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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待我反應過來,張繼昭將我往後一推,自個兒挺劍迎了上去。

我沒防備,“噔噔噔”倒退了幾步,腳下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絲~~~~”好疼,我頭暈眼花地望向前方打鬥的兩個人。

許是因為沒有了我這個顧慮,張繼昭漸漸扭轉了劣勢,與那黑衣人纏鬥起來,正好勢均力敵。

只是,黑衣人的同伴似乎已失了耐性,他們一擁而上,加入了打鬥,形勢一下子變成了三對一,不多時張繼昭使只有接招的份了。

我緊張地望着不遠處打成一團的四個人,正準備等他們不備偷偷溜走之際,忽然見又一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加入了戰鬥。

起初我以為是黑衣人的新同夥,可看了一會兒卻發現那人處處幫着張繼昭,莫非是那天襲擊我的人么?

不像,這人身材高大。難道張繼昭還有同夥?不好,若真如此,那一會兒我更逃不了了,還是趁現在吧。

我貓着身子悄悄向旁邊的灌木叢鑽去,心想,只要先躲起來,若誰都找不着我,等天明,保元一定會帶人來尋我。

我隱身在灌木叢中,隱約還是能見到打鬥的五個人,不對,現在是四個,二對二,也不知道是誰被殺了,看樣子,應該是黑衣人的同伴。

又過了一會兒,我看到其中一方有人被打落河中,形勢變成二對一。

剛才掉到河裡的,不會是張繼昭吧?此刻的心情真是矛盾極了,既希望是他,又擔心是他。

正當眼前的三個人打得不可開交之際,我隱約聽到遠遠地傳來人群呼喊的聲音,似乎還有火光傳來,是保元帶人來尋我嗎?太好了!

三個打得正歡的黑衣人,似乎也聽到了動靜,他們就象約好了似的,忽然都停了手,再下一刻,兩個黑衣人轉身急奔而去,而剩下一個黑衣人留在了原地,那人似乎受了傷。

我蜷縮在灌木叢中,大氣都不敢出。

“公子,徐公子……”留下的黑衣人輕聲地呼喚道。

他叫什麼?徐公子?難道是來找我的人?

這聲音,這聲音聽上去怎麼這麼耳熟?是離洛。對,是他,一定沒錯。

“我在這裡!”我應聲道。

不多時,我聽到有腳步聲靠近。

“娘娘!”離洛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痛苦,我鑽出灌木叢,藉著月夜的微光,看到他左脅的衣裳裂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離先生,你受傷了?”我見那衣裳都有些濡*濕了,關切問道。

“不妨事,皮肉傷。”離洛微微皺了皺眉,眼睛望向遠方,沉聲道:“好象是皇上帶人往這邊來了……娘娘,你沒受傷吧?”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我自知如今這情勢太過離奇,若讓保元知道張繼昭未死,那必然要引發一場軒然大波,還有那三個奇怪的黑衣人,又要如何解釋?

“今日之事,娘娘只道是晚上睡不着,出來走走,不小心迷了路。”離洛說著,起身走向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似在他身上搜尋了片刻,隨即將那人拖到河邊,推進了河裡。

“娘娘,此間已經安全,微臣先告退了。”話音未落,便見他如鬼魅一般隱入了林間。

離洛說得對,不能讓保元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更不能讓他知道張繼昭還活着!

當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出現的時候,我自己也生生地嚇了一跳,我從不知道那個莽撞無理的人於我而言卻是如此的不同,我雖然很明白於他並無情愫,可卻也真心的不願見到他有事。也許,一直以來,這個執着愛戀着我的男人,於我而言是在這個陌生世界裡是能稱得上“朋友”的存在吧!

不多時,火光來到近前,保元走在人群中,面色焦灼。當他一眼看到我的時候,我彷彿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兩團火。

他沒有上前與我說話,只是低聲吩咐了隨行的幾個人,我知道他們是保元從宮中帶出來的羽林衛,也是這軍營中知道我身份,為數不多的幾個人。

接着,我便被攙扶着回到了營帳。

隨後,離洛來為我診了脈,又包紮了被荊棘劃傷的手掌,直到這時,保元都還未來看過我,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保元會怎麼想,他會相信我只是迷了路嗎?

“離先生,皇上他……”離洛抬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隨後低聲道:“娘娘放心,微臣已向皇上稟明一切,是娘娘夜間散步,不慎迷失了方向,又遇到了周軍的探子……微臣隨護娘娘,與那探子打了起,結果那人不敵微臣欲逃走,臣去追趕……”離洛緩緩地說著,我幾乎都要相信方才發生的事真是如此。

“那皇上怎麼說?”回想剛才保元的表情,我知道那是他雷霆震怒前的隱忍。

“皇上沒說什麼,只是吩咐以後要寸步不離地跟着娘娘。”

“他信了你的話?”

“似乎有幾分信了。”

“喔,那還好。”我心下稍稍踏實,關切道:“先生傷得不輕,快些回去休息吧。”

“微臣告退。”離洛說著,轉身退出了帳外。

離洛走後不久,茗兒不知道從何處回來,剛進帳來,我便見她面上淚痕未乾,急忙問道:“茗兒,怎麼了?”

“姐姐,你方才去哪兒了,真是嚇死茗兒了,我還以為你又被人綁走了呢!”說著,上前拉住我細看。

還未待我回話,她又道:“姐姐往後即便睡不着,也不能獨自出去,要去哪也一定要叫上茗兒……今日若不是離先生跟着,那,那……”說著,小丫頭的眼眶又紅了。

我見她這樣,心下不忍,內疚道:“茗兒乖,咱不哭了……姐姐答應你,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真的?”

“真的。”

“那好,姐姐可不許騙茗兒。”小丫頭破泣為笑,轉身去給我斟茶。

一杯熱茶還未喝到嘴裡,便見保元黑沉着臉走了進來。茗兒見狀,識趣地迴避了,此刻整個營帳里只有我們兩個人相視無言。

他背着手站在那裡,目光在燈火中明滅,唇角緊繃。

我被他看得心虛起來,有些不安地迴避着與他目光的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