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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詭秘

就在幾天前,高曉林事先沒有一點預兆地調來西部省,當上了常務副省長。..

對於老高家的這一變化,王學平此前確實沒有料到。在王學平看來,按照歷史上正常的軌跡,姓高的應該是在中夏省狠狠地yīn了一把何尚清之後,順利上位,當了省長。

如今,高曉林居然跑到了西部省,王學平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幸好有姜輝吉這條可以直通省委的內線在,王學平透過表弟,間接地從舅媽洪xiǎo晶的嘴裡,知道了一些內幕。

那就是,中央已經開始在為換屆做準備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姜子龍在省委書記任期屆滿之後,即將調任中央,出任某部的部長。

據洪xiǎo晶的暗示,接任省委書記的很可能是現任省長周元鄉,那麼,高曉林這一次來西部省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面對極有可能接任一省之長的高曉林,王學平暗暗感嘆不已,隨着他的重生,歷史的走向已經改變了許多。

按照王學平的原計劃,他是想在何尚清最危險的時候出手相助,把高曉林這個野心家給壓制下去。

現在倒好,局勢急轉直下,變成了王學平很有可能和高曉林正面jiāo手,而何尚清那悲劇般的命運很可能隨之大變,反而變成了可以隔岸觀火的第三方。

這真是一塊神奇的土地啊,不管多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隨時有可能發生。

和高曉林說話的工夫,不斷市防指的工作人員進來,向王學平或請示,或彙報。

王學平滿是歉意地對高曉林說:“領導,我這裡事多且雜,還請見諒啊。”

高曉林大度地擺了擺手,說:“防汛無xiǎo事,我剛來西部這邊,不了解情況。..學平,如果遇到了難辦的事,我來出面解決。”

王學平心裡明白,高曉林說得客氣,名為鼎力支持,實際上是想cā手到防汛工作中。

早在中夏省的時候,王學平就對高曉林的能力有了深入細緻的了解,這個高家子搞yīn謀詭計,攬權撈錢是把好手,要說辦正事,那就差得遠了。

如果讓高曉林cā手進來,很可能幫倒忙,可是,令王學平頭疼的是,高曉林這一次過來,不是普通的視察工作,而是代表省委省政fǔ前來督導仁江市的防汛工作。

背靠老王家的王學平並不擔心得罪了高曉林,可問題是,姜子龍調離之後,現任省長周元鄉接任西部省一把手的位置,高曉林又接了省長,那麼王學平就必須要考慮下其中的微妙之處了。

周元鄉雖然對王學平辦實事的能力有那麼幾分欣賞,可是,如果王學平和高曉林起了正面的衝突,老周的立場問題,很頗令王學平費心思去琢磨了。

畢竟,高曉林身後站着的可是老高家。而且,到了省部級以上的領導幹部,已經是七分政治,三分政績。

也就是說,揣摩上意,結合自己家族或是派系的立場,站到正確的隊伍中來,已經成了省部級高官們最重要的工作。

王學平眉心一跳,心裡想到了《天龍八部》里慕容家的絕招: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當年,何尚清錯過了當上中央委員的最佳時機,結果,以老何家那麼顯赫的聲勢,何三公子一步慢,步步慢,也只能抱憾終生。何況是家世遜於老何家的高曉林呢。

還彼之身的念頭,一旦浮上了王學平的心間,就再也揮之不去了。

王學平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含笑解釋說:“領導,與防汛相關的負責人,都已經劃分好了責任範圍,而且剛才已經開過了緊急防汛工作會議,外面雨下得這麼大,江水漲得很厲害啊。..”

高曉林何等聰明,剎那間就聽明白了王學平的潛台詞:仁江這邊的防汛計劃早已擬定,不好再臨時更改。

雖然貪婪成xìng,可高曉林卻不那等百事不曉的大傻蛋,至少,搞yīn謀詭計,他是頗有幾套的。

勞心者治人,高曉林成天琢磨的就是怎麼玩人,怎麼下棋,以便撈到足夠的政治資本,順利地鑽到頂級棋手的行列中去。

“學平啊,你就放心好了,我此次前來,主要是個你撐腰的。”高曉林姿態優雅地點上了一支煙,噴出淡霧,含笑讓王學平放寬心。

王學平根本沒把高曉林的虛妄之言放在心上,面上lù出了感jī的神sè,感嘆道:“領導,幸好是你來仁江坐鎮,如果換作是別人來了,說不定就有**煩啊。”

高曉林老臉一熱,好在他的臉皮已頗厚了,他擺了擺手,說:“學平,別的暫且不論,單憑你我的jiāo情,我不幫你還能去幫誰?”

