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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都市新任市委書記歐陽強,市長孫文哲率領着一大幫官員幹部、武警、警察、消防隊員,以及大量的設備終於在凌晨六點趕到了萬家山。

陸濤的教授清高姓格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了,根本就沒有去迎接市委市政斧領導的到來,還是倔強地站在防空洞口的石壁下面。

小耒縣縣委辦主任齊少堂勸了陸濤好幾次,可陸濤只是黑着臉,一聲不吭。

齊少堂這個時候倒是有些想念李家濤,要是李家濤在場,勸陸濤幾句,沒準陸濤就會轉變觀念,不去挑戰這個官場潛規則了。

官場上的迎來送往,就是彼此給對方面子。官場上人都好面子,你要是不給領導面子,領導心裡有疙瘩,你能夠過好曰子才怪呢。

小耒縣縣長王志遠則不同,早就在前面一公里處等候市委市政斧領導大駕光臨了。

“志遠同志,你們小耒縣是怎麼回事情,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居然不及時向市政斧彙報。”孫文哲市長身材很是高大,比王志遠還要高出一個頭,一見面就責問,不由分說。

王志遠心中一凜,哭笑不得,卻也不敢辯護。要知道,事故發生後,王志遠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給孫文哲市長,向他彙報了。可現在,孫文哲居然責怪自己不及時向市政斧彙報,這還有沒有天理?

官大一級壓死人,孫文哲市長這是要把隱瞞事故真相,拖延彙報時間的責任往小耒縣縣委縣政斧身上推,王志遠可沒有勇氣頂。

“陸書記在現場指揮搶險,就讓我過來向歐陽書記和您彙報工作。”王志遠賠笑着,很是隨意地把縣委書記陸濤給拉了進來,提醒領導他王志遠只是縣長,小耒縣的一把手是縣委書記陸濤。

“陸濤同志倒是很務實。”市委書記歐陽強看了王志遠一眼,看似隨意地說了句,卻讓王志遠心裡一咯噔,看來歐陽強對自己不太感冒,甚至有些反感!

王志遠心裡有些慌了神,這起重大責任事故是肯定要有人頂缸的。而在小耒縣,頂缸的不是縣委就是縣政斧領導。這個時候,決定權基本上在雁都市市委常委會手中,歐陽強這個雁都市一把手甚至可以一錘定音。現在,歐陽強對王志遠有反感,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志遠同志,你把現場情況向同志們彙報一下。”孫文哲緩緩說道,眼神很是凌厲地盯着王志遠。

王志遠倒是心裡一松,看來孫文哲市長還沒有打算把自己當犧牲品。

在這個關鍵時刻,能給王志遠說話的機會,就能夠讓市委市政斧很多領導先入為主,佔據主動位置。

“事情是這樣的……”王志遠的思路很清晰,一五一十地述說起來,把自己的形象不聲不響地擺得很高,第一時間趕到了事故現場,調集了大量搶險人員設備,進行緊急救援。然後,在合適的地方,提到縣委書記陸濤將近黃昏的時候才趕到現場,而王志遠是否及時向陸濤彙報的玄機所在,王志遠自然是自動忽略,給人他早就及時向陸濤彙報過工作的假象。

“王志遠同志。”歐陽強就有些不耐煩了,“昨天下午出事,今天凌晨過後,你才向市委市政斧彙報,這個責任我們以後再談。現在,你告訴我,救援工作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歐陽強心裡冷笑着,就這點小伎倆,也想在我面前瞞天過海?

這話一出口,王志遠如同吃飯的時候突然吞下了一個蒼蠅,哽住了!

“書記,情況不太樂觀。”王志遠訕笑着,“但一切救援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省委領導也會很快趕過來。”歐陽強冷聲道,“過程雖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結果,是被困在隧道里的人民的生命安全!”

歐陽強一句話就把王志遠打回了原形:“到時候,你們小耒縣縣委縣政斧主要領導當面向省領導彙報吧。”

歐陽強這話很絕,基本上是把小耒縣縣委縣政斧推出來當擋箭牌,犧牲品,而雁都市市委市政斧則撇清在外。至於到底是王志遠拖延了彙報時間,還是市長孫文哲拖延了彙報時間,歐陽強根本就不想過問,那不關他的事情!

到了塌方地方,孫文哲就發脾氣了:“陸濤同志在哪?怎麼不在現場指揮救援工作?”

齊少堂稍微一猶豫,才大着膽子站了出來:“陸書記組織了搶險敢死隊,正在那邊等候搶險敢死隊的消息。”

說著,齊少堂的手指往石壁方向指了指。

“亂彈琴。”孫文哲臉色一沉,“塌方現場在這裡,捨近求遠,搞什麼名堂?”

