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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豪雨跟着李崇光進入馮光宇的別墅時,裡面沙發上正坐着一個穿着還算暴露的女人。

“副隊長,你好,你好。”馮光宇走上前來握手,臉上笑得比較燦爛。

出於禮貌,張豪雨也強擠出一抹笑容,跟對方客套了幾句。誰都沒有當著李崇光的面提起之前那件恐嚇的事。倒是那個自顧自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女人神情顯得有些緊張,眼睛也時不時閃躲着。

這似乎引起了張豪雨的興趣,整個交談過程中,他一直觀察着那個藏有心事的女人......

時間很快就過了下午四點多,的圍牆外,張豪雨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再被夾帶着細雨的秋風一吹,一股陰鬱的愁緒油然而生,嘟囔了一句,“什麼鬼天氣!”

李崇光的心情也無緣無故覆上了一層憂鬱,他聽對方這麼抱怨,順而贊同道:“是啊,這天氣看得人發愁。不談這個,剛才在裡面待了這麼久,有發現沒有?”

“有是有,但還需要確認,咱們先去我師傅那吃飯吧。佳諾她們應該已經準備好晚餐了。”

“好,打的過去。”

兩人說話間已轉出了一條巷子,正停下腳步想要打車,一隻白皙的小手突然拉住了李崇光的衣角並輕輕地扯了扯,接着又響起一句非常不標準的普通話,“警察叔叔,我迷路了。”

李崇光被陰陽怪氣的童聲嚇了一跳,當他低頭看時,身邊不知何時已站了一個皮膚蒼白,發梢被細雨打濕的小孩,看模樣應該是個年齡在六、七歲左右的混血兒。

“小朋友,你迷路了?”

小孩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垂拉着,說不清是在笑,還是在哭。

張豪雨聞聲也低頭向那小孩瞥了一眼,血瞳忽然不自覺地爆射出一道寒光,嚇得那小孩開始嗚咽起來,“紅色的眼睛,紅色的眼睛,哇......我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李崇光忙蹲下身子抱起小孩,然後轉身望了望張豪雨,無奈地搖頭道:“豪雨,你先在車裡等我吧。我把這孩子送回去,很快就過來。”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看他挺怕你的眼睛的。”李崇光苦笑道,之後,又轉頭問小孩,“你家在哪裡?告訴叔叔,叔叔帶你回家。”

“在那!”小孩伸出略顯瘦小的手,指點着,“我剛才從那邊來的。”

“好,好。”李崇光一邊邁開腳步朝小孩所指的方向走,一邊仰頭逗着這個小傢伙。

張豪雨看着李崇光轉過巷角,鬱悶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了,“奇怪,怎麼會這樣?”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因為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屍臭味,和殯葬場焚屍爐煙囪里冒出來的味道很相似,更糟糕的是這股味道是參雜在恰纔李崇光走動時帶起的氣浪里的。

“不好!是屍皮鬼!”他驚呼一聲,立馬拔腿跑上前,試圖把尚未走遠的李崇光給追回來。可誰想,當他轉過巷角時,長長的小道上早已沒了李崇光的蹤影。

與此同時,在殯葬場旁的一幢兩層小樓內,吳昌榮正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發獃,生性迷糊的他似乎已分不清這個家的主人究竟是他還是眼前這幫年輕人了——放眼望去,四個姑娘正一面嬉笑着一面準備着今天的晚餐,另外,還有兩個小子正坐在自己身邊走象棋。這些人有的他認識,有的不認識,唯一的共通點是,他們都是由張豪雨直接或者間接叫來的。

“吳大師,下一步該怎麼走?”徐輝舉棋不定,開始向一旁的吳昌榮尋求幫助。

自從兩個月前,在城北刑警辦公大樓里和張豪雨共患難以後,徐輝和謝婷便常常帶上同學來這裡聽吳昌榮講靈異故事。至於吳昌榮,倒也很樂意用自己瞎編的一些東西去博取這幫年輕人的驚呼,畢竟,自己在這個屋子裡冷冷清清待了十幾年,也難得熱鬧上幾回。一來二去,這群年齡層參差不齊的人也就這麼混熟了。

吳昌榮瞅了瞅棋局,判斷出徐輝的棋是進了趙啟超設的死局,沒的解,當即賣老道:“小輝啊,我們這一輩人都講究觀棋不能語的,你還是自謀多福吧。”

話音剛落,大廳正中央的圓桌上便飄來了陣陣菜香。謝婷和鄭可心正忙着把一碗碗頗具品位的菜肴端上飯桌。當然,這些菜只是看着有品位,味道不見得一定好。

陳佳諾走出廚房,看了看大廳里的掛鐘,“都五點半了,那兩個傢伙怎麼還不回來。”她努着嘴,自言自語似的說著。把這話聽在耳里的鄭可心嘆了口氣,摻和道:“咳,估計又是崇光犯老毛病,工作起來沒個度。”

“放心吧,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吳昌榮看着桌上的菜蔬猛吞口水,“對了,我在地下室藏了壇上好的何首烏酒,今天正好美酒配佳肴,我去把它給拿上來。”說著他便搓着手,像一個剛得了獎狀的小孩似地屁顛屁顛的往地下室趕。

也許是久未有人打理的緣故,當吳昌榮走在地下室的樓梯道上時,裡面散發著霉腐味的潮濕空氣讓他連打了幾個噴嚏。“這都什麼味?”他一邊埋怨着一邊走到漆成綠色的電閘箱旁,按下了地下室的熒光燈開關。

燈光沒能像吳昌榮預想的那樣到來,整個地下室依然漆黑一片。

“這開關又壞了?咳,都老咯,都老咯。”吳昌榮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他嫻熟地摸索向電閘箱上端,在那裡,他原本放着一根手電筒。可惜現在也不見了,代替它的是一個圓乎乎、毛茸茸的東西。

“豪雨這小子什麼時候來過地下室?也不支會一聲。”疑惑地自言自語着,最終,吳昌榮不得不收回手,拿出褲袋裡的打火機。經常抽煙的人和不抽煙的人比,除了肺部黑一些以外,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優勢,那就是在遇到黑燈瞎火的情況下前者至少還能有一把打火機隨時在手應急。

“叮!”微弱的火光在烏漆抹黑的地下室里亂竄,吳昌榮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倒了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連連向後踉蹌。

此刻,在頻頻抖動的火光下,地下室的牆上還有地上滿目蒼痍,到處都是濃黑的血塊以及碎肉,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這個不大的空間里進行過一場慘烈的打鬥。

吳昌榮平時做人雖然糊裡糊塗的,但在遇到這種詭異事件的時候卻意外的冷靜。他強壓住心跳,用手指蘸了蘸身邊一堵牆上的血跡,“血還沒幹,打鬥應該是剛發生不久!究竟是怎麼回事?”接着,他又藉著火光望向電閘箱的上方,驚訝地發現:恰纔自己摸到的那個毛茸茸的東西,居然是一隻黑貓的頭。

而且,更為可怕的是,這顆怒目圓睜的貓頭,應該是在和身體分離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毛髮全部豎起;嘴裡甚至還叼着一塊染着黑血的皮肉。

“鬼咬鬼!?”吳昌榮不由的大駭,因為他認得這隻貓——那是他養了幾年的小鬼所寄生着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