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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月的拳頭似天際的隕石砸落大地,轟響了保護楊瑾的那一圈金光,其速度之快,來勢之猛,均為凌雪鴻生平僅見。楊瑾僅僅來的及抬起頭,便見曉月的拳頭帶着無盡的黑色轟然砸下。

迦葉金光鏡和法華金輪都是芬陀行走江湖時使用的法寶,如今她已經修行到了飛升的境界,可是為了護持凌雪鴻轉世,又延遲了十數年。

以芬陀的實力,這些法寶,她是早已用不到的了。因此才會交給楊瑾,行走江湖時,用以護持平安,等閑人物休想擊破這兩件法寶的防禦。而那些早已成名的前輩則是認得這兩件法寶,大多都會給她芬陀一個面子,不會下死手。

可偏偏曉月是一個例外,生性易怒的他絕不會在乎芬陀是那根蔥。

如墨一般的黑氣如同十二磅的重錘,護持楊瑾的金光便同一個金蛋一般,當重錘落下,蛋殼頓時破碎,露出了楊瑾的真身。雖然臉色蒼白,嘴角掛着鮮血,眼神卻沒有絲毫屈服的意思。

凌雪鴻就是這樣一個倔強的性子,若非如此,前世也不會惹得天棄人厭,被人用至毒所傷,不得不坐化開元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重生之後,凌雪鴻還是同樣的一副性子,然後,她又一次踢在了鐵板之上。更慘的是,跟隨在她旁邊的凌雲鳳在剛才的激烈交鋒中,粉身碎骨,死的不能再死。楊瑾用怨恨的目光盯着秦舞陽等人,怨他們為何不用法力護住凌雲鳳,而只是在那裡看笑話。

秦舞陽等人被她的目光看的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能歸結於自己出現了幻覺。

曉月並非嗜殺之人,見楊瑾已經受傷,便不為己甚。緩緩的落下身子,曉月淡淡的嘲諷道:“如今看來,你才是無德之人!”

楊瑾冷笑道:“邪道妖人,即使猖狂一時,終究也難免公道的審判,我師傅很快就到,屆時就是你們伏誅之日!”

見楊瑾身處絕境,仍不忘威脅他人,許飛娘苦笑着捂着額頭,道:“我費盡千辛萬苦要扳倒的峨嵋派難道都是這種無腦之輩,這讓我的犧牲看上去何等可笑!”

曉月臉色一黑,這種人殺之不詳,否則變得和她一樣的蠢就非常不妙了!秦舞陽也對楊瑾的無腦狀態非常好奇,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腦殘一族。

剛才的交鋒氣浪狂飆,聲震百里,就算是聾子也要被地面的震動所驚醒,何況石明珠三人。他們趁此機會,快速無比的向聲源處趕來,沒有一絲的遲疑。

就在此時,黑黢黢的地洞中傳來一聲兇殘的嘶吼,一道青綠色的光華從中激射而出。秦舞陽等人連忙駐足凝神,謹防變故。

等那一道青光慢慢的墜落下來,諸人方才看清了是什麼情況。

一尊四足兩耳的銅鼎,慢慢的在半空旋轉。這銅鼎約莫半人來高,形制奇古,鼎身上刻着風雲雷電,飛鳥走獸等天地萬象萬物。雕刻的技法古樸而簡單,卻又形象逼真。

這尊大鼎放出湛湛青光,兩個長相猙獰的妖獸背靠銅鼎,瞪着雙目,惡狠狠的注視着眾人。眾人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對於它們惡毒的凝視,完全無視。問題在於,隨着這兩個妖獸的到來,一股極端噁心的腐臭味道在地洞內激蕩。彷彿一個數千年沒有洗澡的人站在你面前,噴雲吐霧一般。

這兩個妖獸,一名窮奇,一名戎敦,潛入聖陵想要謀取九疑鼎和昊天鑒,本來兩妖獸正要因為分賬不均而翻臉,但是秦舞陽等人的突然闖入,打破了兩人之間爾虞我詐的謀算。

在面對人類修士時,妖獸總能將彼此之間的仇恨或者誤解放棄,達成一致的目標,因為在它們眼中,人類的修士便是最為美味的食物。

在場眾人中,秦舞陽的靈氣最為充足,但是他的力量完美的內斂,沒有一絲的外泄,兩妖獸實力雖然強橫,但是腦袋卻不大清楚,看到秦舞陽瘦瘦弱弱沒有幾兩嚼頭的樣子,頓時放棄。

除了他之外,便應該數曉月和許飛娘了,兩個人就如同黑夜中的明月一樣吸引着它們的目光。

“吼!”

