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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心雅,你不知道酒是讓人越喝越清醒的嗎?”

溫心雅抬頭輕輕吻向他的唇:“這是想對喝醉酒的人乾的事,沒想到你卻越喝越清醒了。我愛你,不管你愛誰,還是這樣愛着你。”

“溫心雅,你這個笨蛋。”他藉著酒精狠狠吻了下去,唇齒纏繞,他分不清這是哪種慾望!或許只是太深愛一個人的安慰,而這個時候他正需要這種安慰。

洛千在夜店借酒消愁,他不知道此時的洛神同樣正在發著愁。

洛千的話一直纏繞在洛神耳邊:“有件事你知道吧?張嬌死的時候把自己的股權留給了兩個兒子,不打算下手嗎?沈相驀那份拿到手應該不是難事,他不是喜歡你嗎?”

洛神一口口吞下眼前的冰水,心卻越發的慌亂了,股權,是一個企業的命脈!她硬硬生吞咽下夾帶着碎冰塊的水,滲着喉管的涼意,一遍遍提醒着自己,商人是理性主義,絕對不可以擅動感情,沒有任何例外,沈相驀的股權自己也誓在必得。

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提醒後她漸漸恢復了波瀾不驚的情緒,手指不自覺得划動着桌面,心裡布置起棋局的每一步。

猶豫片刻,洛神撥通了沈相驀的電話,還來不及開口,話筒里興高采烈的聲音就徹底將她淹沒了。

“洛神,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歷史性的第一次。”

她皺着眉頭,對相驀直呼自己名字顯然有些不滿,但並沒有多言,只問道:“明天有時間嗎?有事想跟你商量。”

“明天有通告,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你睡了嗎?”

洛神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深夜時分,看來下這個決定確實花了很多時間:“還沒睡,既然明天你有通告,那麼等你有時間再聯繫我吧!”

“既然還沒睡,就去別墅門口等着我吧!聽你說話的語聲並沒有睡意,有事的話一會說完就可以了。我二哥,他不在嗎?”

“是,他不在,我一會去別墅門口等你。”她一向習慣快刀斬亂麻、迅速處理任何事件,趁着情緒回歸平靜,把股權問題處理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深夜華陽別墅外,紅色敞篷車打着遠光燈開至洛神面前,坐在駕駛座的沈相驀示意她上車,她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跨了進去。

車子緩緩啟動,沿着別墅區往遠處開去,洛神錯愕道:“相驀,這是去哪裡?”

“不必緊張,只是換個安靜的地方,那麼晚在家門口獃著,被看見了不太方便,不管怎麼說,名義上你還是我二嫂不是嗎?”

她不在意的回答:“只是聊公事,看見了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公事,你和我有什麼公事可聊?”沈相驀一臉不解。

“嗯,先找地方停下來再說吧!”她清了清噪子,提醒着。

車很快駛至一處郊野,卻是難得的好景緻,夜色星輝斑斕,寂靜的湖水拍打着岸邊,襯着熒熒點點的亮光一閃閃的晃動着,他們踱步在岸邊,彷彿回到了醫務站的那個海邊。

洛神閉上眼睛,腦海里浮上的依舊是倉央嘉措的那句話“一個人需要隱藏多少心事,才能巧妙的度過一生,在這佛光閃閃的高原,三兩步便是天堂,卻又有多少人,因為心事太重,而走不動”,這一刻,她確有放不下的心事,因為心事太重,而一度快要走不動了。

沈相驀停下腳步:“想跟我說什麼公事?”

只有對他會有這種時候,洛神有點難以啟齒:“我知道你母親過世時,把自己的股權留給了你和沈相然,洛氏集團想要買下你手中的股權,相應價值的任何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易,不會讓你吃虧,請你務必考慮一下。”

“是你要,還是洛氏集團要?”

“有區別嗎?”

“如果沒有區別,為什麼要那樣說?直接說是你想要不就行了。”

她一時有點語塞,但沒有打亂心裡的布置:“這個不是重點,我知道股權對你的意義非常重要,確切的說是母親的遺物,這樣珍貴的東西只要是力所能及,洛氏集團都可以滿足你。”

他打斷她:“為什麼用這種直接、粗劣的方式來告訴我,想要拿到股權,可以有很多種辦法,比如假裝愛上我,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用這樣的方式不是更簡單、溫暖嗎?”

