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啟目光又投向少女身後的天空:“由於剛才強用真力,所以現在的我就象在火中一樣被焚燒着。”
公孫啟把目光轉向少女:“而撲滅烈火的唯一辦法就是用水。”
少女是那麼美,美得就象是水。
“用水並不是唯一的辦法,”少女已經抬起頭,似笑非笑,“因為沙土或其他別的什麼一樣也可以撲滅烈火。”
公孫啟道:“可這裡似乎只有水。”
他的話很奇怪。
峰頂很冷,到處是延綿的白雪,根本就看不到一滴水。
就算是有水的話,也早就凍成了冰,哪裡還有水的影子?
但少女卻並沒有反駁他。
她的樣子更加狡黠,她的話也更加奇怪:“我可以到山下去為你找水。”
公孫啟盯着少女,道:“如果你真的想為我下山去找,就不會要我從下面爬上來。”
公孫啟的笑容就象春風。
少女似乎被春風吹得搖曳,被吹得垂下頭去,長發就象垂柳。
她說話的聲音就象柳葉在風中低鳴:“如果你再笑,雪也會被你笑得融化了。”
公孫啟道:“可你卻不會融化。”
公孫啟看着少女的長髮,長發如絲,婉如烏黑的瀑布。
他嘆息道:“因為水是不會再融化的。”
少女抬起頭,一雙眼睛直視公孫啟。
她的眼睛就象兩潭清泉。
公孫啟目光如醉。
他漸漸地感到自己被那兩潭清泉迷失。
月已西斜,東方已吐出一絲白光。
白雪把山顛勾畫成了仙境。
山風瑟瑟,吹動了少女身上的輕紗,卻吹不動她的身形。
少女目中的潭水似乎越來越深,就象秋天的水波。
也許山風寒冷,也許是秋水如冰,不然為什麼公孫啟在發抖?
公孫啟戰粟了一下,竟又開始微笑。
他笑道:“據傳說,關嬌兒是不會喝酒的。”
少女道:“是的。”
“可你手中卻拿着一杯酒。”
少女微笑:“所以我不是關嬌兒。”
公孫啟語氣很肯定:“你是。”
少女眼中充滿了笑意:“可我手中卻拿着酒。”
“因為你在等一個人,”公孫啟道:“這杯酒是給那個人喝的。”
少女歪着頭看他,笑道:“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是我,”公孫啟微笑,“所以你最好現在就把它給我,如果再晚一會兒,我就不會喝了。”
少女突然變得很聽話,連為什麼都沒問,立刻把酒遞給了公孫啟。
公孫啟把酒在鼻前一晃,看了一眼關嬌兒,笑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關嬌柔兒看着他喝下酒,似乎鬆了一口氣,道:“怎麼樣?”
公孫啟道:“好酒。”
關嬌兒的笑容舒展開,就象春水初融。
但公孫啟卻分明在皺眉。
他好象突然感到有點奇怪,道:“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
關嬌兒面現關切。
公孫啟道:“這酒應該是西域佳釀。”
關嬌兒點頭道:“它確實是專門從西域運來的。”
“但它卻又有一股異香,而且決不是西域葡萄酒的香氣。”
關嬌兒有些不自在起來,一抹羞紅在她透明般的肌膚上掠過。
公孫啟嘆息道:“我知道,這是因為你的淚水落入了酒中。”
“碧波映玉生輕霧,仙子彈淚化夢香。”
公孫啟嘆息:“馮菊的話真的一點也不假,就連你的淚水也是香的。”
關嬌兒的臉已紅透,就象晚霞映在水中。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公孫啟,眼中充滿羞澀。
她低語道:“但有福償到我的淚水的人,卻只有你。”
她似乎在向他表露着什麼。
任何一個少女在表露自己的心跡之後,特別是面對着一個年輕的男人,她一定會很害羞,很激動。
關嬌兒果然同大多少女一樣害羞起來,飛快地轉身飄走了。
她飄進了小亭,背對公孫啟,雙肩開始一上一下地聳動。
她似乎在流淚,可就連她哭泣樣子也是那麼美,那麼使人震顫,那麼讓人充滿憐愛。
她突然又由仙女變成了少女,一個美麗的少女。
她象一個少女那樣害羞,難道也會象一個少女那樣哭泣。
公孫啟慢慢踱入小亭,來到了關嬌兒的身後。
他好象想要撫摸關嬌兒的肩頭,但又有些猶豫。
這時關嬌兒卻猛地轉過了身子,直視公孫啟。
她的眼中沒有羞澀,更沒有淚水。
她的臉上綻放着燦爛的笑容。
她道:“你雖然很會品酒,但酒中還有一樣東西,你卻沒有品出來。”
公孫啟凝視着關嬌兒,道:“是什麼?”
“是一種白色的粉末兒,倒入酒中之後便會化開,而且無色無味兒。”
她滿臉的得意。
公孫啟怔住。
從公孫啟進入冰雪山莊之後,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有這一次,卻好象是一個例外。
公孫啟一呆之下,瞳孔突然收縮。
這種目光在他攀登這座峭壁時曾出現過一次,那時無路可走,他已經有些絕望了。
但這一次卻決不單單是絕望,在那絕望的目光中已經湧現出了殺機。
關嬌兒似乎感到了這無形的殺氣的存在,她在公孫啟的注視之下不自覺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