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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湖底躥上來的巨大生物,一口就把一個身材還算高大的成年男子給吞進了肚子里。之後,它龐大的身軀就重重地落回到了水面。

“嘩嗒!”一聲巨響,湖面立時就被掀起了一股大浪並以‘大傢伙’的落水點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濺射開來。很快,飛濺至半空的浪花就又像是暴雨一樣傾灑而下,大部分都落回到了湖裡,餘下的一部分則將站在岸邊的張豪雨他們幾個,渾身上下都給打得濕透。

怔怔地望着眼前這個跟抹香鯨躍出海面類似的場景,張豪雨長大嘴巴,完全是被震懾住了。當然其他人也都一個樣,腦子一片空白,只是極力回憶着剛才那個令人震驚的畫面。

倒是空雲大師,出家人比較淡定,碰上什麼事都一副慢吞吞的模樣。這回也不例外,語氣平穩的說道:“阿彌陀佛,依我看,這條大魚就是‘闇之音’的真身了。”

“啊?!”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驚呼,要真的如大師所說這頭巨型生物是闇之音的真身,那對付起來可就不容易了。

好在張豪雨腦子轉得快,當即提議道:既然在水底下搞不過人家,難道就不能把它引到地面上搞嗎?就好比那些體型巨大的鯨魚,在海灘邊擱淺後也照樣只能等死。眼下這隻大傢伙也一樣,只要能把它弄到岸上,肯定不難對付。這貌似是一個好主意,但聽上去卻顯得虛無縹緲,甚至很不切實際。

所幸張豪雨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為這些聽起來很餿的主意設想出一套具體的實施辦法。他問空雲大師:“大師,‘闇之音’的真身有沒有智慧?會不會思考?”

“如果像現在這樣,‘闇之音’已經離體的話,那它就是一條普通的魚,只不過個頭大了一點,可能已經活了好幾百年了吧。”

“這就行了,要知道魚的記性很差,它們的記憶只能在大腦里保存幾秒鐘而已,剛吃完就會忘記自己到底吃過了東西沒有。所以給它東西它就會吃。”

“你是說,用誘餌把它引到岸上來?”

“是的,跟釣魚一樣沒什麼難度,這麼大一隻傢伙,光靠吃江河裡的魚蝦肯定不夠。”

“阿彌陀佛,張施主的意思是......要用人做誘餌?”空雲大師真箇的慈悲為懷,有點兒為難似的問道。當然,之所以說他僅僅是‘有點兒’為難而已,完全是因為他可以肯定:即使真要拿活人去做誘餌,也絕對輪不到他倒這個霉。

倒是在場的其他人,被這句話攪和忐忑不安,狠不能借低劣的尿遁或是肚子痛等俗套的話題離開這裡。畢竟,有誰會想背起蚯蚓的命運?被魚吃這種事怎麼看都很危險,搞不好就會變成糞便再出來,到時候就真的‘遺臭萬年’了。

好在張豪雨也沒打算視人命為草荐,當即否定道:“放心,我當然不會讓活人去冒這個險。”

眾人大鬆一口氣,均投以感激且敬仰的目光。

“當然了,死人就另當別論了。”他又這麼說,顯得很高深也很詭異。大傢伙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這裡哪來什麼死人?就連空雲大師也被搞糊塗了,正想問個明白,張豪雨就結起手印輕聲的念了一陣咒文,然後突然大叫一聲,“來!”

話音落下的同時,掛在洞頂上的其中一個巨型豬籠草就立馬開始搖擺起來。他再接再厲,用比先前更重的聲音再次吼道:“來!”

這一回,終於有一雙皮膚蒼白、指甲長達四、五公分的‘人手’猛地抓破了巨型豬籠草的表皮,然後從里內跳躍而下。抬頭望着身影躍下的方向,幾個理論課上得不錯的學生又是一陣驚呼:“哇,是殭屍。”

驚呼完,他們就以更加敬佩的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張豪雨。事實上,殭屍這種非人非屍的生物已經極其少見了,有關它們的記載也同樣少之又少,‘易經堂’收集到的最新一次案例也是在距今二十多年前,據說當年有一位號稱‘湘西屍王’的人,用殭屍運送毒品躲過了機場檢查,後來次數多了被發現,這個人就從此人間蒸發了,歷史上有記載的最後一位起屍術傳人就此消失。不長毛的‘培植’殭屍也跟着絕跡。

而眼下蕭五郎可是一隻純正的‘培植貨’,害得空雲大師都忍不住問:“豪雨,你們道家起屍術早已失傳,難道......你是‘湘西屍王’的入室弟子?”

“湘西屍王?!”張豪雨雖然不知道胡道明的真實身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送他《駕鬼馭屍術》的這個傢伙,絕對是跟他老爹張坤同一級別的大人物。

“難道你不認識‘湘西屍王’?”空雲大師納悶了,開始偏離此行的主題而且偏得很嚴重。

張豪雨忙打馬虎眼,“認識認識,他的確教了我幾個簡單的法術,不過現在他已經隱退了。我們還是快點把‘闇之音’的真身解決了再說。”

“哦,也對,差點忘了干正事。”大師適可而止,發散性思維急劇回收,說,“那我再把真身引導過來,你讓殭屍站好位置。”

“嗯!”

兩人的搭配可以用十分完美來形容:張豪雨剛指揮殭屍蹦躂到水比較淺的地方,空雲大師也恰好用鈴鐺將湖底下一道十幾米長的碩大黑影給吸引了過來。

隨着大傢伙越靠越近,眾人的心都繃緊着,縱然他們都站得很遠,但想想接下來即將出現的壯觀場面,還是自然而然的屏住了呼吸。

而就是在下一刻,‘轟’的一聲巨響傳來,‘闇之音’的真身猛地躥出水面,一口吞下了蕭五郎的屍體,緊接着它也被擱淺在淺灘上。

雪白的浪花劇烈的在岸邊澎湃起來,被擱淺的‘闇之音’真身開始掙扎。直到此刻,眾人才通過手電燈光看清了大傢伙的模樣。

這是一頭體型巨大的類似於鰻魚的生物,它的身體上覆蓋著粘稠的分泌物,頭上的一對巨眼矇著一層白色薄膜,魚鰭已經退化了,只能像蛇一樣扭動身軀。值得一提的是,在它身上那層滑不溜秋的分泌物作用下,用不了多久,它就能靠扭動退回到水裡。

判斷出留給自己對付這頭大傢伙的時間並不多,張豪雨趕忙喊道:“快,大家一齊上去宰了它!”

也許是看呆了的緣故,好幾個人在聽到喊話後才回過神來,捏緊手中的武器沖了上去。不得不說,打落水狗的勇氣他們還是有的,只不過這條大鰻魚比他們想象中的難對付就是了。殺聲震天的衝過去,稀里嘩啦的弄了幾分鐘,除了一個倒霉的傢伙被鰻魚的尾巴給拍暈外,完全沒有其他成就。

眼看着大傢伙就要退回到水裡了,張豪雨心裡急得很,即使魚類的記憶力很差,過幾分它還會上當。但殭屍只有一隻,失去了這次大好機會,恐怕沒人敢當誘餌。

而就是在他苦惱的時候,一陣緊密、刺耳的‘吱吱’聲突然從背後傳了過來,聽得人心裡發毛。轉頭望去時,連接着這個地下湖的山洞外頭已沾滿了密密麻麻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