“不想對你說那樣的謊,雖然面對面的交易看上去直接、粗劣,但卻是真心的想法,也是我最大限度能為你做的。”

沈相驀笑道:“那麼直接、粗劣的方式也不只有這一種,你還可以威脅我?拿二哥即將不保的公司位置和億源化工來威脅我,或許顧及親情我同樣會把股權讓給你。”

洛神怔了一下,她一直覺得相驀率性簡單,卻未想他的聰穎並不在沈相然之下,只敷衍了事:“不想在你眼裡變得卑鄙,所以不能那樣做。”

沈相驀的笑越發的深意,他走進她身邊,輕輕一拉擁她入懷:“真是個傻瓜!打牌的時候扔掉自己一手好牌,而想放對方一條生路的你,覺得這是因為什麼?”

她掙扎着想要推開他,他卻抱的越緊了。

他摟緊她,語氣平和溫暖:“你不要說話,好好聽我說。我最近真的很不安,在房間里遠遠聽到你回來的腳步聲,心就會怦怦的跳個不停;坐在飯桌上看着對面的你一口口咽下米飯,就會覺得心滿意足,這種程度的喜歡真的讓我很不安。”

“沈相驀,說了一千遍也得不到答案的話為什麼還要再說,難道再多說一遍就會有所不同嗎?放開我吧!”她使勁想推開他。

“不想這樣放手,怕你會越走越遠,真的記不清自己身邊來來往往過多少女人,也有過動心的、喜歡的、留戀的,只是沒有人能像你一樣,就像一根釘子一樣深深的扎到心底。這樣的話在心裡想過幾千遍,不應該就這樣說出來,明明知道一旦說出來就會在你面前示弱,但是卻沒有想要贏過所愛之人的心,我在你面前一輩子成為輸家又何妨?所以就這樣示弱的愛着你,這樣示弱的想要留住你,這樣示弱的等待着你。”

“那麼,也這樣示弱的讓出股權,不可以嗎?”她再一次問道,不只是他對自己示弱了,自己何嘗不是對他示弱了!打牌的時候扔掉自己一手好牌,而想放他一條生路的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她是怎樣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又怎會看不穿這樣的情愫,只是動了心的刺蝟,不會為了那份溫暖就輕易撥光身上的刺,因為太痛、太苦、太慘,所以做不到。相驀,真的很抱歉,在心裡也這樣示弱的愛上了你,但是不能示弱的留住你、更不敢這樣示弱的等待着你……!相驀,不要對商人這樣好,商人是理性主義,絕對不會擅動感情的,就算有了了動搖的時候,也會很快調整好心態。

“股權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是,很重要、很重要。”她再次用力推開他,認真的回答。

“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嗎?”

“那得看是誰的命了。”她的情緒恢復的很快,轉眼一臉肅然。

沈相驀側身看向寂靜的湖面,湖水襯着熒熒點點的星光一閃閃的晃動,靜默了一會,他回道:“這件事我需要時間來考慮,後天晚上六點我會抻出時間來這兒一趟,到時候在告訴你答案吧!”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好,我會準時在這兒等的。”

“有了股權,然後掌控整個公司,是這樣的想法吧?”他依舊盯着湖面問道。

“是。”洛神點了點頭,她不瞞他,她承諾過他,想說的每一句話都該是真心,殘酷的實話好過華麗的謊言。

“害死你母親的人是我二哥嗎?”他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問道。

洛神回道:“我父親是突發嚴重的心肌梗過世的,死的時候連話都說不太清了,垂死時卻還一直重複着要我和哥哥替他和母親報仇,父親到死都念念不忘的恨到底是什麼?來不及說清就匆忙離世了,可我記得那眼神,是比死更可怕的恨!所以,我求得不僅僅是一個真相,還是一份對良心的慰籍。調看過二年前的錄像,我母親出事那天沈相然並沒有出現在公司,而且查看過他的出入境記錄,是去國外出差了。”

“那麼是否可以排除我二哥,當時他並不在現場。”

“我一直很費解,母親臨死前手上為什麼會握着那條銀色掛墜?所以能排除的只是他沒有時間親手做這種事,但世上的事未必都需要親手去做才可以。”

沈相驀詫異道:“那條銀色掛墜有什麼問題?”

“幾年前在一次舞會上我曾親眼看見你二哥把這條銀色掛墜送給我母親,你二哥愛着我母親,他把這條銀墜送給母親時曾經說過,會守護她的子女一生,這樣微妙的關係不是很值得推敲嗎?”

“你說我二哥愛着你母親?”

“是呀!多麼可疑的愛,因愛生恨的故事從來就沒少過,也不會差這一樁,沒有時間親手做這種事的人,也可以假以他人之手。”

沈相驀倒吸一口涼氣:“那麼,你就不懷疑我嗎?有那麼一刻懷疑過我嗎?。”

她正色望向他,語氣嘶啞:“是,有那麼一刻懷疑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