發射灼熱彈,一時間把方家海船側翼打得黑煙滾滾,十幾艘海船或被打中帆,或是打中船體,開始起火。不過兩輪灼熱彈下來,定遠火炮戰艦也遇到了損失,甲三號突然爆出一聲巨響,濃煙過後露出一個大缺口。

“甲三號灼熱彈操作失誤,損毀兩個炮位,死傷二十餘人。”陳孝林看了看旗語,搖了搖頭,這灼熱彈的確太危險了,訓練不到位的水手操作起來的確很麻煩。隨即下令改換普通鐵彈外加鏈彈,而其它各艦也紛紛改換。

鐵鏈彈是兩個稍小的鐵彈中間加一根鐵鏈,打將出來,鐵彈和鐵鏈在空中飛舞,就跟鐮刀一樣,碰到桅杆,桅杆斷,碰到人人碎,實在是不可一世的兇器,可惜射程稍近了些,只能用在靠近的敵船上。

經過一番苦戰,方國瑛和方國珉損失了超過三十艘海船,終於指揮四十多艘海船抵近了那六艘定遠火炮戰艦,而後面的船隻更是連綿不絕,跟在後面搖旗吶喊。

方氏兄弟睜着一雙血紅的眼睛,他們看着自己已經回過神來的部屬憑藉著血氣之勇,正冒着定遠水師密集的火炮在做着殊死衝擊,前面幾艘海船被打殘了,後面又繼續跟上。在東海海面上橫行慣了的方家海盜們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他們不少親朋好友都被那呼嘯而至的炮彈打得非死即傷,怎麼不叫他們暴跳如雷。

他們也掌握了定遠火炮戰艦的規律,由於時間一久,戰艦炮手們的體力消耗極大,開炮間隔時間也越來越久,方家水師就趁機分散而上,終於有二十多艘海船靠近定遠火炮戰艦不到五十米處。雖然他們船體上都不同程度受到損傷,但是大部分戰鬥人員都還在。他們有的張弓亂射,有的揮舞着砍刀在狂呼亂叫,恨不得立即登上敵船,把那些該死的定遠水師殺個乾淨。由於他們分得比較散,六艘戰艦隻能集中火力打殘其中兩艘,而其餘的船隻卻飛快地靠了上來。

“第一甲板換葡萄彈!”陳孝林目測了一下距離下令道,一艘海船正從一旁靠了過來,距離不過五六十米而已,上面水手因為極度憤怒而猙獰的面容清晰可見。

第一層甲板的炮手在裝好引葯、一次填充物、火yao筒、二次填充物後,把裝滿幾十粒鉛彈的油浸絲綢袋塞進炮管里。而第二層甲板的炮手繼續裝鐵彈,因為他們夠不着高度,所以也不去湊這個熱鬧。

火炮戰艦比方家海船略高一點,第一層甲板的炮手把火炮炮口稍微調低,然後點燃引葯,只見接連巨響,一陣嗡嗡聲呼嘯而出,只見不到三十米遠的海船上那剛剛還憤憤不平的高呼聲頓時低沉下去了。暴雨一般的鉛彈在這個距離是最能發揮效果的,數百粒鉛彈從首到尾把海船甲板清掃了一遍,留下屍橫遍野的血肉一片。而第二甲板也相繼開火,這麼近的距離是不可能打偏的,呼嘯的炮彈把海船船體打出一個個裂開的大缺口。由於第二層甲板也調整了炮口位置,對準海船的吃水線打,只見江水從這些裂開的口子洶湧地湧進去,不一會就看到海船緩緩地向下沉。

