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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大概是在半個月前,張豪雨記得自己和往常一樣去‘易經堂’的圖書館裡翻閱一些早已在市面上絕版的典籍。

也就是在那天,他從一本破舊不堪的硬皮書上看到了有關‘真名’的記載。上面提到:許多邪物跟人類一樣,自誕生之日起就擁有它的名字,被稱之為‘真名’。

‘真名’其實是和它們的真身捆綁在一起的,而真身也恰恰是此類邪物的弱點所在,一旦暴露就很容易遭到攻擊。所以,這些狡猾的傢伙往往都會把它們的‘真名’給掩藏起來,從不示人。

除此之外,此類邪物的‘真身’不會和它們的靈體離開太遠。至於其原因,書上是這麼說的:大部分邪物都無法以單純的能量體形式在人間逗留太久。好比一塊蓄電池,電量消耗多了就得充電,而‘真身’就相當於是它們的充電器。只是在回補過程當中它們無法抵擋實體攻擊,也就致使這段時間成為了它們最虛弱、最危險的階段。

當然,這個世界上脫離‘真身’制約的邪物也存在,比如地獄道就能以能量體的形式被封印千百年而不滅。只是這樣的邪物非常少就對了。絕大多數邪物還是對自己的‘真身’以及‘真名’有所忌諱的。不過話也得說回來,要想找到它們的真身也非常不容易,可能是草叢間一隻毫不起眼的蟲子,也可能是藏匿在山間一頭奇形怪狀的野獸,除非能以‘真名’為引,否則就形同於是大海撈針,找到的機會極其渺茫。

回憶起這些,張豪雨就忍不住詢問還在一旁輕聲呼痛的空雲大師道:“大師,那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套出‘闇之音’的真名?”

“阿彌陀佛,要是我有辦法,哪還用得着結‘五芒星印’驅魔。說句實話,跟邪物打過交道的人都懂,想得到這些邪物的‘真名’比登天都難,說到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空雲大師說,“當然了,豪雨施主你也彆氣餒,我之所以把‘真名’這個東西給提出來,也是出於對你的信任。別人做不到的事,或許你能做到。”

“大師別開玩笑了,以我的驅魔經驗哪能套出‘闇之音’的真名,更何況外面的藤蔓已經延伸到帳篷外頭了,我根本沒時間想辦法。”張豪雨無奈的聳着肩膀,表示無奈。

不過空雲大師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站起身來,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後,將其中一隻寬大且布滿皺紋的手緩緩地搭在對方的肩上,滿臉認真的說:“你不需要瞞我,就在十幾分鐘前,當你的手觸碰到我的念珠時,珠子起了很強烈的反應......”說著,他將頭湊過去一些,輕聲繼續道,“我知道你體內存在着不得了的東西,放開手干吧,我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人,不管黑貓還是白貓能捉老鼠的就是好貓。另外,那些藤蔓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將會為你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

“大師......”得知對方早已了解自己的秘密,只是沒有當面揭穿而已,張豪雨也就坦然的露出了他的那兩顆獠牙,笑道,“希望你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阿彌陀佛,這個你放心,那就放開手腳來試一試吧,或許還有贏的機會。外面的那些藤蔓,就由老衲來扛!”空雲大師鼓勵一句,之後就叫阿巴蔡爾背上神情恍惚的曹穎出去了。

等到整個帳篷里就只剩下張豪雨和那頭還在消耗高教授生命的闇之音後,裡面的氣氛就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

‘闇之音’咯咯咯的笑着,笑聲中充滿了嘲諷的味道,“原來你身體里也藏了一隻和我一樣的怪物,難怪我感覺你這麼親切,哈哈哈,我給你一次合作的機會,相信你如果是個聰明人的話,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對不起,我的確是一個聰明人,所以我知道邪物的話不可信。另外,我也奉還給你一句話,如果想少受些苦的話,那你最好直接把你的真名告訴我。”他將臉貼近到對方的面前,兩人四目相對,好像是在彼此的眼神中尋找着什麼東西。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考研心智與膽量的戰鬥,張豪雨必須集中精神時刻留意對方的侵襲。要知道,這些魔頭能很容易看透人心,它們會儘力試着將你的負面情緒擴大,直到最後讓你發瘋,讓你失去理智。所以說哪怕是一句簡單的話,一個簡單的表情,在此刻都必須十分謹慎的表達。

“哦,我可憐的對手,原來你是個孤兒,出生那天就失去了父母和一個妹妹,這真是可憐吶,但又不能怪別人,知道為什麼嗎?”當‘闇之音’這麼說時,它認定對方絕不想勾起這種令人痛苦的回憶,可惜這回......它的猜測完全錯了。

張豪雨不僅沒有表現出任何厭惡的情緒,甚至還主動替它接話道:“你是想說,我的父母以及我的妹妹,都是被我害死的對嗎?”

‘闇之音’靜靜地看着對方,沒有說話。因為它發現眼前的這個對手可以將情緒掩藏得非常好,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陳年往事。總不可能是個冷血殺手之類的人物吧?還沒等‘闇之音’驚訝完,張豪雨又繼續說道:“你放心吧,我父母的死的確和我的出生有莫大的關聯,所以我要替他們好好的活下去。倒是你,當年把那麼多的村民殺光,結果卻又不肯離開這個地方,孤零零的在這兒待了近百年,難道像你這樣的大魔頭也會有要等待的東西?”

“哈哈哈,我想待在哪裡就待在哪裡,關你什麼事?”

“別笑了,事實上你已經感情用事了,不是嗎?雖然這僅僅是我們第一次面對面,但在此之前我已經對你有過了解。而且我當初也一直想不通,如果你殺那麼多村民只是為了強大自己,那在村民全部消失後,就根本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裡。幾十公里外的地方還有很多村莊可以成為你的目標,可偏偏你卻沒有這麼做,居然還找那個錢良舟想把村子從新建立起來。看樣子,你好像很留戀這個地方啊!”

張豪雨的一席話聽上去不緊不慢,不急不重,甚至顯得有點兒漫不經心,可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闇之音’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