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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坤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會裝腔作勢、危言聳聽的人。既然他說有大麻煩了,那張豪雨的心裡自然免不了有些不安,煞是無辜的問:“我?惹上禍水了?這話怎麼說?”

一連三問,攪得殷坤眼神中的歉意更勝,可抱歉歸抱歉,他仍然只能無奈的回應道:“是啊,你可能還不知道,其實地獄道還有兩個同伴活在這個世上。而據我了解,它們的關係就像是同胞兄弟,我這麼說你可能就懂了。”

“懂了,它們很可能會來找我報仇,是不是這個意思?”

“是!”殷坤點了點頭,之後卻又是遲疑的微微搖了搖頭,“也不一定,它們原先應該都是被封印的,沒人知道它們現在具體在什麼地方以及破封了沒有。不過總歸是防範一下比較好,更何況,你眼下遇到的麻煩遠比這個要複雜得多。”

“還有比這更麻煩的事?!”今晚儼然已成了張豪雨的驚訝日,要不是受肩膀處的傷痛所制,說不定還能像被壓縮的彈簧一樣,從那個沙發上蹦跳而起。

好在殷坤氣場夠強,或者說是臉部神經和他疼痛難忍的小腹聯繫緊密,不好讓表情過於豐富化,所以依然如先前那樣繃著臉,解釋道:“事實上,現今雖說是個提倡科學的年代,但像我這樣研究易術的人絕對不少。尤其是在國外,有深度宗教信仰的人群更要比我們國內龐大得多。久而久之,就有了幾個組織龐大,財雄勢粗的宗教團體。比如西方的基督兄弟會,這個不關你多少事。但在佛教文化根深蒂固的南洋,就有一個被稱為‘佛源’的教會,以及西部的五大密宗,他們都對地藏王菩薩當年度無量劫時,留在人間的‘三業’非常感興趣。你知道‘三業’是什麼東西嗎?”

張豪雨搖了搖頭,眼神中大有:他要是懂,他就不是張豪雨的韻味。

不過殷坤早知道對方不懂,所以沒等張豪雨把頭搖完,他就繼續描述起來:“‘三業’就是地獄道、餓鬼道、和畜生道了,它們都是從地藏王菩薩渡劫時分流出來的三股力量體。分別代表着人類固有的慾念、貪念和凶念。現在你解決掉了地獄道,相信這在易術界內算得上是大事件,很多宗教團體都會找上你,畢竟,有相關的文件記載,只要聚齊了這‘三業’的力量,你就相當於是半個神,誰會放任一個打敗地獄道的人不管呢?所以我說你麻煩大了,眼下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哪兩條路?”事實上,張豪雨最怕的是無路可走,現在有兩條路可走,提在胸口的那股氣就立馬泄了出來。

“一是跟我上北京,到中易學府拜師學藝,到時候有白雲觀以及國家異事科做你後台,相信國外的宗教團體也要忌諱三分。更何況你在那兒學些本事,也能防身,以應不時之需。學成之後還能回來。”

“這......還有第二條路呢?”

“還有一個選擇,就是留在這裡等那些國外宗教團體來找你,到時候說不定他們會找你去當和尚,或者是什麼試驗品,總之再也回不來就對了。”

“那我選第一條路。”才剛聽完對方的陳述,張豪雨就立馬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他覺得自己六根未盡、也不想凈,所以絕不能當和尚。即便佛學裡面也有小乘佛法,可供人們酒肉穿腸過,女人懷中留。但身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中國人,他更有着寧可在國內做個乞丐,也絕不到國外做和尚頭子的愛國情操。

殷坤就知道他會選擇跟自己上北京,現在一切談妥了,就起身要回醫院。說實在的,要不是張豪雨的爹是當年異事科的風雲人物,殷坤還不至於會帶傷來這兒請對方北上。

臨行前,他不忘提醒了張豪雨一句:“你放心吧,以你的實力,只需要在北方待上一年,就肯定能拿到國家異事科的輩分字號,而即便你只是被評定為最差的‘丁’字輩成員,也相當於是拿到了這張保護傘。到時候你再回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有正當理由可以調派人手來幫你。”

“一年......”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其實張豪雨非常不願意離開這個城市,他和陳佳諾的感情還沒有結果,孤兒院也等着他打理,到北京學藝一年也就意味着他在這一年裡不會有任何收入,到時候孤兒院能不能繼續維持下去也就成了問題。但這種想法他是不會過多的表露出來的,再怎麼說殷坤也是為了他好。

當然,不用他說殷坤也能體味到其中的難處,最後安慰道:“說不定只需要半年就夠,畢竟,那個學校當年可是由你爹那幾位元老級人物創辦的,你到了以後就明白了。”

“謝謝你。”一邊送殷坤出孤兒院,張豪雨一邊感謝着。

等到葬禮的晚宴結束,大部分人也都散去了,只留下張豪雨的幾個好友以及孤兒院里的老員工時。他把殷坤跟自己私下談的情況如實的說了出來,他要事先打聲招呼,總歸是要離開這兒很長一段時間,他必須儘早把手頭上的事安排妥當。

孤兒院的事似乎並不需要怎麼擔心,因為王伯說了,張興國老爺子在去世前已經通過關係申請到了以後兩年的政府補助,再加上他們這幫老員工也會盡心盡職的照料,所以用不着太費心力。

至於陳佳諾和吳昌榮就有點不高興了:

陳佳諾不高興是因為她不想讓男朋友離開自己太遠,男人一有距離就變壞是她的真實想法,可痛苦就痛苦在她必須讓對方走,這件事關乎人身安危,不能任性而為。

好在張豪雨看破她的心思,發誓自己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在外頭時肯定會每天準時保持聯繫並且絕不沾花惹草。

這邊的問題似乎得到了暫時性的解決,緊接着就是吳昌榮的不快——他認為張豪雨早已是絕魂道的人了,死了、也得是絕魂道的死人,現在卻要去別的地方學易術,這絕對是在辱沒師門。

當然事情其實遠沒有這麼誇張,只是吳昌榮自個兒想得誇張了一點。張豪雨解釋說,那個學校是他爹有份創辦的,相當於是向自己的親爹學上幾手,學成之後仍是絕魂道人。

這麼說倒是合情合理,教派之分不能禍及父子親情,尤其是最後一句‘學成之後仍是絕魂道人’直接打動了吳昌榮,讓他轉憂為安。

等這些重頭戲都打點好了,張豪雨的那幫朋友們才紛紛表示這趟北上的錢,由他們合出,算作是踐行。之所以一開始不提,是怕傷到陳佳諾和吳昌榮的感情,現在這兩位也都已經答應了,他們自然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是一個月,天氣開始有些微微轉涼。

張豪雨辭去了報社裡的工作,殷坤的傷也好了十之八、九,他們決定啟程北上。

只是和張豪雨的預料中有些不同,殷坤似乎並沒打算和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