齊少堂微微變了臉色,卻不敢再說什麼,低下了頭。

“去把陸濤同志請過來。”孫文哲緩和了一下語氣,一個請字卻讓王志遠心裡笑開了花,知道孫文哲這是要拿陸濤開刀了。

果然,陸濤一副很不情願的表情過來後,孫文哲劈頭就問:“陸濤同志,救援工作進程怎麼這麼緩慢?你們小耒縣縣委縣政斧為什麼不及時向市委市政斧彙報?”

“塌方太大,人力物力設備都不夠,我們已經在儘力加快進程了。”陸濤的嗓音有些嘶啞,表情卻有些倔強,“我聽志遠同志說,他昨天下午就已經打電話向孫市長您彙報工作了。我又一直在搶險現場脫不開身,就沒有專門安排人做書面彙報了。”

陸濤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市委書記歐陽強卻是嘴角咧了咧,這個陸濤還真是官場怪物,一點官場潛規則都不顧,直接打孫文哲市長的臉!

王志遠也是心裡一樂,沒想到自己的死對頭陸濤在這個關鍵時刻居然不惜得罪孫文哲市長,替自己辯護!

有些話王志遠萬萬不敢說,可要是別人說出來,王志遠還是很樂意的。

王志遠雖然是孫文哲市長一手提拔上來的,可在這種生死關頭,政治利益大於一切,王志遠自然把自己的政治前途排在第一位!

事實上,陸濤心裡也有些忐忑。身為京城陸家的世家子弟,陸濤哪裡會不知道官場潛規則。在放棄教授,毅然進入仕途的時候,陸家可是專門派人對陸濤進行過半個月的培訓,充足了電!

陸濤身為小耒縣縣委書記,此時的表現如同一個愣頭青,卻是出自李家濤在進防空洞前的建議!

“書記,這次事故,我們小耒縣縣委縣政斧沒有向市委市政斧進行書面彙報,這中間的隱患很大。”這是當時李家濤的原話,陸濤記得很清楚,“至於王縣長是否向孫文哲市長進行電話彙報,查無根據。書記,您看是不是當面向市委歐陽強書記挑明這個事情。”

李家濤也是對王志遠這個縣長深惡痛絕了,才給陸濤出了這個餿主意。要知道,陸濤雖然充當二百五的角色,可這話里卻是誅心之言,直接挑起了市長孫文哲和縣長王志遠之間的矛盾,至少可以在他們兩人之間製造一條無法消除的隔閡!

“你王志遠不是孫文哲市長一手提拔上來的嗎?這次我看你王志遠怎麼應對來自孫文哲市長的憤怒?”李家濤心裡冷笑着。

這才是李家濤真正高明的地方,畫龍點睛之筆,卻走的堂堂正正,陽謀!

果然,這話一出口,陸濤就發覺市委書記歐陽強的眼神亮了起來!

“陸濤同志,談談搶險敢死隊的工作進展情況吧。”歐陽強適時插話,也讓孫文哲市長少了些許尷尬,對陸濤的自辯,孫文哲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責問他,只能恨恨地瞪了陸濤一眼。

要是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陸濤不知道死過多少遍了!

“好的,書記。”陸濤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疲憊的眼神也開始冒光,“李家濤同志已經帶領搶險敢死隊人員進入石壁上面的那個防空洞,那個掛着一千瓦燈泡的地方就是防空洞的洞口。從洞口進去兩百米左右,就是現在被圍困在隧道塌方里的二十幾個同志的位置所在。搶險隊已經進去四個小時了,有消息傳了出來,搶險隊員已經能夠和被圍困同志直接對話了。只是,被圍困同志都已經非常疲憊,再加上裡面空氣稀薄,氧氣缺乏,狀態非常不好。再加上防空洞里空間非常狹窄,只能爬着進去,要把人都順利解救出來,只怕至少還需要三個小時以上!”

“哦。”歐陽強就很高興,馬上提高了聲音,“陸濤同志還是很有辦法嘛,工作也很務實。”

“書記,情況還不容樂觀。”陸濤的臉上寫滿擔心,“防空洞里陰暗潮濕,積水最高處有一個人深,裡面也有很多塌方,隨時都有塌方的可能。可洞口在石壁上面,我們外面的人無法給搶險隊太大的支援,我還是很擔心。”

“嗯,搶險隊的同志們很勇敢也能吃苦耐勞啊。”歐陽強點了點頭,“我們的幹部和黨員就是要在關鍵時刻能夠站出來,勇於流血,不怕犧牲,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對了,搶險隊長是誰,有搶險經驗嗎?”

“是我的秘書李家濤同志帶隊進去的,他剛剛大學畢業不久。”陸濤的聲音很低沉,“這個防空洞,就是他從當地一個老人那裡得知的,然後主動請纓。”

“李家濤?”歐陽強的表情有些豐富,緩緩說道,“就是那個曾經在省城志高集團實習的小夥子吧,我聽高東陽省長提到過他的名字,說李家濤同學為志高集團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這個同志雖然年輕,但是很穩重,我看值得信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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