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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大帳子里的幾個老師連同‘空雲’主持聽明白張豪雨的來意後,都表現得十分關心。他們打算先看看古懷德的情況,可誰想這時侯依然靠坐在凳子上的高主任卻驀地冷笑一聲:“哼,張坤的兒子居然也是這副德行,不過消息倒是挺靈通的,我們幾個老師剛討論完,你就來這找借口了?”

雖說高老教授在氣頭上是沒錯,但這話也未免有些過了:不僅帶刺,甚至還傷及對方父輩。

而對於張豪雨來說呢?他可以允許一個不了解自己父親的人亂說話,比如先前在寺廟門口撞見的那個胖子,畢竟不知者無罪;但絕不會容忍一個明知道他父親為人的人,還莫明奇妙的扯出一些侮辱性的話來。

“對不起,我沒聽明白你的意思,最好把話說出清楚些,張坤的兒子到底什麼德行?”張豪雨語氣沉穩的反問,導致帳子里的氣氛也立時變得尷尬起來。

不過這也難怪,一邊是現任的驅魔院主任,一邊又是當年學校元老級人物的兒子,似乎幫誰都討不了好。幾個老師一時之間也只能幹愣在一旁,明哲保身。

幸虧身為局外人的空雲大師,責無旁貸,忙打圓場道:“兩位稍安勿躁,想必其中一定是有某些誤會,大家坐下來慢慢談。當年貧僧與張大師論佛講道,三日三夜也不知疲憊,也得以了解其膽識過人、正氣凌然,乃得大道者也,無可菲薄呀。”

主持不愧是主持,能把偌大一個寺廟都打點的妥妥噹噹,打起圓場來那簡直就是庖丁解牛,遊刃有餘——不僅讓高教授認識到自己太過衝動,的確不該辱及張坤,同時還讓張豪雨的氣也消了一大截。

可惜的是,身為易經堂一個院系的主任多年,習慣了指導教育學生的高教授不可能立馬拉下臉來認錯,不然這老臉可就真沒地方擱了,但相對的他也不能繼續板着一副臉孔讓場面繼續尷尬下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借口去廟裡散散心。

當然,和大部分電視劇里的情節一樣,臨走時他還不忘用激將的口吻說道:“張豪雨,你要是不想壞了你爹的名聲,那就拿出點男子漢的膽量來。而且我也把話放前頭,別人能容忍你在驅魔院高等班裡當個墊底生,老頭子我不能,現在給你兩條路走:要麼趁早捲鋪蓋走人,離開易經堂;要麼就拿出點真本事來,讓老頭子我佩服佩服。不然的話,到時候就算高校長出面,我也照樣能把你從驅魔院里除名!”

“那我一定會留在驅魔院里,奉陪到底!”張豪雨輸人不輸陣,一臉嚴肅的回應着。他很少發誓,可這回絕對是下了決心的。因為張興國曾今一直教育他,一個人如果沒有骨氣,那就跟一個國家沒有凝聚力是一樣的。為什麼當年我們泱泱大國抗日抗得這麼辛苦?就是因為舊社會的人們丟掉了骨氣,國家丟掉了凝聚力。雖說現在新中國已經重新凝聚起了力量,但先人們留下的骨氣照樣不能丟,不然歷史會重演,人性也會變成奴性!

“阿彌陀佛,志定意堅終成佛,相信張施主已經給出了答案,不過還需要時間去證明。當務之急還是先看看古施主的情況吧。”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空雲大師就攙扶着開始不注打寒顫的古懷德坐到了餐桌旁,之後他又語氣和藹的問道,“古施主,你現在的感覺怎麼樣?”

“我叫古懷德。”老外聽不懂什麼施主不施主的,還以為是對方稱呼錯了,在進行糾正之後才回道,“我肚子餓。”

“啊?”空雲大師大感意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會這麼回答,忙補充道,“除了餓,還有什麼感覺沒有?”

“冷,我覺得很冷。想到外面晒晒太陽然後吃碗牛肉麵,或許這樣就會好些。如果再不行,我想買幾顆阿司匹林,對了,這附近有藥店嗎?”

空雲大師領悟到要和老外溝通不是件簡單的事,趕忙棄難求易,轉而問張豪雨道:“張施主,你朋友被‘屍蝶’蜇傷多久了?”

“快有四個小時了,怎麼樣,還有救嗎?”張豪雨這話說得也夠損夠直接的,好在古懷德本人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能是因為這兩個男人住在一起時間久了,誰都沒改變誰,結果思維模式就發生了綜合,連婉轉是個什麼東西都給忘了。

“四個小時......不長也不短,吃些‘蓮芯’應該可以把屍毒給排出來,但這個過程要多久就難說了。我先讓徒弟去鎮上的‘葯膳坊’買些晒乾的蓮芯,再加碗十全雞湯,相信會有幫助。”

“那就太感謝大師了,上面說的這些東西要多少錢?至少我們不能讓你破費。”張豪雨表示感謝的同時,還連忙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錢包。

“哈哈哈,我佛慈悲為懷,這些小事那用得着謝。那我就先去讓徒弟準備東西,諸位自便。”說著,空雲主持就行了個禮,緩緩的走了出去。

大帳內的氣氛恢復了不少,其中還有一個當過中醫的老師為古懷德把了把脈。所幸後者走運,除了屍毒之外,並沒有發現中其他毒素的跡象。這證明,那個用‘屍蝶’害人的傢伙,應該只是為了恐嚇,而並不是真的想殺人。

可這檔子損人不利己的事究竟是誰幹的呢?張豪雨猜測一定是驅魔院里的學生,但落實到具體是誰就很難說了。他想讓幾位老師協助自己查一查。不過這個提議被當場否決,原因是現在老師們還得面對更大的麻煩,根本沒這個精力。

而當張豪雨問道究竟有什麼大麻煩時,那個細心的女老師就藉機替高主任開脫道:“其實老教授也正在為這事發愁,所以剛才才會突然發火......”

她把幾個老師在鬼村失蹤的事大致講了一遍,至於具體情況,就要等到晚上高級班聚會時才能細說。

雖說心裡很好奇,但張豪雨還是忍住了沒繼續追問。

事實上,他是覺得自己不好老是消費他父親的名頭來搞特殊。剛才不就被高老教授給刺激了嗎?所以得耐下性子,找機會讓別人知道,他可不是什麼無能的二世祖。

約莫半小時後,空雲大師讓弟子帶來了‘蓮芯’以及雞湯,古懷德喝完雞湯後直誇這湯太美味了,連精神都為之抖擻。可等到他要吃蓮芯的時候,卻又苦得直吐舌頭,精神又萎靡了下去。好在空雲大師也沒要他把半斤蓮芯一下子吃完,說是每隔六個小時吃一些就行,要不然屍毒還沒驅,古懷德就自覺要被活活‘苦’死。所以說,有時候長痛比短痛來得有希望。

回到自己的帳篷後。古懷德就立馬倒在軟墊上睡了過去,那碗雞湯沒白喝,讓他在睡夢中出了一身的汗。至於張豪雨倒是沒這個閑工夫午睡,他又翻開了胡道明給他的小冊子認真閱讀起來。畢竟,沒真本事的話就別指望人家會佩服自己,他這麼想着,幾乎把小冊子里凡是閱讀到的內容都給深深地刻進了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