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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汪民飛又看似隨意地說:“這個李縣長還真有些怪,羅湖出了大事,他反而安排大張旗鼓進行調查,還讓電視台的人全程跟蹤報道。這下,羅湖的壞名不僅在小湘市傳播,甚至在整個楚南省和全國都出名了,說不定哪天,還會漂洋過海。書記,這些事情您說啥也要制止一下才行啊,不然以後我們羅湖的人出去會抬不起頭來的。”

於秋林的心立刻提了起來,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於秋林是一個愛名聲如同孔雀愛惜羽毛一樣的人。他想,無論如何都不能無動於衷,一個地方的名聲是他這位一把手的形象,誰也不能拿這個東西做文章。

提起侯躍軍,於秋林的氣就更是不打一處來。於秋林臨行時候安排由於秋林牽頭儲備文化節,聽秘書小郭說,他居然連一個會議都沒有召開過。

樹形象的事情不幹,自毀長城倒是很積極,真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於秋林也有些後悔了,市委領導徵求對侯躍軍兼職統戰部張的意見時候,他沒有明確反對。於秋林覺得對老同志應該放一馬,不想好心沒有好報。

考慮到這段時間侯躍軍的侄子侯大寶和李家濤走得很近,於秋林覺得文化節的事情怕事指望不上侯躍軍了。

“兩代會召開以後,新縣委的一個重大措施就是要搞一個全國姓的大型文化節,樹形象,招商引資,讓羅湖在整個楚南省叫響。我考慮,由我牽頭,你主抓,咱們全力以赴把這項工作做好。你的副書記任命最近就要下,但組織部長不能再兼了。”略微一沉吟,於秋林就笑着對汪民飛說。

汪民飛一聽,喜憂參半:喜的是能做副書記,幹上兩年回市裡,弄個正處級沒多大問題。但不兼職組織部長他感到遺憾,一個不管組織的副書記,是個有職無權的角色。

但是,汪民飛不得不表明態度:“謝謝書記,我知道您沒少艹心,您放心,我一定跟着您好好乾,盡心儘力把工作做好。”

小車一進羅湖縣城,於秋林心裡的感受一下子變得舒坦。拉下窗帘,透過車窗,眼睛飛到外邊的街道上,路兩旁的店鋪,是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於秋林目不轉睛地打量着那些素不相識又匆匆而過的行人,那些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各色車輛,不知從哪裡油然而生一種權威感。他拿出手機撥通了趙副書記的電話,說他已經回來了,讓趙副書記馬上到他辦公室,同汪部長一起談談幹部調整的事情。

羅湖縣縣委副書記趙天同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侯躍軍的辦公室里坐着。趙天同和侯躍軍一樣,也對這個時候調整幹部有些想法,尤其是他所掌握和了解的幹部情況與汪民飛有很大分歧。

於秋林想調整幹部是直接安排汪民飛辦的,事先沒有開過書記辦公會,更沒有徵求過他這個主管書記的意見,這已經讓趙天同很不愉快了。

無論按照程序還是市裡的意見,現在都不是調人的時候。

市委組織部的意見是羅湖的縣長剛剛換,幹部先問一陣子,最好是在今後的工作中發現和使用幹部。

在縣委組織部,趙天同這個主管書記一直插不上手,因為汪民飛把得太死,太牢。汪民飛不允許任何一個副部長越過自己找任何一個領導單獨彙報工作。

趙天同想把自己的意見告訴李家濤,但又覺得有些唐突,他想請侯躍軍傳個話,所以,才大晚上的留在侯躍軍的辦公室商量這件事情。

侯躍軍聽明白了趙天同的意思後,就笑着說:“話我可以帶到,但事情還是由你向李縣長彙報為好,估計李縣長也很想聽聽膩的意見。”

趙天同掛了電話後,嘆息了一聲:“躍軍,你是老同志了,你說我該怎麼辦?現在啊,我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

侯躍軍笑了笑:“應付一下算了,反正於秋林要去學習,往後緩緩吧,於秋林不是經常說事緩則圓嗎?”

趙天同搖着頭走後,侯躍軍立即給李家濤打了個電話,說了趙天同的態度。

侯躍軍建議李家濤和趙天同溝通一下,提前通通風。無論怎樣,提拔幹部由組織部長一個人說了算。

書記辦公會一旦頂住,就開不成常委會了。

最後,侯躍軍提醒到:“如果你覺得方便的哈,不妨直接找大老闆說一下你的意思。”

李家濤笑了笑:“趙天同那我回好好跟他溝通,至於市委那邊,我暫不考慮,市委書記也不是專門為我們服務的啊。”

在於秋林的辦公室,汪民飛他們正彙報這次考核幹部的具體情況,趙天同猛地推門進來了,見狀愣了一下:“我等一會兒再來吧。”

於秋林抬起手招呼他坐下:“你也聽聽吧,聽完後,我們召開個書記辦公會議一下。”

趙天同無奈,只好貼着門口坐定,但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整個考核情況他都沒有聽彙報,這個汪民飛怎麼一竿子就捅到於秋林這裡了?

正坐立難安之際,侯躍軍打電話過來說,說李縣長讓他過去一趟。

趙天同趕緊關了手機,對於秋林說:“我家那口子在醫院叫我呢,我去去就來。”

沒等於秋林回話,趙天同便離開了屋子。

望着趙天同離去的背影,於秋林有些憤然。

於秋林在黨代會後要去省委黨校學習的事情,在一定級別的幹部當中已經無密可保。

趙天同來到李家濤的辦公室後,非常利索地說:“你是縣長,我聽膩的。不幹活光跑官的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佔便宜。我聽說,這次的考核對象中,一般是汪民飛的,一半是於秋林的,這可怎麼行,政斧就是這幾個人的政斧嗎?”

李家濤和趙天同聊得很愉快,在這次幹部調整問題上達到了高度的一直。這樣一來,李家濤心裡就有數了,對這次換屆調整也就放心了大半。

於秋林等到八點鐘,見趙天同走後一直沒有來,心裡已經很不高興了。只是,於秋林是絕對不會打電話催趙天同的,就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自己回來,看看他的態度和立場到底是什麼樣的。

可趙天同最終沒有來,讓於秋林有些失望,也很是憤怒。

回到家裡,王莉見於秋林鬱鬱寡歡,心裡跟明鏡似的,便使出渾身解數逗樂子,說些聽到的政治笑話,帶點色的笑話。

“這幾天我到市裡,找到了一個已經專家,挺靈的,把我的前半生看得很准。他有個絕招,在桌下握手發功,能把握預測未來,我也學了一下,不知道靈不靈,要不試試吧。”

於秋林自然知道女人的小心思,也不好駁她面子,就順着她的意說:“試試就試試。”

王莉在桌下用自己濕熱的手緊緊握着於秋林的手,好一會兒才用手指在他手心繞了幾下,弄得於秋林心裡痒痒的,禁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電視里正巧播出時事焦點,只聽見主持人說:“羅湖酒廠一億資金黑洞的背後……”

於秋林愣了一下,臉色風雲突變,把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摔:“去叫縣委辦公室和宣傳部的人來,馬上給我查,看看到底是誰往上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