第二輪葡萄彈打出去,甲板上就只剩下低低的慘呼呻吟聲了。濃煙過後,嚴陣以待,準備接舷戰的火炮戰艦水手們發現海船甲板上幾乎沒有站着的人,那裡密密麻麻躺了一甲板的人。有的人身上中了好幾粒鉛彈,鮮血染紅了整個身子,而有的人只中了一粒,卻剛好在頭上,碩大的傷口和翻出來的腦漿觸目驚心,而桅杆底部也布滿了十幾粒鉛彈,滿是讓人發憷的彈孔。幸運站在那裡的十幾個方家海船水手,拿着刀箭不知所措,有的驚恐的看着周圍躺着的同伴,有的甚至在那裡瑟瑟發抖。

而其餘各火炮戰艦也對靠上來的方家海船實行了葡萄彈轟擊,取得的效果都大致差不多,那些海船幾乎都喪失了戰鬥力,而且開始緩緩下沉。

陳孝林隨即下令,調轉船頭,在江面上划了一個圓圈,讓開一段距離,並以左舷相對方家敵軍,而其餘各艦也紛紛轉身。火炮戰艦必須有一段距離才能發揮最大的火力效果,他們不願意被打殘的海船擋住了自己的火力視線。

殺戮還在繼續着,葡萄彈依然擋不住方家水師精銳部隊的瘋狂進攻,在又打殘了兩艘海船之後,甲五號終於被一艘海船拚死靠了上來。甲五號在陳孝林的指揮下表現出眾,殺傷的船隻最多,已經引起了方家船隊的公憤,風頭甚至蓋過了旗艦,所以遭到了方家海船接二連三的殊死攻擊。

甲五號甚至來不及發射葡萄彈,一艘海船便在另一艘海船的捨身掩護下靠了過來,在一陣猛烈地撞擊下,二十根木槳有好幾根被折斷了,十幾個槳手也被這衝擊力撞飛,但是其餘的木槳在槳手們拚命地操控下,頂住了海船的靠近。海船上的人只好架木板,用繩索,紛紛向甲五擠了過來,而且方家海船上的水手也放起自己為數不多的火器,打出來的石彈、鐵彈雖然傷了十來個定遠水手,但是威力相差太遠。

進攻的方家水手還在空中就遭到了嚴陣以待的甲五號水手們的反擊。三百多水手從各層甲板里涌到了甲板上,包括輪換的槳手,他們手裡有的握着一把比環刀略直的水手刀,有的持帶鉤的船用長矛,還有一百多水手裝備了燧發短銃。

燧發短銃相對來說要容易製造一些,江寧火器局製作出上千枝,也優先裝備給了第一艦隊。水手們手持短銃,對着正在木板上爬的方家水手就是一槍。不到十來米的距離簡直一槍一個準,隨着砰砰聲響,上百方家水手紛紛落水。

打完一槍的水手們退回到後面,在同伴們的掩護下開始重新裝彈藥。陳孝林在首樓上對着順着繩索盪過來的一名方家水手就是一槍,然後一刀將另一個剛剛盪到自己身前,還沒有站穩的方家水手刺了透心涼。

“兄弟們,把這些傢伙趕下江去!”陳孝林高呼道,並順手掏出另一把短銃,砰的又是一槍,又把一名方家水手打落水去。

定遠火炮戰艦的水手們一涌而上,刀矛齊下,把站立不穩的方家水手刺得鮮血直濺,翻身落水。也有幾個驍勇的方家水手,揮舞着長刀,一口氣劈翻了好幾個定遠水手,並在圍攻中屹立不退,居然佔據了一個小角落,接應着後來的同伴。這樣的人自然成了重新把短銃裝好彈藥的定遠水手們重點照顧的對象,砰砰幾聲響,一陣青煙過後,再驍勇的方家水手也只能飲恨落水。

這時,全書林帶着幾個水手從下層甲板中沖了出來,他們手裡提着一個筐,裡面裝滿了像菠蘿一樣的鐵球。

全書林最先動作,他擰開鐵球的蓋子,在一名水手手裡的絨線火苗里點燃鐵球引線,然後往方家船上一扔,其餘幾個水手也跟着他點燃鐵球引線,往敵船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