窮奇猛然撲向了許飛娘,戎敦撲向了曉月,空中滴溜溜旋轉着的銅鼎,各自分出兩道青光籠罩着兩妖獸,似乎給它們渡上了一層青色的盔甲。

見戎敦聲勢猛惡的撲來,曉月心思如風車般急轉,對付這種皮糙肉厚的妖獸,使用帝府天籙兜率真敕顯然是最佳選擇。

曉月猛然捏出了一個複雜的法印,指尖冒出一道金光,金燦燦如正午驕陽,不可逼視。

“透骨針!”

曉月在電光火石之間,連發三道神針,直指戎敦的眉心、咽喉、胸口三處要害。透骨針最擅長擊穿罡氣等護照,百發百中,從未失手。

但是,這一次,曉月的透骨針僅僅是打的青光一陣蕩漾,竟然無法擊穿。戎敦來勢極快,曉月一擊不中,它已經來到了曉月身前,巨爪一揮,帶起一陣狂風,森然的利齒,狂暴的雙眼,無不說明這絕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傢伙,曉月一旦被擊中,唯有化為肉泥一條路可走。

距離如此之近,換做一般的術者早已手忙腳亂,昏昏然不知所措了。但曉月身經百戰,見過的大場面不知凡幾,區區戎敦還不致於打動他的神經。

“掌心雷!”戎敦兇惡的來勢頓時被雷光所止。

“先天一氣大擒拿!”數丈大小的黃色巨手一揮,將戎敦如蒼蠅般扇飛。對於一個術者來說,保持距離才是最最重要的,曉月深諳要點。

剛才那兩招法術,連戎敦的護體青光也未能打破,僅僅是將它擊退罷了。盯着戎敦的身影,曉月準備更換使用十二都天九宮神煞來打破那一道護壁。

“不好!”還未等他醞釀好招數,便看到戎敦的去勢正好是對着許飛娘。許飛娘適才以天魔誅仙劍對敵,卻僅僅是擊穿了青光護壁,余勢將窮奇斬的皮開肉綻,但是也僅此而已,對於銅筋鐵骨的窮奇而言,那種傷勢僅僅足以將它的狂性激發,戰鬥力大增而已。

窮奇的利爪三招兩式之間,便將許飛娘迫的飛向了洞口。許飛娘持劍而立,飄然若仙,一臉凝肅的面對窮奇。

而另一側,戎敦翻滾着飛來,更為可怖的是,那洞內傳來了一聲凄厲的鳥鳴,如夜梟喪偶,那股恐怖森然之氣,讓人神為之奪。

許飛娘三面遇敵,臉色大變,這兩個妖獸竟然也會計謀不成。

秦舞陽在它們雙方亂斗之時,並未插手,而是仔細探查那青光的奧妙。在秦舞陽的神識探查中,這青光似將陰陽五行,凝與一體,混元無暇,生生不滅。

而那正在半空旋轉的青銅鼎中,更有一種無窮無盡的玄奧力量運轉,那股力量更為悠遠、深沉、有力,也更加的可畏可怖。

在秦舞陽的感覺中,這股力量是真正可以威脅到他生命的存在。好強橫的力量,這就是先天一氣混沌元胎嗎?

的確是非同凡響啊!

對於許飛娘的生死,秦舞陽沒有絲毫看重,他眼中只有半空中的那一枚銅鼎。“為我掠陣!”秦舞陽淡淡地吩咐一聲,便縱身而出,撲向半空中的銅鼎。

曉月見許飛娘遇險,身形微動,打算前往救援,可就在這個瞬間,秦舞陽直接撲向銅鼎。這九疑鼎乃是天下重器,絕非普通法寶可比,落在自己的手上,將來對付齊漱溟的把握就又大了一分,該如何選擇,曉月頓時陷入了兩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