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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小荷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榮安會二話不說就收下了兩個分明不只是丫頭的丫頭。就是朱承熠也沒料女人這般大氣,忍不住挑動眉梢,眼尾帶笑。

一眾紈絝呆了呆。

啥?

就這?

就這?

明晃晃的嬌女送出去,結果傳言中的悍婦不但沒有出現,還不打不鬧不折騰,就這麼乖乖收下了?眾紈絝頓時覺得了無樂趣。

王少忍不住:“嫂子,那這兩位姑娘如何安排?”

榮安笑:“來人,帶兩位姑娘先去收拾收拾,安頓下來,就住……向雪居吧。”

眾人一齊看向朱承熠。

朱承熠笑容已經溢到唇角:“向雪居在後園,是個不錯的院落。兩個姑娘夠住了。”

有一位聞三少爺一揮手,沖自己隨侍的倆丫頭揮手:“還愣着做什麼?世子妃都發了話,還不趕緊去拿行李,幫着胭脂紅粉姑娘們安頓下來。”幫安頓是假,看看向雪居什麼地方是真。

眾人皆偷偷看榮安,可他們失望了。榮安並沒反駁,還笑着安排人過去好好伺候着。

紈絝們還不死心,又道:“這兩位姑娘,代表了兄弟們的心意,所以……”

“放心,我一定好好照應着!”榮安點頭,很可靠的模樣。

榮安又笑着吩咐將大廚房做的菜全都堆上了紈絝們的桌面:“都是鮑參翅肚,諸位筷子都不動,我這心理惶惶然啊!”

吃?也得吃得下啊。

這幫人已經吃了半個多時辰了,酒就灌了個半飽,這會兒大魚大肉往上擺,看着就更撐了。

偏虞榮安如此盛情,眾人吃也不是,推也不是,只得一個個插科打諢。

手一揮,歌舞再起,硬生生將榮安勸飯的聲響給壓了下去。

榮安再次出乎眾人意料,一點沒發脾氣,反而是拖了張凳子到一邊,也認認真真看起了歌舞表演。

嘖!

一時間,眾人幾分牙疼,突覺曲兒一點不動聽,舞也索然無味。

就連歌女舞女們,也因被榮安那鑿鑿的眼神盯着而渾身不舒坦。她們就是來作樂的,被一家主母盯着,誰不得心頭髮毛?畢竟這可是善名和惡名齊飛的虞榮安啊,這裡可是王府,她爹還是皇上身邊紅人,真要捏死她們這樣的,還不就是眨眼的事?

那邊指揮手勢一打,先前風情萬種的歌舞頓時收斂,繼而呈現出的,便是一派歌舞昇平,嗯,很健康,很淑女,很……積極向上正氣……

眾人扶額,觥籌交錯的速度瞬間快了起來。

這邊尷尬未散,那邊剛送了兩位姑娘去向雪居的丫頭也回來了,稟告:向雪居很好,坐北朝南,院子寬敞,新裝的,有亭有景有花有池,雅緻,很適合女子居住。

眾人啞了。

特么。

太陽西邊出了?

這是妾室的配置吧?

開竅了?

一眾紈絝一個個都蔫了下來,只朱承熠一個人勾着唇。

幾息後,寇樂也是哈哈大笑。

“要說運道,朱承熠,除了你可沒誰了!這幫崽子,今日又虧大了!”他樂不可支,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原來,紈絝就是紈絝,除了那為兄弟出頭的“意氣”,哪能不在意自己的樂子和趣味?難得眾人又能臭氣相投一把,只是欺負虞榮安看她河東獅吼有什麼意思,總得找點別的事來玩。

於是今早,一眾狐朋狗友一合計,打算開個賭局出來。

賭的么,是兩條。

一,虞榮安會不會收下兩個女人?這一條,其實大伙兒心知肚明,不可能!一個在皇上跟前兩次當眾不留情面提出丈夫不能納妾的醋罈子,一個連丈夫顏面都不給的母老虎,一個不要名聲,敢提這種無理要求的妒婦,連皇上都敢頂撞,哪裡會睬他們?絕對不可能答應!

