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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醒來

話說那個老人住在醫院一直沒有醒來，那些子女們每天守在哪裡誰也不願意離去。

這老人複姓東方，單名一個遠字，是八卦逍遙拳第16代傳人。八卦逍遙拳是頗有盛名的內家拳，據說是東方遠之先祖創立，將八卦陣圖與逍遙拳相結合而成的拳術，步伐飄逸，走位靈活。據說在練習拳術的過程中，由於步伐與身體的變化，而自發的產生內力。但是東方遠家族已經有很多代沒有練成內力了。

而東方遠的兒子女兒卻是一心從商或者從政，壓根就沒有心思來練習這拳法，要知道這練拳是要耐得三伏，受得三九。哪裡是現代人能夠忍受的，再說現代人練拳用處並不大，工夫再高，一槍撂倒。兒子女兒從小雖然不是嬌生慣養，但是那個時代，哪裡有機會練拳。

東方遠自己也沒有修鍊出內力，也不知道這拳法是不是真的有老祖宗所說的那樣的厲害，所以對於自己的兒女也沒有勉強，等到自己的孫輩，更是從小就受精英教育，更是不願意接受這傳統教育了，東方遠很是遺憾。每每練習起這八卦逍遙拳時，總是嘆息連連。

不管是家財萬貫，還是家徒四壁，老人總是孤獨的，後輩們總有自己的事業與希望，需要不停的奔波，哪裡有時間去關注老人的真實需要。

沒有修鍊出內力，東方遠老人的身體比平常的老人略好一些，但是快90歲的年紀擺在這裡，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歲月摧殘。這不這一次練拳時間稍微久了一些，就出了問題，幸好那幾個學生及時發現，不然後果更加嚴重，不過即使這樣，老人還是沒有醒過來。

“都怪我，這段時間每天忙工作的事情，從沒有花一點時間來陪爸，不然哪裡會這樣？”東方承業非常的自責。

兒子叫東方承業，四十多歲才有了這個兒子，本來是希望他能夠好好的傳承家族傳承下來的武藝，可惜最佳的修鍊時間正好趕上了那樣的年代，自然沒有機會教育兒子，等到風平浪靜，兒子又有了自己想法，更是不可能學習家族的拳法了。

兩個姐姐東方璐與東方茹在那裡不住的垂淚，東方璐聽到弟弟痛苦的自責抬起頭來，勸慰道，“弟弟，你也不要自責了，公司里事情很多，大家都是清楚的，說起來我們兩個做姐姐的，心裡更是悔恨，自從過年的時候回來了一趟，我們竟然一直沒有回來過，平時的電話也很少打，爸心裡肯定時很孤寂的。”

東方茹點點頭，哽咽着說道，“是啊，如果我們能夠經常抽出時間回來，就不會這樣了，都說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但是我哪裡能夠說得上貼心呢！”說著便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東方承業的妻子宋涵雙從外面走了進來，原本豐潤的面孔帶着些許疲憊，眼睛上也露出明顯的黑眼圈。

東方承業有些歉意的看着妻子，“這幾天都辛苦你一個人了，正是這多事之秋，我卻只能讓你一個人獨自奮戰。”

宋涵雙微微一笑，“沒事，承業，你放心在這裡照看爸爸，那些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過兩天我過來替你，你也該休息一下，這樣下去可不行，你看你幾天下來，都瘦了幾圈了。姐姐，你們都還沒有吃午飯吧？我剛吃午飯過來，我一個人在這裡守到，你們去吃一下午飯。你們可不能幹傻事，爸爸身體一向很好，這次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們要是累到了，到時誰來照顧爸爸。”

東方承業也說道，“涵雙，你也沒吃吧？你這個時候到哪吃啊？我守在這裡，你和大姐二姐去吃吧，等下給我帶個盒飯回來就成。”

宋涵雙知道騙不過自己的丈夫，也沒有辯解，“大姐，二姐，我們一起過去吧！等下給承業帶盒飯回來就成了。”

三個女人一起走了，病房裡顯得格外的安靜，東方承業握着父親的手述說道，“爸，你是不是一直怪我沒有繼承家族傳承下來的拳術，其實小時候我真的想練習拳術，真的，那個時候家裡被划了右派，雖然你讓母親帶着我們與你劃清界限，但是即使這樣，我們小時候還是受盡了欺負，那個時候真的想煉拳法，那樣我就能保護家庭不受欺負。也能夠幫媽媽做更多的事情，那樣媽媽就不會在那個時候落下一身的疾病，更不會那麼早的就離我們而去了。”

東方承業一直徐緩的說著，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躺在床上的父親的眼角也開始變得濕潤。

點滴瓶里還在緩慢的不停的一滴滴往下滴着，太陽從西邊的窗戶將一縷金色的光芒照進房間，將白色的被單染得金黃。

東方承業還在不停的述說著往事，“本來我也想讓安歌從小跟你練習拳術，但是你也知道，那小子從被涵雙寵着，從小就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練拳的苦，就是你自己還不是放棄了，那個小子根本就不是練拳的料，說起來，和我當年可真是差遠了。你也不要老說我妻管嚴，我記得小時候，你還不是怕媽媽怕得緊，要不是那樣，我小的時候還是可以練拳的。”

“狗屁！那是我讓着你媽媽！”躺在那裡的東方遠估計是忍受不住自己兒子的編排，這小子也忒壞，開始還說得好好的，怎麼說著說著就變了味了。

東方承業非常高興，“老爺子，你醒了？太好了！”

東方遠卻沒有他那麼興奮，好像是被他把夢吵醒了一般，“還不醒來，還不知道某人怎麼編排呢？你小子什麼時候看到過我怕過你媽媽了，那是我讓着她，知道么？那個時候家裡的基本上我說了算，不過我也經常讓着你媽媽。哼！倒是你這個混小子，自己怕老婆怕得要死。孫子都讓你們給嬌壞了。”

東方承業也不敢與父親頂嘴，要是再氣過去怎麼辦。

外面那三個女人正邊走邊說往病房裡走來，才走到門口，就驚訝的發現這兩父子正在討論妻管嚴的問題。

“爸，你醒了！”東方璐與東方茹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兩個爺們停止了說話，東方遠往門口的三女人看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哎，還死不了，你們捨得回來看我這老不死的了？”

三個女人很高興，臉上立即掛滿了笑容，對於東方遠的話卻完全忽視，讓東方遠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