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如果不是業魔中的神棍，就是業魔中的異類。先前那幾個業魔可沒見這麼有思想的。”梁遠忍不住吐槽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算上這個，咱們通通才見過三個業魔。第一個被阿遠給玩跑了，第二個被丫頭殺死了。這兩個都沒有開口的機會，咱們也並不知道這些惡魔具體的情況。不過阿遠說的至少有一點丫頭也是贊同的，像這個業魔這麼有想法的，業魔裡邊肯定也不會很多就是了。否則前兩個業魔就不會那麼死板了，它們可都是沒有這個業魔這種隨機應變的能力。”丫頭至少是部分贊同梁遠的說法。

兩個人神識交流聊着天，誰也沒有出面干涉小雪和業魔的對話。事情是小雪的事情，決定也只能由小雪來決定，梁遠和丫頭是不會越俎代庖，直接替小雪做決定的。兩個人能做的就是支持小雪的決定，同時做好對小雪的防護，防止這個業魔萬一是以退為進暴起傷人的情況發生。

“你說的這些，嗯，不錯，聽起來很有思想的樣子。不過，這跟本大人殺不殺你有什麼關係么？”小雪神色中的殺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是更加凌厲了，冷冽的殺氣，讓人感覺小雪隨時都有可能出手殺了這個業魔。

“大人容稟，小魔豈敢欺瞞大人，這當然會有關係。大人您且聽小魔往下說。”見小雪有怒氣見長的趨勢，這業魔剛剛有點兒睿智范兒一下子立馬飛到了九霄雲外。砰砰砰趴地上就是一連串的響頭，直接又變回了先前那個猥瑣怕死的業魔。

對於這廝變臉比翻書還快的雙面性格，梁遠和丫頭也是見識了。沒什麼好評價的。兩個人接着往下看，往下聽。

“講！”小雪又是酷酷的一個字，把個業魔口中的“大人”的范兒擺得十足。

“小魔說了之前那麼多，想要說明的是，正因為業魔和天地萬物是大道法則掌控之下的宿命中的不死不休的死敵，是不可能存在一方向另一方投降和臣服這樣的情況的。”

“嗯？”小雪只是用鼻子哼了一聲，保持着最業魔持續的足夠的壓力。

“大人容稟。小魔馬上就講到主題，馬上！”這個業魔生怕因為不磕頭被小雪認為態度不誠懇，又怕因為不講話而被小雪認為是在拖延。所以只好一邊磕頭一邊說話。做業魔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夠窩囊的了。

“小魔只是想讓大人知道，小魔不是那種任誰都可以讓小魔屈服的人，小魔是真心對大人臣服的。大人身上有一種天生的對於業魔的壓制。這種壓制和實力無關。哪怕是仙界最強的業魔，見到大人，也要受到大人你身上這種氣息的壓制。小魔敢說，只要是業魔，沒有誰能逃過這種沒有任何理由的最野蠻最原始最根本的壓制。”

“當然，如果是別的業魔，即便是被大人您的氣息全面壓制，但是也不會像小魔這樣向您臣服。小魔算是業魔中的異類吧。”

“我們業魔一族。正常的業魔都是有意識，但沒什麼智慧的。都是只有吞噬和殺戮仙人的本能，完全靠本能行事，都是只知道往前沖，不知道後退的蠢物。”

“而小魔不知道為什麼，自誕生之日起，就比別的業魔要有腦子一些。正是因為小魔比別的業魔多了那麼一點點的智慧，所以小魔便比別的業魔多了一個可以不斷觀察、學習，總結和積累的能力。”

“正是靠着這個能力，小魔慢慢學會了各種東西，甚至於連仙人的語言和他們神識交流的能力，小魔也抓了幾個仙人學會了。學會了仙人的語言和神識溝通的方式，小魔了解的世界一下子變大了，視野也突然間開闊了。小魔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只知道吞噬仙人的混混沌沌的業魔了。小魔這叫開了靈智。”

“開了靈智之後，小魔對於仙人以及和仙人相關的方方面面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開始研究起了仙人的各種法術和煉丹煉器這些東西。小魔雖然沒有三昧真火，可是我們業魔一族也有一種業火，小魔我試着用來煉丹煉器，居然也成功了。”

“可惜，因為沾染了小魔的氣息，小魔煉製出來的丹藥，仙人吃了都會死；煉製出來的仙器，仙人都無法御使。而這些丹藥和成器之類的，因為來源屬於天地萬物的範疇，同小魔自身相衝突，小魔我也是無法使用。”

“你弄的這些東西，怕是死了不少仙人吧？”小雪冷若冰霜，聲音冷冷地問道。

“啟稟大人，那是一定會死人的。我看仙人的那些玉簡上說，做什麼事情都是要有代價的。小魔做研究，也總是會死人的，這應該是小魔應該付出的代價。”

聽着這業魔說的是理所當然的樣子，梁遠和丫頭卻是忍得很辛苦，估計小雪也一定忍得更辛苦——這個業魔的這個邏輯實在是太強大了。

這廝是業魔中的另類，這廝也是自學成才的模範不假，但是，正因為是自學成才，什麼都是自己從頭來，從頭摸索的，所以，有些東西就學得似是而非了。

拿仙人做實驗，把仙人給玩兒死了，卻說這是它應該付出的代價，這什麼邏輯這是？用別人的命付自己的代價，也不知道是說這廝是個傻瓜好呢，還是應該說他是個天才好。反正按這廝這個理論順下來，它倒是不吃虧。

“知道了，你接著說！”小雪重重地哼了一聲，梁遠和丫頭卻是聽出來小姑娘是在藉著這一哼，把憋了半天的一口氣給吐了出來。這一口氣再不吐出來，怕是小雪也是憋不住要笑了。

“小魔知道的越多。也就越怕死。雖然仙人殺不死業魔，可是業魔卻是可以殺死業魔的。高階的業魔殺死低階的業魔，並不能提高自身的修練境界。但是卻可以增加自身因果碎片的種類，這樣在吞噬仙人的時候，選用哪一種因果之力來吞噬，就有了更多的選項。”

“用和仙人的屬性衝突更大的因果碎片來吞噬仙人的時候，用仙人這邊的話來說，會增加這些仙人成為金仙以及以後每一轉進階的可能性。而在我們業魔的感覺上，其實只是這樣吃起來味道更好一些。用仙人的詞彙來形容就是味道會更生猛。更鮮活，更麻辣。”

這個業魔說得是沒什麼感覺，可是梁遠、丫頭和小雪聽了卻是直起雞皮疙瘩。這簡直就是火化的時候問人家要不要加辣椒面兒一樣讓人反胃。

梁遠和丫頭的神眼之下。清清楚楚地看見小雪的小腳丫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止住了，看來小雪也是差點兒沒忍住要飛腳踢人了。看小雪比剛才忍笑忍得還辛苦的樣子，梁遠和丫頭也是忍俊不禁。

“小魔在業魔群里獃著。感覺實在是太危險了。小魔雖然修為還可以，相當於仙人八轉的修為，而且小魔總算還比他們多了點兒小聰明，再加上一些運氣，總是能躲過那些高階業魔的追蹤，逃過一條小命。可這也不是個辦法，用仙人的話說，叫……叫……對了。叫‘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總是這麼在業魔堆兒里混，小魔是早晚有一天會死於那個高階業魔之手。所以，小魔其實早就有了離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