而且他們打聽過,虞榮安嫁進王府,壓根就連通房丫頭都沒有安排,嘖嘖,果然霸道,兄弟太可憐了。

所以,在這群紈絝的心裡,從來就沒有虞榮安會收下這倆丫頭的可能。

因而實際他們賭的是,虞榮安會怎麼處理這倆丫頭?

這幫人,有的押虞榮安會親自出手趕人,有的押虞榮安會拿出戒尺搬出皇上,有的押虞榮安會沖朱承熠發脾氣逼迫丈夫出面,有的押兩個姑娘會被收拾,還有傢伙押她們所有人都會被虞榮安趕走……

“沒有人押虞二會收下兩人嗎?”當時寇樂就發了一問。他並沒有參賭,不是因為他不想賭,而是上回借了虞二的光在畫舫掙了點銀子,這回就當還個人情,所以他便不參與了。因此,他被一眾紈絝要求主持賭局。

眾人一瞧盤面,是啊,這麼玩有什麼意思?幾乎都是友軍,連個對立目標都沒有。既無趣也贏不着錢啊。

“朱承熠啊!咱們這勞心勞力為的誰?兩個女人送給誰的?他不舍小我,誰舍?”

眾人齊叫好。

這才是一眾紈絝一入王府便將朱承熠纏住的緣故了。

朱承熠被要求押註:虞二會收下兩姑娘。

“這是明輸!”他嘴角抽抽。他不敢要,虞二也不會要。一幫惹事精。今日要是玩脫了,他還不知要受什麼怒火呢。有點慫。“我不賭。”

“是男人就別說不行!”

“就是!兄弟們送你禮物,你不硬氣拍板,以後就沒法混了!”

“可不是!咱們人多勢眾,就不信那母老虎威武得起來。”

朱承熠嘖嘖看向你一言我一語的眾人。這幫孫子!特么的,這麼把他拱上去後,他要麼就是輸銀子,要麼就是為了掙銀子強勢與妻子杠上,收下兩個女人……反正他左右都是坑!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

眾紈絝直啐他。

“扭扭捏捏,怕不是叫你媳婦帶壞了吧?這麼個賭局都不敢玩?”

“別扣扣索索的,上回宮裡,你可贏了兄弟們八千多兩呢!該吐點銀子出來了。”紈絝們在意的可不是銀子,就是樂子。

朱承熠被鬧到不行,只得下了一千兩,陪着眾人完成了一個不平等賭局。必輸無疑,這一千兩打水漂了,他當時也是篤定。

可他坐定才知,還有第二賭。

這幫傢伙,來之前還開了一局:虞榮安用多長時間把他們攆出府去?

有說:他們在前院吵翻天時。有說:酒菜打臉時。有說:歌舞上場時。有說:氣氛鬧到最高點時。還有說:是兩個姑娘出場後……

和之前那一賭一樣,還有一種不可能發生的狀況偏就沒有人押:虞榮安任由他們鬧,他們最後自己散……因為沒人押,所以作為王府男主子的朱承熠再一次被“當仁不讓”了。

又是強制的一千兩。

“為了你的顏面和銀子,你可得堅持挺住了。一邊是兄弟加銀子再加面子,一邊是媳婦的怒火,怎麼選擇,兄弟們都看着。可別丟臉。”

一眾紈絝直樂。

太有意思了。

他們和朱承熠玩過很多次,賭過很多把。喝酒吧,他們最後老喝趴,玩賭吧,他們總是輸。今日怎麼也得翻個身。反正不管輸贏,怎麼的,他們都能看場大戲。

當時朱承熠直苦笑,他也覺得他輸定了。他雖不覺得榮安會上來就攆人,但他也覺得榮安遲早會拿着戒尺來趕人,指不定的,都撐不到兩個姑娘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