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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洛神狠狠把自己摔進沙發。

“婚禮怎麼樣?”洛千從一大堆文件里抬頭看着她。

“婚禮?糟透了!”

“怎麼會?張經理那個人不是一向最注重排場的嘛!”他擱下筆。

“嗯,男友結婚新娘不是自己,這樣的戲碼被我撞上了,真是累人。”

他笑道:“聽上去很熱鬧,要是累了的話早點去休息。”

她點了點,又走到他身前囑咐道:“哥哥,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坐在大廳里看文件,這裡的光線對眼睛不好,以後去書房吧!”

“知道了。”他溫柔的看着她,只是他已經習慣在大廳里一邊批文件一邊等她,這個習慣改起來有點困難。

“那我上樓了。”她提着包往樓上走去,剛走幾步手機就響了。

“相驀?”她驚嘆於電話那頭的聲音。

“二嫂,我二哥剛才有別墅門口被人打了。”

“你二哥?”沈相然被人打了嗎?剛才他們兩個各自回家,沒想到才分開這麼一會,他就被人打了。

“嚴重嗎?”

“沒事,只是皮外傷!讓相驀不要大驚小怪,他非要打這個電話給你。”顯然是沈相然搶過了弟弟手上的電話。

“哦,沒事就好!明天下班我會過來拿車,有時間的話我們談談。”

“好的,你早點休息。”他禮節性的回話。

“哥哥,沈相然在家門口被人打了,是哥哥讓人乾的吧?”她轉身看着洛千。

“嗯。怎麼,擔心那個人的傷?”

“那個人是死是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不想哥哥有事。”

他溫柔的笑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又不是第一次了,沒事的。怎麼猜到是我的?”

“還要猜嗎?小時候被班裡同學撞的牙齒出血,因為對方不肯道歉,所以第二天被揍的連路都走不了。上初中的時候,教鋼琴的男老師對我動手動腳,結果被車撞的躺在床上幾個月都下不了地。去品牌店裡買衣服,對方非要搶我看上的衣服,結果出門沒幾步衣服就給人撕個粉碎,還要接著說下去嗎?”

“我是流氓嗎?幹嘛都說是我做的,那個鋼琴老師真幾個月沒能下地?”

“哥哥!”她好笑的看着像孩子一樣耍賴的他,不管哥哥做任何事,她永遠都不會生氣,她只是擔心他,害怕他因為自己受一點點苦。

“快點把衣服披好,以後不許你再為了我去惹事了,知道嗎?”她拿了件比較厚的外衣披到他的身上。

“你明明知道我辦不到……。”他嘀嘀咕咕的拉好她披的外衣,怎麼就這樣溫暖,他抬頭朝她笑着。

她無奈的搖搖頭,有時候哥哥像自己的守護神,有時候又覺得自己要當他的守護神,兄妹之間的感情總是深厚到能為彼此去承擔,乃至生死。

新的一天,卻是該死的大雨!洛神開始詛咒這陰晴不定的天氣,剛坐車到沈家別墅又下起了大雨,她狼狽的拿着包領在頭上,快步跑進別墅大廳。

“洛神。”

她隨着那聲驚呼緩緩回頭,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再熟悉不過的臉,是他!沈氏集團的四少爺沈相庶,二年前棄她而去的初戀男友,想到不到今天來拿個車還能遇上舊情人。

她淡淡的看着他,嘴角微揚:“又見面了,相庶!”最後兩個字的尾音拖的特別長,扎着沈相庶剜心的痛,他臉色慘白的呆立着,失措的表情全然印在了她的眼裡。

洛神依舊淡然的看着他,原來若無其事才是最好的報復。她微揚的嘴角弧度越來越大,二年前的痛徹心扉她永遠不會忘記。

“洛神!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在這兒?”他輕輕的喚着她,過往的記憶像電影一樣放映。英國,那個浪漫的國度曾見證過的愛情,如今卻變得支離破碎。

“哦,聽他們說你要下個月才會從英國回來,怎麼提前了?”

“因為我二哥這周要結婚,所以提前趕回來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難道你不知道要和你二哥結婚的人是我嗎?”

“洛神,你說什麼?要和我二哥結婚的人是你?”他失措的表情變得猙獰,走上前緊握上她的臂膀猛烈的搖晃着。

她被他晃的頭暈目眩,皺着眉頭:“你冷靜一些,別忘了你都是已婚的人。”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嫁的人是我二哥,怎麼可以?”

她嫣然一笑:“為什麼?因為愛吧,這世上不是有種叫愛情的東西嗎?你不想要的東西就容不得別人撿起來用嗎?”

