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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瑰進到帳內,面對郭燁,千言萬語如在喉,最終面帶愧色哽咽道:“公子,我一.”

他想給父親求情,可是,這勢必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發生無聲的變

郭燁揚起一個笑容,將甘瑰拉到帳內矮桌前,相對而坐。//

從衣裳內掏出一封信,郭燁遞到甘瑰面前。

甘瑰不解地問道:“這是?”

郭燁笑道:“看一眼,你就明白。”

甘瑰果然看了一眼,從字跡上就認出了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郭盈。

早在當年郭嘉征伐西北之時,甘瑰與郭盈就感情與日俱增,年紀雖小,但感情真摯。

現在甘瑰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郭盈過個一兩年,也差不多了。

眼下,甘瑰哪有半分心情去顧忌兒女私情,他的父親被鎖入囚車押送成都,他心慌意亂惴惴不安,早就將郭盈拋之腦後。

郭燁眼含笑意凝視甘瑰,揶揄道:“她幾乎將郭家鬧了個天翻地覆,父親也壓不住。”

甘瑰聽後,感動不已。

顯然郭盈也聽到了風聲,甘寧的事情別說益州,早就傳遍天下了

郭燁繼續說道:“她心裡打定主意要讓父親網開一面,甚至在父親面前說要嫁給你。”

仰起頭,甘瑰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隨後又低下視線,眼眶濕潤。

“大都督如今是戴罪之身,我又豈敢有非分之想.一”

“父親答應了。”

正當甘瑰開始下定決心斬斷情絲之時,郭燁一句話讓他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再抬起頭時,甘瑰驚疑地盯着郭燁,淡笑着的郭燁一攤手,說:“她一提出來,我父就答應了。”

為了這件事,貂蟬勸過郭盈,因為貂蟬不希望唯一的女兒捲入是非之中·可郭盈就是一意孤行,母女倆在郭嘉面前,貂蟬訓斥郭盈之後,郭盈仍舊提出了這個要求·但是郭嘉沒做猶豫就一口答應下來。

“可,可是一.”

甘瑰傻了眼,腦筋還轉不過彎,他父親即將面臨一場形勢嚴峻的審判,而郭嘉卻又答應了把郭盈嫁給他,這種矛盾不合情理,是郭嘉敷衍嗎?沒必要啊·作為父親一口回絕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還不明白嗎?”

郭燁追問一句。**

甘瑰微微搖頭,他這會兒根本鎮定冷靜不下來。

郭燁笑嘆一聲,撫住他的肩,認真地說道:“大都督會平安無事,你就放心吧。”

有了郭燁這句話,甘瑰總算如釋重負,連忙拱手道:“謝,謝主公寬宏大量。”

“好了·看你樣子身心俱疲,還是先去休息吧。”

郭燁送走了甘瑰之後,自己驀然發笑。

甘瑰前腳剛走·魏延隨後入帳,郭燁見是魏延,立即請魏延入座,一同研究一個策略破敵。

魏延顯然是有備而來,一見面,鋪開地圖,便滔滔不絕的將他的戰略告知郭燁,郭燁聽得十分入神頻頻點頭。

去年郭嘉東征南郡之時,都是步卒,雖然動用了水軍·但都是走地面,因此在巴東有為數眾多的水戰樓船,魏延的計劃很簡單,兵分兩路,一路順江直下,一路從地面進攻·水陸並進。

太平軍二十萬,江東傾盡兵力不過十萬,水陸兩面,江東只能側重一面,太平軍完全可以一面牽引住江東的主力,一面直搗敵軍的腹地。

聽完之後,郭燁表示贊同的戰略,魏延見此,頓時眉開眼笑,抱拳行禮後離去。

當郭燁仔細研究魏延戰略的細緻部分時,又有人來見他。

賈詡。

面對賈詡,郭燁是發自內心敬重,當即起身行禮。

賈詡一眼瞅見矮桌上標記路線的地形圖,問:“公子已有破敵之策?”

郭燁伸手請賈詡也來過目,笑道:“魏文長先前送來一份行軍戰略,我看不錯,如若先生能修正一二,那自當是萬全無憂。”

不過賈詡好似對這份戰略沒什麼興趣,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坐下之後伸手將地圖捲起來,平視郭燁。

這讓郭燁感到意外,疑問道:“先生,這是?”

賈詡直接開門見山道:“這場仗,如何打,主公已有吩咐,這就是主公命令公子執行的策略。”

郭燁從賈詡手中接過一塊白絹,上面寫的戰略,前半部分和魏延所說大同小異,可是後面讓郭燁驚疑不定。

“先生,這是自絕生路,難道先生看不出嗎?”