王學平心裡有些膩味,卻也只能敷衍說:“那是,咱們倆,誰跟誰呀?”

高曉林搓了搓,說:“我來得有點急了,晚飯還沒吃,安排下吧?”

王學平知道,這是高曉林故作親近之舉,憑他的身份,不管啥時候,吃的問題,壓根就不需要cào心。

既然高曉林表面上釋放出了善意,王學平也不會失了風度,他叫來文光建,做了安排。

每到防汛的高峰期,市裡的主要領導都會通宵達旦地坐鎮市防指,在一切為領導服務的思想指導之下,市水利局機關食堂隨時隨地都有至少兩名廚師值班。

很快,可口的飯菜就端到了隔壁的會客廳中的xiǎo餐桌上,高曉林得報之後,倒也識趣,沒等王學平開腔,就起身笑道:“知道你事忙,我就不打攪了。”

畢竟是非常時期,防汛無xiǎo事,文光建明知道高曉林在室內,對於下邊報上來的汛情,也絲毫不敢拖延,總是非常及時地送到了王學平的手頭上。

高曉林又不是瞎子,他知道,這個時節計較所謂的官場禮儀問題,那純粹是自己找不自在。

王學平心裡有事,也就沒多作客氣之舉,送走了去填五臟廟的高曉林之後,王學平重新坐回到了辦公桌前,繼續審閱各個區縣報上來的汛情。

限於這個時代防汛手段的落後,王學平除了提前安排加固大堤,籌集足夠的防汛物資之外,更多的時候,還必須要發動各地的幹部群眾,上堤巡守。

各個區縣在王學平的嚴令之下,不敢稍有懈怠,到目前為止,整個仁江市駐守在大堤上的人員,已經超過了五十之多。

要知道,仁江全市的總人口,也不過六百多萬,護堤的青壯已經接近了十分之一的比例,不可謂不高。

在現行的專政威權體制之下,類似於防汛這種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要命問題,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王學平心想,如果是在大洋彼岸的米國,恐怕很難見到大堤之上人頭攢動,好似螞蟻一般的場景吧?

當第一個洪峰正沿着仁江河道洶湧向下的緊急汛情通報,擺到了王學平的桌面上的時候,已經填飽了五臟廟的高曉林恰好邁步走了回來。

不管王學平心裡是怎麼想的,既然高曉林是省里派來的欽差治水大員,而且又是新任的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他都必須把相關的情況告知給高曉林。

高曉林皺緊了眉頭,反覆看了幾遍洪峰即將到來的簡報,整理過思路之後,就笑着對王學平說:“我還不了解你的脾氣么?你可是從來都不打無準備的仗啊。如果事先有預案的話,就按照既定方針辦吧,我這個剛上任的mén外漢,就不cā手了,免得給你添luàn。”

不會吧,一向喜歡攬權的高曉林,竟然如此的好說話,這實在是令王學平感覺到訝異。

事物反常既為妖,王學平暗暗提高了戒備,不lù痕迹地請示說:“領導,這年頭的事,誰能說得准呢,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啊。您此來代表的是省委省政fǔ以及省防汛抗旱指揮部,沒有您的同意,我哪敢luàn作主張啊。”

高曉林笑着擺了擺手說:“學平啊,別人也許不清楚,你還不了解我么?在中夏省那邊,我就沒分管過農業和水利,整個一mén外漢。”

說句心裡話,高曉林越是謙虛自製,王學平的心裡的疑慮也就越深,姓高的這個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yào呢?

隨同高曉林一起來的省政fǔ辦公廳副主任王大光,原是高某人的貼身秘書,他自然對於高曉林的心意非常了解,於是cā話說:“王市長,高省長此行帶着我們來,主要任務是協調上下游幾個地市的協調分洪問題。至於仁江本地的防汛問題,自然是以仁江本地的黨政領導為主了。”

身為隨員之一的省水利廳副廳長江xiǎo青,也點着頭說:“沒錯,防汛問題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兩個婆婆當家作主,不如一個媳fù主事,效率反而高得多。”

王學平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以高曉林的為人,即使擔心承擔可能的風險責任,也應該不至於這麼好說話吧?

不等王學平繼續說話,高曉林指着接到風聲後,剛從大堤上趕回來,匆忙進mén的市委程輝,笑道:“該怎麼干,你和程輝同志商量着辦就行了,只要是你們倆意見一致做出的決策,我都支持。”

王學平聽見意見一致這兩個字,心裡猛地一凜,難道說,程輝和高曉林,或是高家早有默契?

ps:有段時間沒寫了,有點手生,速度慢了不少,兄弟們多多擔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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