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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承熠連續七天跑了將軍府。

榮安直問他,如此大搖大擺,即便不顧及太子方,是不是也得小心防備皇上的疑心?

可朱承熠卻是笑:

“我向皇上主動招認,我正在勾搭你。”

“……”

他說的實話。

他知皇帝在他身邊有安插人,所以他的行蹤皇帝只要想知,絕對沒有不知的。

因而前兩日皇上直問他天天跑將軍府作何時,他就向皇帝直言了。

“臣越想越不爽。您給臣賜婚,可她卻直言拒絕。臣有些不甘。這幾日臣去將軍府,她也是眼不是眼,鼻不是鼻,對臣吹毛求疵。臣究竟哪裡不好,叫她如此看輕?臣相貌比她好,出身比她好,前途也好,她竟有那麼多不滿意?所以……臣越想越不甘心。”

朱承熠磨着牙:“臣就不信,這天下有不上鉤的魚!”

正喝茶的皇帝兩聲輕咳,“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目標在虞二小姐?”

“臣風流倜儻,多少姑娘暗送秋波都沒放在眼裡,她竟敢嫌棄臣?臣要她回心轉意,還要她追着喊着想嫁臣。所以,最近的確在虞家費了點心思。”

皇帝知道他送馬送禮還拍馬屁之事,見他坦承,也是無語。

因被拒絕而上心,因為不甘而在意,求而不得便展開攻勢,這種事他年輕氣盛時也做過。

先前虞榮安的拒絕確實過於直接,不給顏面,皇帝自認若是朱承熠也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能理解。

而且……他還很樂見其成。

他當然不會反對。朱承熠這麼做,無疑讓他先前夭折的計劃再次有了執行下去的可能。所以他不但不會阻止,還會暗暗鼓勵。這小子往將軍府跑,總比闖禍自己去給收拾爛攤子強。

“那你……可有進展?”皇帝竟有些好奇。

朱承熠卻有幾分蔫,連喝了三杯茶。“虞二油鹽不進,固執難纏。臣……並沒什麼進展。”

“那是像她爹。”皇帝笑。“好事。固執的人一旦收服,絕對是死心塌地。這會兒多難,將來就有多甜多順。”皇帝暗戳戳鼓着勁。

“反正這幾日馬場建好臣便要上任了,這釣魚計劃,大概只能先擱置了。”

“沒出息!”皇帝啐聲。“做人做事切忌虎頭蛇尾!那虞二能固執堅守,你怎麼就不能打長久戰?都說是釣魚了,還沒點耐心嗎?”

“皇上教訓的是。可那虞二不是一般人……”

“那就磨!鐵杵還能磨成針,你怎麼不能!你只要能收服虞二的心,虞將軍那裡朕來說話!哦,對了。”

皇帝突然想到了什麼。“虞將軍那裡,朕前幾日與他說話時提到了虞二,朕聽他意思,是他已經替虞二相看了人選。朕若是你,便努努力,爭取在有限的時間裡奪得美人歸!”

“皇上要不要幫幫臣……”

“這種事,你自己想法子,朕可幫不上。”

……

這些話,被朱承熠一五一十道給了榮安。

朱承熠挑眉:“好傢夥,所以,你偷偷背着我,已經找好人選了?”

榮安哭笑不得,答非所問:“你還是別白費心思了,我若是你,還是趕緊把聖上的差事做好。”

朱承熠哼哼:“你不肯老實交代也沒用。不管你家給你相中了誰,都得先過我這關!”

那日,朱承熠撂下這句後,便好幾日都沒再出現。

所以說,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

有些人有些事,每日對着覺得厭煩,可哪日消失,卻又覺得空落落的。

小白沒精打采,榮安也一樣。

她到底沒忍住,問了虞博鴻他的去向。

原來,他是正式上任了。早出晚歸,還挺盡責。

上任之事,他沒告訴她,她也忘了問。

榮安驚覺,相比他的細緻,她對他真是敷衍得過分。

榮安的馬已經騎得很不錯了,她已不滿足在府中亂跑,很想騎馬去找葛薇她們玩,可她又慫,怕一出門就保不住小命,鬱悶之餘,只能將所有心思用在了學武上。

騎馬會了,自然要學射箭。

針法練就了她的眼力,之前練暗器更讓她對重器有些手感,所以射箭方面她還挺有天賦。加之她肯努力,每日都至少拉個百次弓,幾天下來,十次里也有五次能射中五丈外的葡萄串……

廖家上門折騰了幾次後,終於暫時偃旗息鼓了,因為廖靜封良娣之事,讓他們暫時轉移了重心。

廖家名聲最近受損,急於挽回聲譽,所以一心要將這大喜之事辦得風光。

而太子原本打算就擺兩桌糊弄一番,但眼瞧着半個月後成婚的八皇子那裡鋪張奢靡熱鬧喜慶的態勢,他實在沒法容忍自己與八弟相差太多,最終還是應了廖家之求,辦了二十桌家宴。

帝後雖未到場,但皇室成員幾乎都到了。

幾個皇子全都出席,朱承熠也前往了。

廖靜得償所願,也算是風光大嫁。

當晚洞房花燭,紅鸞帳下,廖靜一臉嬌羞,等到的是醉意迷濛,倒頭就睡的朱永昊。

廖靜看懂了朱永昊眼裡的冰冷,只自己慢悠悠取下身上發沉的佩飾。哼!

果然如此!若不是多少人盯着,他今晚連她的屋子都不會進吧?她早先的顧慮是對的,他嫌棄她,若想讓他對她另眼相看,總得要使點手段的。

“因着我表姐,讓殿下難堪了。”廖靜淡淡出聲,聽到了朱永昊鼻息一重。

“八皇子半個月後成婚,可我表姐卻得一年後進門,在成家這一條,太子落後八皇子了。”

朱永昊直接拉起了被子蒙住了頭,廖靜聽到薄被下傳來的捏拳咔咔聲。

“趙小姐名滿京城,我表姐她……不如趙小姐。”

“你有完沒完!”朱永昊終於忍不了了,沉聲一喝。

“所以,我們在可以努力和趕超八皇子他們的方面,一定不能拉下了。”廖靜聲音放柔許多,坐到床邊。“比如,子嗣。”

她刻意頓了兩息。

“子嗣,不管在皇室在平民家,不管在爭前程爭家產或是爭地位時,從來都是極大的籌碼。殿下若在這方面也落後於八皇子,才是真吃虧。長幼有序,殿下的長子,只有在家族裡做兄長才更有實力不是嗎?”

廖靜自然注意到了那個背對自己的身子有些許的鬆動。

她咬唇就鑽進了被子。

“妾身的身子一向調養不錯。正好,咱們比八皇子多了半個月的時間。這麼好的機會,怎好浪費了。妾身想與殿下一道努力一把,爭取在子嗣方面超先八皇子,殿下以為如何?”

廖靜手臂環上朱永昊的腰。

果然,他並未將她推開。

是啊,競爭已經開始。

每一步都是比賽。

確實不能等,他一年後才成婚,若等他的嫡子生下來,老八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吧?

朱永興不足為懼,那裡也就罷了。

所以除了朱永興之外,只要他先一步有子,便是父皇的嫡長孫。這分量,非同一般。

若叫老八超前,老八豈不是全方位超了上來?這如何能忍?

他又怎會不心動?

如此想來,朱永昊頓時就起了幹勁。

後背香軟,襟帶已松。

爭奪的熱情一被點燃,一路高漲,轉化成了鬥志。

廖靜終是得償所願,入目皆是帳頂紅……

她笑得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