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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坤負傷被送進了醫院生死未卜,刑警隊長又免不了被局長罵上一頓,然後開始着手處理殷坤留下來得爛攤子。

一天之內死了三個女高中生,而且這件事不管是橫着看還是豎著看似乎都和城北刑警大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警方不得不為此向廣大老百姓以及媒體作出一個解釋。

而要想讓解釋顯得合理,那就必須得先和死者的家屬通通氣。賠償是免不了的,最關鍵是安撫工作要做到位。

這不,當晚就有兩位民警駕車來到了王麗娜生前所住的居民樓前,他們倆一位姓丁一位姓袁,都是剛進入城北刑偵隊的新警員。由於總部無法通過電話和死者家屬取得聯繫,趕赴這裡做通報的苦差事就落到了他們的頭上。

“誒,釘子,想不想聽一個我家鄉里流傳着的故事?”袁警官打開車門的同時也順帶用怪裡怪氣的聲音打開了話匣。

被喚作釘子的警官也從副駕駛座上下了車,他的好奇心就好像很久沒進食的魚一樣被對方的故弄玄虛給釣起了胃口,“說來聽聽。”

林苑小區內的路燈散發著慘白的光芒,綠茵地里不時傳來幾聲孤寂的蟲鳴。雖然遠處還有不少居民正聚集在一個破舊的水泥亭里納涼,但他們的存在早已被黑漆漆的樓道隔離在了兩位警察的世界之外。

袁警官趁着這個不錯的環境開始了他的故事,“頭七你知道吧?就是人死後的第七天,死者的靈魂會回家看親人這一說。”

釘子先是以點頭的方式回應,之後又意識到這個樓道似乎沒有過道燈,對方看不清自己在點頭,於是又作了補充:“這個我知道。”

“哦,不過在我們家鄉有個不同的說法。”袁警官故意停頓了一下,“普通人死後的確會在頭七回家這個沒錯,可是啊......那些冤死鬼就不同了,誰讓他們死的憋屈呢,所以剛死第一天就會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向親人訴苦......就像......就像我們現在來通知的這戶人家。他們女兒還這麼年青,正值花季就死了,一定死的憋屈!”

“得了吧你,我可沒你這麼迷信。”釘子這麼說著,可他的眼睛還是不自覺的往身後的樓道瞄了瞄,生怕有什麼東西正跟在自己後面。

“不信就拉倒。”說話間,兩人已跺步到了六樓。

袁警官拿出他褲兜里的小手電朝門牌照了照,接着敲響了標註着602字樣的防盜門。

“靠,這樓道烏漆抹黑的,你有手電剛才也不拿出來用?”釘子忍不住抱怨。

“要剛才用了就破壞我倆聊天的氛圍了不是?”袁警官笑着敲了第二次門,依然沒人回應。

“我們把通知單貼在門上不就得了,看不看是人家的問題。”

“也對。”說著,袁警官便從褲兜里摸索出一張通知單,撕開黏在上面的雙面交,給草率地貼上以後就算是大功告成,“走,瞧你緊張兮兮的樣子。”他隨性地嘲笑着。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時,一陣有些陰涼的風不知從哪裡灌進了樓道在低低地呼嘯一聲後,便又傳來“叮”的一聲脆響。

“有什麼東西掉了,是不是你的硬幣掉地上了?”釘子撓撓頭,對那道清脆的響聲表示置疑。

“讓我瞧瞧,可能是剛才摸通知單時牽帶出了硬幣。”袁警官打開手電在周圍的地面上四處尋找,突然一枚銀色物體的反光射入了他眼帘。

趴近一看,居然是枚鑰匙掉在了602室的門前。在疑惑的同時,袁警官手中微弱的光線也開始順着鑰匙掉落的方位往上移。原來,這堵防盜門上粘着一個手工製成的硬紙板信箱,估計那枚鑰匙就是從這個信箱里掉出來的。

原本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許多粗心的人都會藏一把鑰匙在門邊那些比較隱蔽的地方,以備不時之需。可奇怪就奇怪在,那個信箱的底部並沒有漏洞,鑰匙不可能無緣無故掉落下來,除非是有“人”把它給故意掏出來的。

想到這裡袁警官不禁打了個寒顫,“害怕”向來是個廉價的東西,廉價到有時候你即使不想要也仍得硬塞給你。而一旦這種情緒產生了,那最先開始害怕的人,也一定會把這種涼颼颼的感覺大公無私的分享給身邊的人。

眼下袁警官就是這麼做的,他立馬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身後的同事,“見鬼了!這鑰匙怎麼像是自己從信箱里給蹦出來的?難道......”

“難道什麼?你可千萬別亂扯淡啊!老子今天剛看了星座運勢,在走霉運......”釘子都二十幾歲的人了,此刻卻活像只被嚇破了膽的青蛙,接着就開始催促起來,“得得得,要不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吧。”

而兩個人中既然已經有一個表現得像小孩了,那麼另外一個必須裝得比對方成熟些,“走什麼走!如果真是冤死鬼把那鑰匙扔在這,那它一定是在求我們幫忙。要是我們就這麼走了,難保它會不高興,到時候它一生氣跟着我們回家了,那就鬧騰大了!”

“那......那怎麼辦?要不你開門試試?......”釘子一邊問一邊雙手合實朝周圍的空氣拜着,“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可是好人啊,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害我們。”

“還說不迷信!”袁警官用鄙夷的眼神看了釘子一眼,之後將不住顫抖的鑰匙插進了鎖孔,他的“膽大”其實都是被搭檔的膽小給陪襯出來的,要說不怕那比當代的和尚說自己看破紅塵還假。

門開了,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瑩光燈亮着,它將整個屋內凌亂不堪的樣子照的雪亮。兩位警員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恰纔的害怕轉變成了驚訝,袁警官第一個衝進屋內,大喊:“有人嗎?”

沒人回應,釘子也走了進來,不知是不是緊張的關係,他“噓”了一聲示意同伴安靜,良久,疑惑道:“裡面好像有響動?”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袁警官當即查看起一個個房間來,過道上血跡斑斑的地板讓他心跳加速。當他打開走廊角落洗手間的那道門時,最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一個女人,雙手被膠帶紙捆綁在塑鋼下水管道上,衣服早已髒得不成樣同時還散發著濃烈的霉味,至於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則早已起了水泡和爛瘡;更令人揪心的是這個模樣狼狽到比乞丐還不如的女人此刻正在用嘴巴啃咬着浴缸上一碗早已發霉的食物,恰纔釘子所聽到的響動可能就是碗碰撞浴缸瓷壁造成的。

另一方面,釘子還在屋子的大廳里繼續他茫無目的的膜拜,“打攪,打攪......”他這麼念叨完以後,正想跟上搭檔的行動,誰料之前樓道里的那陣陰風又吹了起來,冰箱的門響應着細弱的風聲開啟了小小的一條縫。瞬時,一波波水霧從冰箱里傾瀉出來。

釘子注意到了這個細微的變化,“是請我喝飲料嗎?”他對着天花板無辜地問。見周槽沒有絲毫反應,他也只得硬着頭皮打開了冰箱門。

“啊!”一時間,一個大男人陰陽怪氣的驚呼在整個房子里回蕩。

冰箱里裝的哪是什麼飲料,有的只是一個被白霜覆蓋的頭顱,它們嘴都張大着,右眼眶中還插着一支長長的美工筆,被凍裂的眼球驚恐地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