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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危險”或許還隱藏在地下室的某個角落裡,吳昌榮不敢再多作停留。等到打火機微弱的火光一滅,他便三步並作兩步,以最快的速度‘鎮定’地跑回了大廳,只留下一連串沉悶而又急促的“咚咚”聲回蕩在幽暗的地下室內。

“吳老,你去拿個酒,怎麼把自己搞得滿頭大汗的?”正在和徐輝一起收拾象棋的趙啟超,看到吳昌榮慌慌張張的模樣,不免好奇地問。

“快!大家把手頭上的東西都放一放,跟我到殯葬場去!”吳昌榮一邊催促着一邊跑向自己的卧室,他心裡很清楚,能將自己養了好幾年的小鬼都咬死的傢伙一定不是省油的燈,他必須帶上一些道具才行。

也許是吳昌榮已經多年未曾和“危險”打過交道的緣故,他此刻的心已完全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給擾亂了方寸。這導致他在略過洗手間門前的那一瞬間竟沒能發現——廁所里的那面大鏡子上,除了映現出急奔中的自己以外,其實還有一個身形傴僂的小孩子正趴在他的背上。

“老吳他是怎麼了?”大廳里的眾人都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剛才好像聽到姥爺說有鬼?”說話間,謝婷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手中的抹布,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摟過了剛偷吃過菜的波妞。

“什麼鬼?”陳佳諾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地追問道。畢竟和張豪雨待的時間長了,對見鬼這檔子事十分淡定。

“好像是個小孩子,剛才趴在吳爺爺的背上。”波妞眨巴着眼睛,以為這是很正常的事。

“大家都別這麼迷信......”錢莉莎腦中的唯物論再一次被喚醒,正要數落眾人的無知和愚昧,誰料,話剛說到一半,在吳昌榮的卧室方向便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雖說這聲慘叫音質已幾經走位,但還是不難分辨出製造它的人就是這個屋子的主人。

“怎麼了?!”趙啟超忽地從沙發上站起身,憂心和疑慮迅速在腦海中糾纏成團,“不會出什麼事吧?誰陪我一起去看看?”畢竟經歷過太多詭異的事情,讓他不敢一個人行動。

此話一出,大家的視線便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徐輝身上。不得不說,這種存在着安全隱患的事,女人是有權利將它光明正大地推託給男人的。

“我?”徐輝本想拋出一句反問,但考慮到自己這麼做有失男性風範,於是,便在“我”字前後作了重要修飾,英勇地看向她們,“當然我去。”

人選敲定,下一步就是實施:五個女人放下手頭上的活,靜靜地注視着兩個男人往樓上走。

其實,趙啟超和徐輝的心理負擔都很重,他們之前早已見識過一些光怪陸離的事,對靈異事物的深信是不言而喻的。眼下,吳昌榮又是在自己家裡發出那種令人揪心的慘叫,這導致兩人在不同程度上都有些發悸。

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是絕對不會在女人面前表現膽怯的,面子在很多時候都顯得比生命值錢,所以內心戰戰兢兢的兩個人,腳步卻邁得意外穩重。

正當他們懷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到通往二樓的樓梯轉角處時,原本死寂的二樓又傳來幾聲不小的響動,接着一個黑影應聲衝出房間,往他們所站的位置跑來。

見此情景,徐輝和趙啟超不自覺地往後退,他們感覺自己的心臟已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快跑!”黑影的身上發出吳昌榮的聲音。

徐輝大大地吐了一口氣,趙啟超則趕忙上前攙扶步伐顯得有些踉蹌的吳昌榮,然而,當他靠近到這位老人的身邊時,內心卻怎麼也放鬆不下來了:藉著大廳里射上來的微弱光線,他看清此刻已滿頭大汗的吳昌榮,右手手背以及右臂肩膀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它們有的好像是被什麼凶獸的利爪抓傷,眼下,還在不斷的飆血;有的,則更恐怖,活生生的少了一塊肉,傷口之深,隱約間都能看見肌肉下粉紅色的手骨。

“怎麼會這樣?!”趙啟超震驚了,他當了幾年的醫生,從來沒見過如此慘不忍睹的傷口。

“別說了,那傢伙很快就會追上來。快......快叫大家跟我去殯葬場......我力氣不多了,你來召集大家跟我走。”吳昌榮喘着粗氣,說話的聲音很輕。

就在兩分鐘前,吳昌榮跑進自己的卧室,而後便將身體趴倒在地上,一隻手伸入床底開始摸索起什麼東西來。如果他沒記錯,床底下應該放着一隻小木箱。里內藏着他年青時收集起來的一些降鬼用的物件。

可是,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除了蜘蛛網和厚厚的灰塵以外,他什麼都沒摸到。“奇怪,難道是我記錯了?”吳昌榮在一陣納悶之後,只得用肩膀將整張床抬高一些,低下頭去探看木箱的位置。

一看之下,情況喜憂參半:喜的是木箱還在,此刻,它正靜靜的安放在床尾處;不過,令吳昌榮疑惑的是,恰纔自己明明已經摸索過那塊區域,怎麼可能會沒摸到呢?

“管不了那麼多了!”吳昌榮心一橫,把床放下,爬到床尾處,接着按照自己剛才所看到的位置摸去。再手臂完全伸直後,他依然沒能像預料當中那樣夠着木箱。

“不對呀!”他越想越奇怪,手臂繼續左右來回划著床底下的空氣,就在這時,他終於摸到了一個“東西”,手掌的觸覺告訴他,這個“東西”居然是毛茸茸的。

吳昌榮這才驚覺殺死自己小鬼的那隻怪物已經跟着自己進到卧室里了。想到這,他頓時用足力氣,想用最快的速度把手從床底下抽回來,可惜為時已晚。那毛茸茸的傢伙,已用利爪牢牢爪住他的手背,接着便是一陣鑽心的刺痛。

情急之下,吳昌榮一把將床掀翻,只見一個渾身遍布傷痕,皮膚發青的小孩正死命的咬着自己的手。

“屍皮鬼!”吳昌榮一眼認出了正在撕咬自己手臂的傢伙,他立馬用另一隻手鉤住對方的鼻孔將它拖離自己那條受傷的手臂。鼻孔是屍皮鬼的軟肋,它也不得不跟着就範。

可狗急也會跳牆,吳昌榮知道鉤住對方鼻子不是長久之計,於是,他用盡全身力氣,飛起一腳把化成人形的屍皮鬼給踢飛出去。然後撿起地上的木箱往樓下大廳跑。

再下來便是之前發生的那一幕。

吳昌榮在趙啟超和徐輝的攙扶下快速撤回了大廳,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以後,所有女人都嚇壞了。她們情緒激動地瞪大着眼,幾張嘴噼里啪啦地追問着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趙啟超很快就讓她們安靜了下來。

因為他無比認真嚴肅的告訴她們:有髒東西在這房子里,而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殯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