郭燁面色凝重,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賈詡,如果白絹上的字跡不是來自郭嘉,他一定認為這是有人心懷不軌誤導他。

這個戰略簡直和送死無異。

賈詡站起身,拱手道:“這是主公的計劃,公子只管依計行事,如若自作主張,將會壞了主公的大計。”

郭燁頓時幡然醒悟,不論是賈詡還是郭嘉,在他面前都是高山仰止的人物這份計策看上去是自尋死路,肯定內有玄機是郭燁還未揣摩透徹而已。

既然郭嘉有了部署,那郭燁自然就將魏延的計策擱置一旁。

賈詡正要告退,張翼入帳,稟報道:“將軍,吳侯遣了一個叫陸遜的前來求見。”

聽到陸遜的名字,郭燁沒什麼反應,但賈詡卻眉頭微皺,因為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默默無聞之輩,對他而言,並不陌生,在他耳邊提起過這個名字的人是郭嘉。

陸遜,此人不可小覷。

郭燁則神色微斂,忽而冷笑。

他還真以為孫權的骨頭硬到已經準備好開戰了呢。

“讓他半個時辰後再進來。”

郭燁慢條斯理地收拾起矮桌上的地形圖,這種軍事機密,自然不會給外人機會瞧見。

賈詡看到郭燁這個樣子,欣慰一笑。

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很好,用這半個時辰,郭燁也收拾一下情緒。

賈詡離去,當陸遜被晾了半個時辰後進到帳中,瞧見主位上坐着的青年比他年輕不了幾歲,卻已經沉着淡定,氣質上乘。

“來者何人?”

郭燁威嚴而坐,神色淡淡地打量陸遜。

第一印象書生。

誰讓陸遜穿着斯文,頭戴綸巾,怎麼瞧都沒有武將殺伐那股血性剛勇呢。

陸遜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禮,淡然道:“在下陸遜,字伯言,見過將軍。”

“你是代表孫權來的?”

郭燁心中記下陸遜的名字,緩聲說道。

微微皺眉陸遜反感郭燁這般輕描淡寫地直呼孫權的名字。

倘若郭嘉這麼做,陸遜沒有異議,但郭燁,顯然還不夠資格。

不過現在太平軍強勁之勢要討伐孫吳,陸遜這口氣必須忍下去,或者倒過去想,這或許也是好事。

初生牛犢的世子目中無人,這是自大的一個徵兆。

“是在下代表吳侯來向郭使君賠罪,先前在荊州你我兩家曾因小事而產生誤會,吳侯深感愧疚。”

陸遜躬身一拜極為真誠。

但是郭燁並不領情。

“要賠罪?那你走錯地方了,你應該前往成都面見我父。”

一句太極,讓陸遜頓時陷入尷尬中,而郭燁站起身,來到陸遜面前,負手轉了兩圈,彷彿品頭論足般說道:“瞧你的年紀,應該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陸遜淡淡道:“虛長將軍幾歲。”

郭燁點點頭,忽然好似想起什麼,狐疑地問道:“你該不會是孫策的女婿那個陸伯言?”

陸遜對這個狂妄的世子有些動怒,直呼孫權之名,現在對他死去的岳父也直呼其名,難道郭家的人已經藐視江東到這個地步了嗎?

此行陸遜是求和而來,說好聽點是委曲求全,說不好聽就是卑躬屈膝穩住太平軍。

他又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郭燁抱臂托腮,站在陸遜面前陷入沉思,半晌不語,這讓陸遜感到有些詫異,或者說有壓力。

完全猜不到對方在盤算什麼。

“哦!”

郭燁忽然叫了一聲,然後對陸遜露出笑容。

突如其來的笑讓陸遜感到茫然,為什麼?

“這麼算起來,你和我還是親戚呢,如此正好,你去成都面見我父,我父肯定不會為難你。”

郭燁的話讓陸遜猛然一驚。

這個親戚結論是怎麼算出來的?

一瞬之間,陸遜恍然大悟。

郭嘉娶了孫策的妹妹,他娶了孫策的女兒,兩家的確有點兒親戚關係,就是隔着的距離,未免有些遠。

同時,陸遜也明白過來,郭燁其實在耍他。

“公子,實不相瞞,在下前來,是想與公子商量一個辦法,我主吳侯如何做,才能平息郭使君的怒火?”

陸遜真誠地望着郭燁,他的潛台詞就是條件讓郭燁開,只要江東能做到,決不推辭。

郭燁哈哈一笑,伸手親切地摟住陸遜,拍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驀然冷聲道:“伯言,為什麼要和?難道你不想斬將立功嗎?想一想你江東的前輩們,孫策,太史慈,周瑜,黃蓋,孫堅等等,再想一想我太平軍的前輩們,許褚,典韋,甘寧,張遼等等,他們可都是名震天下,可是他們老了,現在,是我等年輕後輩登上天下舞台的時代了,沒有戰爭,哪有英雄?我父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可已經滅掉了劉焉呢,我要超越父親,怎麼能與你談和呢?一將功成萬骨枯,道理你明白的

說罷,陸遜一臉震撼地看着郭燁拍拍他的肩,再朝他露出一個邪笑,緩步走回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