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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惡狼之地

太陽已經落山一個時了,但是承載着張豪雨和陳佳諾的車子還在繼續前進。

遠處村落的燈光為車子指明了方向。在往前開了一會兒,其中一個牧師打開了車裡的cd播放機,聽到一段《上主,求你垂憐》的禱告音樂,音符異常清晰,還配上了一個女孩的歌聲,與車外的田園風景顯得異常融洽。

很快,輪胎下的路在幾條路交匯處變寬。低矮的灌木林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單調低坦的平原:一望無垠的平地,長着梯牧草和一些不知名的農作物。

牧師扭頭告訴張豪雨,這個村莊名叫“瓦勒德路博”,愛慕斯驅魔神父正在這裡做客,或者說是正在為一些村民‘治病’。

“村莊的名字很好聽。”陳佳諾覺得這次既然是有求而來,說話總應該客氣些,恭維了一句。誰料接下來那個略通中文的牧師就笑了起來,補充道,“瓦勒德路博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就是惡狼之地的意思。”

聞言,陳佳諾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地方的風景明明很漂亮,怎麼就被說成‘惡狼之地’了,還是說這幫子牧師故意在作弄異教徒?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張豪雨對她笑了笑,猜度道:“呵呵,外國人或許喜歡給村子取些怪異的名字唬人,誰知道呢。”

話是這麼說,但這一帶的天氣的確糟透了。明明旁晚來時天空上還只漂浮着幾朵雲,剛到這個村莊附近,就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絲。而且在張豪雨的血瞳看來,車外的牧草也都黃了,看上去奄奄不振。

道路轉了彎,緩緩地向下延伸。過了彎口,向下俯視可以看見‘瓦勒德路博’坐落在一塊環狀,碗形的地上,就像一個劣質的底座上鑲嵌着的廉價珠寶。村裡還有些燈亮着,大多數都圍繞着音樂聲傳來的地方。看起來村子裡有四條街,三條都向右匯合到客運車通行的大路上,這條大概就是村子裡的主幹道了。也許能在下面找到家咖啡店,或者是村莊酒吧。

隨着車子漸漸駛近,越來越多的房子散落在路的兩旁,多數房子里都關着燈。直到車子繞過一個很的墓園後,終於停下了。

當張豪雨下車準備從後備箱拿行李時,他微微皺起眉頭瞧了瞧那個圍着籬笆的墓地。裡面長滿青苔的石質墓碑整齊地陳列着,虎藤草在裡頭肆虐,纏得墓碑透不過氣來。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一塊牌子正掛在墓地的木製籬笆上。上面標註着一些拉丁文,可惜由於木牌的漆脫落了大半,導致上面的字跡難以辨認;更何況張豪雨也根本看不懂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

“豪雨,怎麼了?”見對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陳佳諾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問得更像是在提醒。

而此時,張豪雨臉上的傷口又開始滲出血來,他的腦海中正呈現着這樣一幅畫面——在一個到處都瀰漫著硫磺味道的地方,火焰肆虐。不少鬼面獠牙的陰司正將一個個裸身的人推進巨大的‘磨’中。粘稠的血漿不斷從磨的縫隙中流淌而出,流進一排槽盆里。直到牛羊豬狗等等無數家畜將這些血漿嚼爛咽下,又把一個個殘缺不全的畸形人類拉了出來。

“啊!”張豪雨閉起眼睛,用手捂上了腦袋,感到頭痛欲裂。

“打進你身體里的‘畜生咒’又作了嗎?”陳佳諾似乎對這個現狀已經習以為常了,忍不住關心道。

不斷喘着粗氣,張豪雨點了點頭,吃力的詢問道:“殷坤給的葯還有嗎?”

