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第二十八章 情未了
“對了!”妖若仙凝了凝神,摸出了兩隻小小的瓷瓶,小得一把就可以將兩隻瓶子全捏在手裡。也塞到了苗毅的手上,指著說道:“你說認識我,別人怕是不會相信,有點東西也好證明,同樣也可防身。上面有標籤,兩種劇毒,一種名為‘釣月’,一種名為‘天蟾’,釣月是慢性毒藥,中毒者不能見月光,一見月光立馬化作血水,天蟾是即發毒,中者會當場七竅流血,直到體內的鮮血流盡而死,這兩種毒藥目前我還沒配出解藥,你自己斟酌著使用。”
‘哎呀’嘆了一聲提起了鳥籠子,再次對苗毅叮囑道:“你留在這裡繼續修煉也行,不過憑你現在的修為遇上仙俠宮的仇人怕是有些麻煩。修行修行,走走停停嘛!出去走走看看,多些歷練,或許對你的修煉有意想不到的好處,當然危險也少不了。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呵呵……”
笑聲中,飛劍從胸懷中的百寶囊中飛出,繞身三匝,化作橢圓形的透明光球,裹住妖若仙唰的激盪開上方的三色毒霧,消失在了峽谷內。
山谷幽仄,靜謐無聲,苗毅呆呆的站了許久方默默的環顧四周,無盡的孤獨感從四面八方襲來。手中的百寶囊別在了腰間,沉甸甸的雪亮寶劍抽了出來,光可鑑人,端詳許久後,忽然猛的朝身後劈去,“譁”的一聲,一尊山石應聲直接被劈開成兩半,哐當倒地搖晃不止。
劈開的切面光滑平整,那削鐵如泥的感覺讓有些抑鬱的苗毅豁然清醒,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的寶劍,發現劍身上連一絲擦痕都沒有,更別說有崩口的現象,當即吃了一驚道:“好鋒利的寶劍。”剛才有感而發,可是沒有動用修為助力的。
他有所不知,毒醫妖若仙鄭重送給他防身的東西豈能簡單得了,這乃是一把純金精長劍,本就是當年的一位高手有求於妖若仙送他的,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晶幣提煉出這些金精,才能煉成這把劍,尤其是這把劍本身就比一般的劍要寬上不少,自然更耗金精。
削鐵如泥的寶劍在手,苗毅一掃心頭的抑鬱,頓生雄心壯志。寶劍入鞘,決心已下,遂大步走進了洞府中。
他決定照妖若仙說的,出去走走停停的修行,否則就算如今修為更上一層,每天能採集兩個時辰的太陽真火,可剩下的時間一個人在這裡也熬不住。
洞府內,苗毅提著百寶囊將能帶走的東西都往裡面使勁的塞,憑他如今的修為,還做不到像妖若仙那樣憑空往百寶囊中裝進裝出東西,需要用塞的才能使用,若不是修為已經跨入了門檻,在今天之前,他還用不了百寶囊。
裡面有一個房間的空間,足夠他把想帶走的東西給裝進去。
再走出洞外時,左邊腰上彆著百寶囊,右邊腰上掛著一隻錢袋子,裡面裝的還是跟苗老頭最後一次除妖時賺的八千多白晶幣。背上斜揹著那柄闊劍,很有江湖俠客的風範,事實上他也算是個走江湖的人。
就是衣服破爛了些,背上胸口到處都被劃破了,開了口的布片隨著他的走動在晃啊晃,大腿上也能看到肉,還很髒。不過這沒關係,他決定出了山後再買上一套新衣服。
臨走前,看著這住了三年多的洞府,不免有些感慨,但最終還是毅然訣別的大步離開了。空寂于山谷中的洞府,歸於了寧靜……
出了山谷,如草上飛一般,急速穿梭在山野間,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了他居住了整整十年的小莊院。
他開始還有些擔心,怕這裡已經被仙俠宮給收回去了,有人住了。但是遠遠看到那破敗殘舊的屋瓦,知道這裡已經荒廢了。來到山頂,只見牆垛上長滿了青苔,牆壁上爬滿了藤草,野草更是遍佈四周,院門也已經腐朽破敗,苗老頭的墳墓也被雜草給包圍了,滿眼的荒涼。
趟過雜草,院門推開時發出‘咕隆’的沉悶聲,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院子裡立刻“唧唧呱呱”的驚起了一群飛禽,更有山間野獸四處逃竄,從牆角洞中鑽了出去,這裡顯然已經被山裡的動物做了窩。
院子地面上鋪墊的青磚縫隙間,同樣長滿了野草,苗毅徑直走到正屋,發現到處積滿了灰塵,窗臺桌椅皆是破舊不堪,還有各種動物留下的糞便,蜘蛛網更是到處可見。
才三年多的時間,莊院便老舊成了這樣,事實上沒人住的房子少了維護,自然也破壞得快。
他第一件事情便是把苗老頭墳墓上的雜草給清除乾淨了,跪拜過後,又快速清掃院子裡面。把裡面的藤蘿雜草清除後,院子四周的也清理了一遍。最後從山下提來兩桶清水,把所有的房間都給打掃了個徹底。