沈相庶呆若木雞的看着她,二年前的英國下着雪,他清晰的記得自己發了高燒,40幾度的高溫,18歲的她慌亂的屋裡尋找着退燒藥,凌亂的桌椅磕了她一跤,她全然顧不上,爬起來急急的奔去大街給他買退燒藥。

他躺在床上,看着氣喘吁吁的她衝出屋外,又頂着一頭雪花衝進屋內,坐到床邊。

“先把退燒藥吃了,然後我們去看醫院。”她焦急的催促。

“我沒事。”他有氣無力的打量着她,方才發現她連鞋都沒有穿,不禁心痛的問道:“怎麼連鞋子都沒有穿就跑出去了?”

她傻傻看着潮濕的白色襯子,方才發現腳已經凍的發麻,抬頭笑着:“太着急你了,跑出去的時候竟然連鞋都忘記穿了,我可真是的!”

“你這個傻瓜,怎麼就這樣傻?”他用手去溫暖她冰冷的腳脂。

“遇上你,我才變得這樣傻,以前我可是很聰明的。”她臉紅的回答。

他明知她的心意,卻故意捉弄她:“為什麼遇上我才變傻?”

她抬頭正視着他,眼裡閃着一片晶亮:“因為我喜歡你,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是就會變傻。”

他凝視着她,眼裡閃着淚光,這個曾經為了愛犯傻的小女子現在依然還會說“愛”,只是那個人卻不再是自己。他無力指責她,因為最後是自己拋棄她娶了別人,是自己犯的錯。

“你還記得兩年前的那個下雪天嗎?”他的表情幸福而痛苦,回憶是幸福,而現實是痛苦。

她冷冷的看着他:“你這個表情會讓我產生錯覺。別告訴我,你還一直深愛着我,我可寧願你從來沒有愛過我。這周五我就要結婚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當初你一聲不吭的離開我回國結婚,我不是也沒有糾纏你嗎?現在,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回憶了,四弟。”

“四弟?”多麼可笑的稱呼,他喜歡的女人成了自己的二嫂,這樣的人生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上樓了,你二哥還在等我。”她看了他一眼,往樓上走去。

沈相然的房門微啟着,他正背對着她。

“我過來拿車,你的傷還好吧?”

“嗯,還好!我就說你不是為了錢那麼簡單,嫁給我不會是為了報復四弟的背叛之痛吧!”

“你剛才是偷聽我們說話了?”她有點煩躁的看着他。

“不是故意要偷聽,聽到樓下有人說話,所以好奇才出來的。”

“你就這麼好奇嗎?”

“你不會真的是為了報復我四弟吧?”他疑惑的看着她,是因為感情受傷才這樣做的?

“哦,正如你想!不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的心情算糟透了。

“其二是什麼?”

就知道他會上鉤,她嘲弄道:“其二就是為了撫平你被我母親拋棄的傷痛呀!”

果然,他停止了打聽和試探:“我跟你說過,不要老在我面前提你母親!”

“所以,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提沈相庶。”

“那個連分手都沒說,電話也沒有一通,把你像丟抹布一樣隨手一扔,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跑去跟別人結婚的人不會是我四弟吧?”他不識趣的聯想到她昨晚反常的行為。

“嗯,是啊!一聲不響的買了飛機票,電話給他打了幾百遍卻沒有接,因為擔心他出了事所以每夜連覺都睡不好,天沒亮就跑到報社門口等着登尋人啟事,就算這樣也不覺得累。可是一回國,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曾經那麼親密的人,竟然連分手都沒有說一句,就這樣跟別人結婚了。這個人,就是你四弟!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他吃驚的看着她,沒想到她會這樣坦白,反倒讓自己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猶豫了半天遞上一塊手帕:“那個,擦擦眼淚。”

“我哪有眼淚。”她推開遞來的手帕。

“你眼裡含着的不是眼淚嗎?”

“不是,是淚腺炎,只要看到刺眼的東西就想流淚。”她逞強的忍着,不讓它往下掉。

“幹嘛不承認自己傷心了,因為覺得自己不堅強就沒人代替你堅強了嗎?有時候覺得你跟我很像,都太逞強,把手帕拿去吧!”他再一次遞過手帕。

“說了我沒有眼淚,今天我還有事,要談的事就約在改天吧!我先走了。”她避開他伸着的手臂,快步往門外走去。

眼淚含在眼眶,她一遍遍的囑咐自己,不要讓它掉下來,不要……,他不值得你哭,不值得。直到拉開車門,躲進那狹小的空間,她的努力還是崩潰了,眼淚傾瀉而出,一粒粒砸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