“恩,我帶了很多來。”說著,陳佳諾就從肩包里取出了一包粉劑。

等到張豪雨將一包白色粉末倒進口中,他感覺好多了,可臉色卻仍舊蒼白,顯得又比原先憔悴了一些。

按照殷坤的說法,畜生道打進張豪雨體內的‘畜生咒’與地獄道的‘冰火咒’不同。如果非要打個比方的話,那麼冰火咒就好似‘甲肝’,來的雖快雖猛,卻也去的快;而畜生道的‘畜生咒’就像是‘乙肝’,能在人體內長期潛伏、慢慢紮根,來的緩慢、卻難以根除。

“年輕人,你似乎已被魔鬼纏身很久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

轉身望去,先前帶路的兩個牧師正在和一個頭花白的老人攀談。不用說,這位穿着樸素的老人就是愛慕斯驅魔神父了。

“你好。”見對方能,張豪雨放心不少,伸出手去。

握手時,愛慕斯布着魚尾紋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年輕人,微笑道:“我去過中國,那是三十幾年前的事了,我在那裡工作了幾年,還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說氣功。”

說著,老神父還擺出了一個類似於太極拳的動作。使得其他兩位牧師看傻了眼,他們知道:如果是面對猶太教徒,愛慕斯神父可不會這麼客氣,甚至還會衝上去給對方來上一拳。他就是這麼一個瘋狂的老人,但很顯然,他對這位中國來的異教徒顯得很友善。

張豪雨也大感意外,在來前他還很擔心宗教派別不同的問題。要知道,中國的老百姓都很隨信,什麼宗教都可以和睦共處,一個基督徒想在一座供奉菩薩的廟宇旁造個教堂都很正常;但是在西方,你只要試圖在他們國家雕塑一尊佛像都會有生命危險。尤其是在羅馬附近,這可是天主教信仰最集中的地方。古時候最有名的十字軍東征就是一場由宗教信仰引的大規模戰爭。

好在張豪雨眼下已經不需要擔心這些瑣碎的問題了,因為愛慕斯牧師是個非常喜歡中國文化的人。他在帶眾人前往村民家用餐的路上,一直用中文誇讚中國是世界上‘驅魔師’最多的國家。在他們意大利,從事驅魔職業的人只有七個,甚至於整個西歐、美國加起來,驅魔神父也不會過4o個。

除此之外,他還表示:他現在正在聯繫教會裡的驅魔協會,要和中國的異事科展開國際合作。畢竟,驅魔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正邪較量,不能局限於宗教的派別。

張豪雨覺得一個在羅馬張大的神父能有這種思想實屬難能可貴。

他們路過一家鄉村酒吧時,聽到一群醉鬼正在酒吧門口瘋瘋癲癲地大聲合唱着自編的《嗨,女屍“嗨,女屍,你為何無動於衷?難道是我的胯下之物已經腐爛......難道是我們皮膚上的屍液不夠粘稠?......”

歌聲就像風吹在一棵腐爛大樹的空洞中一樣,沉悶壓抑。要不是酒吧裡頭低級的鋼琴上出的捶擊敲打聲,陳佳諾或許會以為是一群鬼魂住在了這美麗的村落里。她對自己的想法微微皺了皺眉毛,然後又釋懷一笑,她又不是意大利的警察,幹嘛去理會這些流氓村民?

倒是愛慕斯神父突然嘆氣道:“有魔鬼正在侵蝕村民們的內心,我能感覺得到。”

“是不是我們剛才路過的那個墓地有問題?”張豪雨突然問道。

這句話顯然勾起了愛慕斯神父的驚訝,他瞪大眼睛反問:“你能感應得到裡頭有問題?”

“或許吧,那個地方讓我感覺不舒服。”張豪雨扭頭看了看那些還在唱歌的酒鬼,這群傢伙印堂都有些隱隱黑,這在一個有經驗的道士看來,是被瘴氣侵蝕的出不癥狀,但尚無法完全肯定。

“哦,差點忘了,你是一位中國道士。但我還是得奉勸你一句,你是來治病,不要管多餘的事,惡狼之地由來已久,已經要了好幾位神父的名。不僅如此......”愛慕斯神父壓低聲音繼續道,“不僅如此,在我的調查之下,現這裡的村民也有不少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