一直忙碌到明月當空,他還砍伐來了新木,將所有的門窗座椅全部整修了一遍。看那樣子似乎要常住,實則不然,這裡是他長大的地方,有著他太多無法割捨的記憶,他無法看著這裡破敗著而離去。
直到太陽高高掛起,他才忙完收工,陽光下,破敗的莊院又重現煥發了生氣。將院子裡的每個角落都巡視一遍後,他默默走出了院子,將院門關好,又走到苗老頭的墓前磕了三個響頭,才飄然下山而去。
掠上對面的山頂後,屹立在一顆大樹的樹梢之上,遙遙看向仙俠宮方向,愛恨交織的神色難捨難分。他想找方君子報仇,卻也知道現在不是人家的對手,想去看看陸雪馨還在不在,又想起洪大正的話,估計陸雪馨已經被她姑姑給帶走了,空留下一聲遺憾,彈身向深山中隱去……
就在他走了沒多久,一道白色芳影降落在莊院前,不是別人,正是苗毅朝思暮想的陸雪馨。
三年不見,陸雪馨面容上的可愛天真已經褪去,身材也越發傲人,容貌也更加的光彩奪目。畢竟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和二十歲的女人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儘管只是時隔三年,至少個頭高了不少。
依舊是一身白衣如雪,如果說三年前的陸雪馨像是一朵梨花,那么此時的陸雪馨則像是一朵雪蓮花,彷彿來自雪山高原,冷若冰霜,讓人遙不可攀,再也沒有了當年那天真可愛的笑顏。許多的改變也許要不了三年,可能只在一夕之間。
在陸瑩的引薦下,她如今已是朝仙宮的弟子,此來乃是回仙俠宮為父母掃墓,事後免不了要來祭拜苗師傅。
來之前,她已經打聽了一下,知道這裡已經荒廢了,成了山間野獸飛禽的安樂窩。然而,眼前的一切,分明是已經有人來打掃修整過了。
冷若冰霜的面容上神情複雜,陸雪馨緊緊的咬住了雙唇,款款走向院門,伸手欲推開院門,卻忽然頓住。
新砍伐的樹木剛做成的門板上,還有新鮮的樹液滲出,點點滴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新木的清香繚繞不散。陸雪馨顫抖著手推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青磚上還未乾涸的水跡,更是讓她的嬌軀微微有些顫動,咬唇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
正屋裡沒人,臥室裡沒人,兩邊的側屋和廚房也沒人,廚房灶臺上的木瓢也還是溼的,顯然是剛用過沒多久。
屋簷下的木窗,還有房間裡的座椅也全部是新修補的,正堂中央一副老舊的藤椅擺得端端正正,正是當年苗老頭的專座,院子裡的每個角落都打掃得乾乾淨淨,一根雜草都看不到。
陸雪馨的腳步越來越快,迅速來回穿梭於每一間房屋,院裡院外走遍了,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人。但是拔除雜草的地方,掀起的還是新土,一切都證明,就在不久前,還有人來這裡打掃修整過。
誰會來這裡打掃修整得如此仔細,仙俠宮的人不會,仙俠宮境內的僱農也不會,難道是張胖子回來了?
一柄飛劍從她腰間的百寶囊中飛出,載著她急速遠去。然而沒多久,她又去而復返,落在了院外的墳墓前。她去了一趟張胖子家裡,張胖子家裡已經沒了人,據左鄰右舍的鄰居說,前年的時候,張家做和尚的小子便回來了,把他的父母一起接走了。
事實上,張胖子的確在前年的時候回來了,這她早就聽仙俠宮的人講過,張胖子是到仙俠宮找她的,並且打聽苗毅。結果聽說了當年的慘變後,張胖子大發雷霆,說仙俠宮誣陷好人,還打壞了不少仙俠宮的東西,奈何如今的張胖子已經不歸仙俠宮管了,而且來頭和背景都不小,至少對仙俠宮來說是如此。張胖子大鬧仙俠宮,彪呼呼的很,仙俠宮沒人敢惹他,也只能忍了這口氣。
陸雪馨的目光落在了苗老頭的墓碑上,墓碑擦得乾乾淨淨,墳包上的雜草也除得乾乾淨淨。陸雪馨手扶著墓碑,淚珠情不自禁的滑落了下來,呢喃道:“師傅,他是不是還沒死,他是不是回來了?”
除了苗毅,她想不出還有誰會對這裡的上上下下如此的上心打理一番,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一個人,那絕對是苗毅。陸雪馨靠著墓碑無力的慢慢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