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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冰川聞言便知其義,敢情藍鳳凰一心要嫁給這個師兄,叫她跟他們結拜,只怕她心裡彆扭。當下曖昧地瞧了藍鳳凰一眼,哈哈大笑。直笑得藍鳳凰滿臉通紅。

當下兩人說了年紀,許邵一十九歲,駱冰川二十五歲,整整六歲之差,那自然是駱冰川為兄,許邵為弟。兩人撮土為香,也去了繁瑣的禮儀,只是拜了八拜,大哥賢弟叫了個痛快。

藍鳳凰在旁拍手笑道:“待那李大俠來此,你三人再結拜一次,那就堪比劉關張三人啦。”

駱冰川呵呵笑道:“那藍姑娘什麼時候做做在下的弟妹啊?”

藍鳳凰滿臉通紅,道:“你剛當上我師兄的大哥,便來欺負他師妹么?”

駱冰川道:“藍姑娘一定要快,莫要被別人強了先。”

許邵笑道:“我師妹臉皮薄,大哥就莫要再取笑啦!”

天色漸晚,三人為去前面市鎮,縱馬疾馳。許邵和藍鳳凰的馬都是在揚州買的上好坐騎,誰知駱冰川跨下的青馬只輕輕一縱,便躍出去好大一截,眨眼工夫就領先了三四丈。許邵和藍鳳凰都看得睜圓了雙眼,這駱冰川到底騎的是什麼坐騎,怎地有如此腳力?

此時駱冰川見落的他們遠了,連忙放緩韁繩,讓那馬自行前奔。待兩人趕上,便和兩人並轡而行。許邵和藍鳳凰的馬跑的呼呼喘氣,而那匹青馬卻彷彿在散步一般。

許邵不由得贊道:“大哥,你這匹馬,當真不凡!”

駱冰川早料到他有如此一問,當下呵呵笑道:“我這馬是大宛國使者的貢品,自然奔馳迅速。”

藍鳳凰見那青馬毛色甚純,不見雜色,不禁問道:“它可有名字么?”

駱冰川哈哈笑道:“它叫‘御風’,和我名字中的‘冰川’正好一起,合一個好彩頭。”許邵嘆道:“想來大哥名震天州,破了不少大案,皇上龍顏大悅,便賞賜一匹寶馬給大哥。”

駱冰川搖頭笑道:“這賢弟可猜錯了。你大哥我在六扇門辦案,皇上又怎麼能看得到了?就如在外打仗的將軍一樣,功勞再大,還不如皇上身邊的太監得寵。你大哥我現在雖然是御前侍衛,但多數時間還是去辦案,見到皇上的機會不多,只怕到現在,皇上還不知道有我這麼個人。”

許邵聽駱冰川如此說,似乎熱衷於仕途,也不以為意。他可不知道,天州上最忌諱的就是當朝廷的官,天州上當面稱讚駱冰川的人很多,但只怕背後罵駱冰川的人也不少。許懷忙問道:“那大哥這馬是怎麼得來的?”

駱冰川呵呵笑道:“你大哥這馬,是皇上賞賜給的吏部尚書狄大人,然後再由狄大人的千金轉送給我的。”許邵沒聽清楚,問道:“大哥是說吏部尚書的女兒送給大哥這匹馬?”駱冰川道:“不錯。”

許邵滿臉疑問,道:“這我可就不大懂了。”瞥見駱冰川神色有些忸怩,既而恍然大悟道:“原來那狄大人的千金對大哥有情意了?”這話說得倒當真坦白,只鬧得駱冰川臉上一紅。駱冰川還沒開口,藍鳳凰在旁笑道:“原來駱大哥也有臉紅的時候!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笑我?那位姐姐長得漂亮嗎?”

