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了一會兒，也側着臉兒看着小孩兒，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看來，我真的不能殺你。”

小孩兒也笑，笑道:“你又不殺我了?”

少女在點着頭。

小孩兒又道:“我好象聽說過，對松山雪鳳無禮的人，都已死在了她的手下，直到現在還從沒留下過一個活口。”

少女點頭道:“是的，你說得一點不錯。”

小孩兒道:“剛才我對你很無禮。”

少女盯着小孩兒看，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道:“是的，你不但很無禮，而且無禮得要命，就象一個小無賴。”

小孩兒道:“那你怎麼不殺了我，殺了我，便可一了百了。”

少女注視着小孩兒，她好象很生氣，又好象在猶豫，但目光中卻看不到一絲殺氣。

她又變成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因為你是個例外。”

小孩兒道:“為什麼?”

少女笑得有些神秘，道:“因為你是我的好兒子啊，做娘的怎能忍心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她打量着小孩兒，笑得更加神秘了:“你既然生得這麼小，可以叫我乾娘。”

小孩的大眼睛轉了轉，突然笑道:“可是我現在又不想叫你乾娘了。”

少女似乎在用力忍住不笑出聲來，道:“怎麼，你又想反悔?”

小孩兒笑道:“當然不是，因為你太年輕，年輕得只能做我的姐姐。”

“或者，”他笑了笑，“你還可以做我的媳婦。”

少女目光一緊:“你再胡說，我真的殺了你。”

說完，她又笑了，笑得大大的眼睛也眯了起來，眯成了一道縫。

她眯起眼睛看着他，道:“我不能嫁給你，因為你生得太小，腦袋又太大。”

她忽然停住口，不再說下去，竟然嘆了口氣，獃獃地出起神來。

小孩兒注視着她，想說什麼，又住了口。

少女長嘆了一聲，道:“就算你再大一點的話，我也不會嫁給你，因為你將會有一個很好的媳婦，如果不出意外，我想，你的媳婦應該是關嬌兒。”

小孩兒道:“為什麼?”

少女道:“因為你有龍牌。”

小孩兒突然笑不出了，非但笑不出，而且愣住了。

少女又回復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視着小孩兒，似乎想要把他看透。

她道:“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小孩兒也在注視着少女，他道:“你知道得好象還不少。”

少女神秘地一笑，道:“也不是很多。”

小孩兒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少女又笑了，笑得好開心，好象獲得了一場勝利。

她開心地道:“當然還知道很多，但我不會告訴你。”

她說話的語氣就象是在撒嬌，她好象突然間忘記了，她面對着的只是一個小孩兒。

小孩兒看着少女，目中流過一絲柔情。

他道:“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我又不想叫你姐姐了。”

少女看着他，目光中充滿了疑問。

小孩兒道:“我想，如果我真的有個象你一樣的娘親，也許是件好事兒。”

少女笑道:“我說嘛，你可以叫乾娘了。”

小孩兒道:“你叫什麼名字?我不想連乾娘叫什麼也不知道。”

少女猶豫了一下，道:“我叫梅觀鳳，現在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那麼你呢，你又叫什麼?”

小孩兒的頭仰了起來，閉上了眼睛，輕聲地念道:“梅觀鳳!”

他輕輕地連念了三遍。

他的手不知不覺地背到了背後，動作突然變得很成熟，成熟得好象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小的孩子。

梅觀鳳注視着他，臉上現出了一絲迷茫，她的目光突然變得複雜起來，一絲幽怨在盈溢的柔情里流動着，那晶瑩的目光似乎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霧。

小孩兒張開了雙眼，目光突然間複雜得讓人吃驚。

他道:“如果你知道了我是什麼人，就會逃得遠遠的，再也不會理我了。”

梅觀鳳笑着道:“你可以說一說，看我會不會逃。”

小孩兒道:“我叫公孫啟!”

“公孫啟?”

梅觀鳳沒有逃走，但卻愣住了。

僅憑一股殺氣便嚇走了朱赤的梅觀鳳，現在卻被這個名字驚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