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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四大檔頭,劉應坤殺伐果斷、說殺就殺,李朝欽出手無情、一劍斃命,楊如龍倒下的瞬間,袁大海涼氣倒吸。他雖未親眼見到李朝欽是如何出手,但從眾人瞪大的眼珠卻可以得知,快,很快!李公公這一劍就跟小李飛刀的刀、三少爺的劍一般,快而准,無情之中透着狠辣!

一劍立威!

在眾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李朝欽卻一點也沒有得意之情,一句話也沒有說,默默的轉身坐回他的位子上,就好像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坐下之後,還不忘俯身撣了撣鞋子上的灰塵。

低調,太低調了,一個高手卻能如此低調,只能說明這個高手真的很高手...

與此同時,一個碩大的問號在袁大海的腦子裡出現:難道東廠的大檔頭們當真如武俠電影描述的那般,一個個都是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不成?

太監會武功,不異於流氓有文化。想來想去,袁大海覺得不可能,或許李朝欽只是一個個案,能有如此矯健的身手,怕與其是兵仗局掌印太監有關。這跟兵器打交道的,總是多少要沾些武事的邊,君不見,當年成化年間的西廠汪直在掌御馬監時,可是動不動就喜歡帶着一大票人出關打蒙古人,其本人更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端得是好一條太監....

是了,應是如此,李朝欽的身手緣於他所從事“工作”的緣故,其他人可未必有他這般身手!袁大海如此下了斷言,因為打死他也不信,內廷中的那幫太監難道一個個還成了精,都可以上華山論劍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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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欽出手解決楊如龍,劉應坤一點也不意外,人倒下去後,他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屍首,爾後從袖口中搗出塊手帕將濺到臉上的幾滴鮮血輕輕的拭去。

人死,一了百了,不過在劉公公看來,事情還沒了,在他的吩咐下,番子們將楊如龍的屍體拖到堂外,卻不是要去埋葬,而是拉到野地里喂狗。這個命令很毒,相當毒,死了之後屍體還要被喂狗,無論怎麼看,這個命令都是十分的沒有人情味,且相當的惡毒。

屍體向外拖動時,一眾番子們自覺的往兩邊靠攏,讓出一條足夠寬的路。

沒有人敢說一句話,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提醒着他們,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一個活生生的人已經死了。

望着地上那一直通向大堂外面的斑紅血跡,番子們不由生出一種兔死狗烹的凄涼感,就連在最外面的袁大海,都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楊如龍沒有大罪,與東林黨人勾結固然背叛了東廠,背叛了魏忠賢,但似乎罪不至死,而且楊如龍在東廠效命十幾載,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如今卻就這樣被殺,連將功贖罪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連喊聲冤的機會都沒有,實在是叫人太過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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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番子們在想什麼,在怕什麼,劉應坤當然知道,在決定殺楊如龍之前,他就料到了東廠這幫人會有什麼反應。但是,不管他們心中如何想,楊如龍也必須死,因為他實在是太不走運,早不被發現晚不被發現,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被查出和東林黨人暗通消息,那可就怪不得別人了。須知,魏公公已經下了嚴令,內廷那幫人心懷二心不要緊,但東廠絕對不能出事!

楊漣、左光斗他們要害九千歲的消息已經在內廷傳開,鬧得是人心惶惶,有很多太監分析局勢後得出這個一個結論,那就是九千歲絕不是東林黨人的對手,尤其是那個楊漣,簡直就是老天爺派下來專門克制九千歲的,如果他要九千歲下台,那九千歲就絕無還手之力!因此這些個太監全部都長了個心眼,竟然當起牆頭草來了,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對九千歲敬重了,以前魏公公長,魏公公短,現在竟然有人背後直呼起魏大襠來!更有甚者,據說某些掌印太監已經和東林黨人的暗中搭上線,只待九千歲倒台,東林黨就保舉他們來取代司禮監中諸位公公,然後與東林黨內外呼應,把持朝政,而他們這些九千歲的心腹則要被全部掃出內廷。

一想到那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劉應坤就不由來了肝火,這幫蠢貨,自王安死後,東林黨就從沒將我們內廷的人當人看,在他們眼裡,你們不過是幫沒鳥的閹貨,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們!你們倒好,卻想着和他們搭上一條船,也不想想,你們今天的地位,到底是九千歲給的,還是東林黨給的!

劉應坤越想越氣,看着番子們的眼神凶光直射,嚇得當面的番子們頭皮一陣發麻,不知道劉公公這是又要殺誰了。

東廠不能亂,內廷那幫混蛋再如何離心離德,也鬧不出花樣來,但東廠可不同,要是東廠亂了,對於九千歲而言,無疑就是自毀長城,如失一臂。所以楊如龍必須死,殺雞給猴看也好,殺人立威也好,總之,必須借楊如龍的這顆腦袋來震攝住這幫番子,叫他們曉得背叛九千歲是什麼下場!

想到這裡,劉應坤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大小番子們,開口說了句:“怎麼,你們覺得咱家心狠了是不?”

聞言,金良輔一個激靈,忙出列道:“楊如龍勾結東林害我廠督,理應處死,劉公公果斷處決此人,屬下等絕無異議!”

金良輔一帶頭,頓時錦衣衛出身的掌刑千戶、理刑百戶們也紛紛出班,都說自己對劉公公的處置沒有異議。司房掌班們級別不夠,除了幾個權勢大些的也湊了上去,其他人多是低頭不敢吭聲。

袁大海人在外面,而且只是個掛名司房,在這幫千戶、百戶面前,自然沒有他發言的份,便在那聽着,心裡總覺得劉應坤和李朝欽今兒來可不單單是殺人這麼簡單。

“你們能這般想,咱家也就放心了。”

這些人是否真的如嘴中所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們知道背叛的下場。

劉應坤輕咳一聲,走到金良輔面前,問他:“我東廠現有在編番役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