駱冰川神色悠然,道:“漂亮自然是漂亮,可是就算她是醜八怪,我也是喜歡她的。老實說,你大哥我做個捕頭還好,但是什麼狗屁御前侍衛,我可一點也瞧不上眼。可是她是尚書的千金,我若是一介草民,憑什麼娶她?狄大人和她都並非嫌貧愛富之人,雖然不在乎,可是我若是本事低微,他狄家肯定讓別人小瞧。”

“別人家的小姐,有的入了宮當太子妃,有的嫁了王爺的公子,狄大人對我有大恩,我又怎麼能讓她跟着我去吃苦?我又怎麼能安於現狀?我無心仕途,只盼能殺盡天下惡人,才進了六扇門當公差,可是為了她,我也只能使勁往上爬了。我若有賢弟這般文采,便去考個狀元了。”

“但是你大哥我平生就會這麼幾下子的拳腳,本朝又重文輕武,不做侍衛又能做什麼?”

駱冰川一席話說不出的凄涼,許邵都不知道怎生安慰才好。那官家小姐,確實是左右不了自己的婚姻的。他們天州兒女,不管那什麼門當戶對,但是若在官家,即使你不講究,也未免招來別人嘲笑,那就叫做身不由己了。

藍鳳凰見駱冰川連忙岔開話題,道:“駱大哥你這馬可真好,能不能再弄一匹給我師兄?”

許邵哈哈笑道:“鳳凰你說得好輕巧,這馬是貢品,上哪裡再去弄一匹來?莫要給大哥出難題了。”

駱冰川道:“這若是我自己的馬,賢弟若要,大哥我眉頭都不皺一下。可是這馬有些非同尋常,賢弟你是知道的,所以......”

許邵哈哈大笑:“未來嫂嫂給大哥的定情信物,小弟我怎麼敢要了,否則定遭報應。再說,就算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小弟我也萬萬不會要的。”藍鳳凰惋惜地道:“什麼時候那大宛使者再來進貢一匹馬就好了。”許邵嘿嘿笑着插嘴道:“怎麼樣也不會落到你師兄頭上啊。”

駱冰川忙道:“京城六扇門裡倒有不少好馬,待我擒下那姓梁的淫賊,我便和賢弟一同進京,到時定然給賢弟挑一匹好馬。”

天州的的行頭一是要有件好兵器,二就是要有一匹好馬代步。不管北國南國,馬永遠是代步的工具,任憑你輕功再好,也不能沒日地奔波。許邵聽駱冰川如此說,當下笑道:“如此先謝謝大哥了。”駱冰川道:“自家兄弟,何必言謝?”藍鳳凰撅着嘴,道:“我也要一匹。”許邵和駱冰川哈哈齊笑。駱冰川自然允諾。

三人夜晚總算趕到一處不知名的小鎮,免了露宿野外之憂。次日三人仍然是不緊不慢地走着。許邵看照這個速度,猴年馬月也追不上那梁越,便催促駱冰川走快些。

誰知駱冰川卻笑笑,道:“你大哥我早就摸清楚了梁越在這一片,只是那梁越尚不知道我們在追殺他,還以為安全無比。我吩咐李長隆,元尚和孟叔布下了天羅地網,現在正在慢慢收着。若是收網收得緊了,難免會有漏網之魚,可是慢慢收網,等到最後再封住網口,那魚就跑不了啦。現在跑這麼快一是白費力氣,二是容易打草驚蛇。那粱越敢在京城作案,還傷了我手下的捕頭,必然是號人物,對付他可不能操之過急。”

許邵和藍鳳凰聽得佩服,其實這只不過是個粗淺的道理而已,只是兩人天州經驗太淺,才覺得駱冰川神機妙算。

幾人一路上哪裡像是在抓人了,簡直就是結伴遊山玩水。這一路上的風土人情,駱冰川說起來頭頭是道,讓許邵和藍鳳凰是大開眼界。

駱冰川外號就叫“神捕”,為拿要犯,足跡自然遍布大江南北,各地的土話都能學上一些,當地的什麼傳說也是能複述不少。至於當地是誰的地盤,有什麼出名的門派幫會,駱冰川更是如數家珍。許邵讚歎於他知識見聞的淵博,更是用心聆聽。幾日下來,他許邵不但得知了天州上許多門派,連天州上慣用的伎倆,行話也學會不少,什麼“招子”,“點子”一概俱全,說起話來也像是老天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