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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安早就租了一條漂亮的船。

常茹菲覺奇怪。船家說租船的銀錢已付。

所以,是榮安付的銀子?自己不用掏錢了?

鐵公雞會自己主動拔毛?

太過反常了!

正是秋高氣爽,游湖最是愜意。榮安租的船雖不是特別大,但勝在一個趣味。不是木結構,而是竹結構。簡單,卻不缺雅緻。

常茹菲嘖嘖:“你就是摳。”太小了。和對面人家的畫舫比起來,就是麻雀和飛鷹的差距。

“錯了。陶雲風雅最愛竹,我只是投其所好。”榮安拉了拉陶雲,露出八顆齒的笑來。

陶云:和自己什麼關係?

“那多謝你。”她忍不住將脖子往後縮了縮。

順風順水,船走得飛快,幾人坐在船頭,髮絲紛飛,破水而行,數不盡的舒暢。

只不過……

“這天,怎麼像是會下雨啊?”顏飛卿表示擔憂。

“下就下唄,雨中游湖,更有一番情趣。”榮安瞧了眼天上飄着的黑雲。真要是下雨,便是正合她意,也不枉費她特意看天選了今日。

一語成讖。

瓢潑大雨說來就來了。

原本愜意的湖面活動不得不改成船艙之樂。

“風太大了,飛卿身子不好,不如先回去吧!”常茹菲建議道。

“別啊!”榮安可憐巴巴。“我回家後就得被我娘拘着繡花,下次不知何時能出來。這門,是出一次少一次。咱們就在艙里坐着,飛卿不會着風的。”

“成成成,都聽你的。”

陶雲沖榮安笑了一聲。她可看了,這船艙里準備的吃食全是蜜餞,點心都只兩小碟,榮安連她自己最愛吃的肉脯都沒安排,明顯不是留她們久待的準備。這丫頭肯定有所圖……

兩刻鐘後,四人全都站起了身。

船底竟然進水了。

頂棚也漏水了。

艙里好幾處都滴滴答答有雨滴往下墜,腳底的水也漸漸多了起來。

顏飛卿直道運氣不好,常茹菲笑罵榮安摳門找的破船,陶雲則挑眉看得榮安直賠笑。

船夫進來一頓道歉。

他的意思是,這船要修補了。

“那趕緊靠岸。”常茹菲穿的新鞋,不想被水泡了。“船槳在哪兒?我幫你劃。”

“怕是有難度。咱們此刻到了永明湖最中央,返回是頂風,怎麼也要小半個時辰,到時候姑娘們便都泡在水裡了。”

“那你說怎辦?”

“小的以為,這湖面上大船和畫舫不少,姑娘們不如找條船避一避雨。租個房間休息下,稍待一會兒等小的去換船來接。姑娘們以為呢?”

“可也不知那些船上都是什麼人,會不會不合適?”顏飛卿問到。

“找大船就行。大船上人多,自然避嫌。只需跟船工打個招呼避個雨的事,應該都不用驚動船主人。”

若不如此,還能如何?

放眼望去,距離她們最近的是二十丈外的一艘華麗畫舫。其他的船,都至少離了五六十丈遠。

船夫在船頭喊了兩聲,打了個招呼,表示想送幾位貴賓到他們畫舫避雨。

畫舫那邊倒是爽快,示意他們將船靠近,便會放舢板下來。

又一問畫舫主人。

對方說這畫舫今日是永寧侯世子寇樂所租。

幾人一聽,老熟人,名聲也不錯,心頭的小心也放下了幾分。

“你究竟搞什麼鬼?”

上畫舫前,陶雲偷偷拉住榮安。

“那畫舫上,有慶南王世子朱永澤。”

“你是故意想偶遇撮合他和茹菲?”

“能撮就撮,撮不了就探探兩人心意。所以你要不要幫我?”當然,她還要做點別的事。比如,搞點事情掙點銀子什麼的。若非“偶遇”,她們這些女子如何有理由走進那些人的場子里?

“不想幫你,我只幫茹菲。”陶雲看榮安便覺這丫頭今日就是滋事模樣……

自打常家重得官職後,京中不少人都嗅出了些東西。

常家按這趨勢,明顯要起勢啊!

所以這幾日,因為多年苦侯朱永昊在先,自認被郭品騙在後,前一陣又與朱永澤有些瓜葛,原本無人問津的常茹菲一下被人關註上了。

近來到常家試探口風,有提親意思的媒人不少。

其中還包括了興寧伯尹江,即茹菲前世嫁的那個禍害!

前幾天榮安聽聞這消息後,驚了好一下。

孽緣啊!

興寧伯尹江,外表溫和,實則殘暴。

前世榮華為了報復多年宿敵常茹菲,特意暗中撮合了她和尹江。

當時常茹菲年紀不小,選擇不多,常家被打壓到不行,輕易就點了頭。

使得常茹菲不但成了幾個孩子的繼母,最終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連親身骨肉都寧可拋下,也要一截白綾了結餘生,可見其過上的是什麼日子!

榮安是後來從榮華那兒得知,興寧伯的原配正是被他酒後給生生打死的。常茹菲跟了他,一直飽受摧殘,身心俱慘。

榮安原以為,今生大伙兒的命運都已改變,常茹菲也會迎來新生活。

可那傢伙竟又纏上了。

關鍵聽說這次他不但託了德高望重的長輩去常家說親,還尤其有誠意,許下了不少,甚至言明若婚事成了,家中所有內權都會交到常茹菲手上,將來的世子也會是他和常茹菲的孩子等等。

常茹菲性子莽撞,興寧伯卻很成熟穩重,這一點,常家人覺得不錯,加上他拳腳功夫也好,身份地位和長相都配得上。雖繼室這一條叫人不舒服,可鑒於茹菲名聲也不太好,所以常家人便不曾一口回絕,而是應下過幾日相看一番。

這怎麼成!

榮安一聽就急了!

不管朱永澤和常茹菲有沒有戲,總之,榮安都不允許興寧伯再糟蹋了常茹菲。所以,今日的她,也邀上了興寧伯來一會……

如此幾番目的相加,才有了今日此行。

四人順順利利就上到了畫舫。

可幾人也是在進了畫舫才知,尷尬的不是滿船只有男賓,而是男賓大部分都是賭客。

說來也巧,常茹菲和顏飛卿本打算悄摸跟船家要個容身之地避避雨,哪知剛上畫舫便叫寇世子瞧見了。幾人也不好視而不見,只得見過。

寇世子很熱情,但又不是無禮猥瑣的那種熱情,而是一看就很真心爽直,叫人不好拒絕的那種。

那寇世子出身很好,生性洒脫紈絝風,為人也機靈,正符合榮安今日所需的船主要求。榮安暗自點頭,道朱承熠辦事靠譜。

“既然來了,不如一道裡邊坐吧。裡邊吃喝一應俱全,也有休息的房間。都是熟人。吃吃喝喝玩牌行酒令都可,放心,船上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連唱曲的都沒一個。

對了,燕安王世子和長寧郡主待會兒沒準也過來。您四位若覺沒意思,我再給你們弄個房間,你們剛好湊一桌,打馬吊玩牌或是生個銅爐燙肉片吃都行!”

“這……”幾人齊刷刷看向榮安,那這是推還是不推?聽着不錯。而且,她男人要來,她們若執意要走,她會不會惱羞成怒?

“去吧。”陶雲先道。

“好,走吧。”常茹菲好玩,立馬應和。“我也想看玩牌。”她只聽說公子們喜好包了畫舫玩賭,可她還沒見過,聽她哥說刺激得很。

於是,四人便被寇世子引着往裡邊去了。

畫舫裡邊好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