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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起瞧見屋內情形,下意識地將頭轉過去:“對不起。”

但只是一剎那,他又將身子轉了過來。他看着床上的江芷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江姑娘她…….”

秦賞夕卻只是盯着床上的江芷容,久久回不過神。她還沒搞明白,只是這麼短的時間沒見,江芷容怎麼會出了這種事?

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來告訴我啊?

謝雲起隨手推開一個過來抓他的小廝,跨進屋中。他大步走到秦賞夕身旁,輕輕摟住她肩頭:“賞夕,你沒事吧?”

秦賞夕這才回過神來,看到謝雲起過來,一把推開他:“你滾!”

謝雲起此時哪裡肯走開,他又上前道:“賞夕,別這樣。”

秦賞夕一巴掌揮過去:“我讓你滾!”

謝雲起被她一掌打的倒在桌上,人倒桌翻。

秦賞夕指着他怒道:“你別以為你每次都不還手,只是生受着,我就會原諒你!”

她又朝想進來看情況的下人吼道:“全都滾出去,不許進來!”

她一邊吼着,又迅速動手給江芷容穿衣服。

洛小小聽到這邊動靜不對,迅速趕過來,卻看到江芷容一身的於痕。

她看不明白這些傷痕,只是氣憤道:“江姑娘真的被人虐打了?謝懷遠是不是人啊?”

此時,謝雲起方從地上站起來。

他左臉頰一片紅腫,唇角掛了絲血跡。

秦賞夕給江芷容穿好衣服後,恨恨地盯着謝雲起:“我不會放過謝懷遠的。你從哪裡找到芷容的,你自己清楚。你只記得他是你弟弟,你要幫他,你有沒有想過,芷容何其無辜?謝懷遠他禽獸不如做出這種事,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你這次最好別插手,這次我秦賞夕豁出去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讓謝懷遠還芷容一個公道!”

洛小小此時哪裡顧得上跟謝雲起算賬,忙道:“我去命人請大夫給江姑娘瞧瞧。”

秦賞夕道:“不必。”

芷容的傷都在身上,怎能隨便給人看?

洛小小道:“這怎麼成?”

秦賞夕道:“我自己給她上藥就好了。”

她又撇了一眼謝雲起,便對洛小小道:“姓謝的交給你了,你喜歡怎麼處置他隨便,我不插手!”

洛小小只是鄙夷地看了一眼謝雲起道:“人家只是說話不算話,騙了騙我而已,何錯之有?何罪之有?何況人家身手超卓,憑我這小地方,怎麼能留得住他老人家呢?他還不是想來就來,說走就走!”

秦賞夕轉頭去看謝雲起:“你聽到了?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你還不走?”

謝雲起道:“賞夕,懷遠不是這種人,當中一定有誤會,你先調查清楚再說!”

秦賞夕對他似是已經死了心,完全不指望他可以站出來為芷容討個公道,便冷冷道:“謝雲起,我不想再跟你說話。我要給芷容上藥,你可以走了。”

謝雲起還想堅持,但總不能妨礙秦賞夕給江芷容治病,無奈只得離去。

只是他人走到門口時,身形突然一晃,幸而用手撐住門框,這才沒倒下去。

玄白雙騎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他之所以能這麼快趕到金都,皆因他騎得玄白雙騎,饒是如此,他仍舊趕路趕得太急。到了金都後,他又馬不停蹄暗中聯絡自己安插在尚書府的眼線,方才得知江芷容下落。他先是悄悄潛入尚書府邸,沒想到前門那裡鬧了起來。他這才知道,京兆尹帶人進入尚書府搜尋江芷容,他便悄悄帶走了江芷容。如此雖是幫了謝懷遠,但他又擔心,若搜不到江芷容,秦賞夕和洛小小會有麻煩。想來想去,他便想出那麼一套謊話,而後才帶着江芷容又出現在眾人面前。待從尚書府出來後,他又一路找到洛小小行館,卻又看到江芷容身上的傷痕,接着被秦賞夕震怒之下一掌打倒在地。謝雲起

堅持到現在還沒倒下去,委實已經不容易。

秦賞夕和洛小小只是在他身後看着,沒有一點伸手去扶他的意思。

謝雲起只是伸手揉了揉眉心,便放開門框,獨自去了。

秦賞夕兀自對着已經衣衫齊整的江芷容發獃。洛小小命人去取葯,可直到有人將那葯都捧到秦賞夕面前了,她仍舊沒回過神來。

她腦子裡反反覆復都是一件事:芷容被人強暴了,芷容被人強暴了。

謝懷遠,你這個王八蛋!你真該被千刀萬剮!

尚書府邸內。謝懷遠已經換上便服。

此刻,他正坐在書房裡發獃。

外面忽有小廝來報:“大人,謝場主在門外求見。”

謝懷遠猛地來了精神:“快請!”

謝雲起很快被人帶到。

謝懷遠起身相迎:“大哥,你還是回來了。”

謝雲起卻只是冷冷道:“我有話問你。”

謝懷遠命眾人退下去,只留謝雲起一人在書房。跟過來的李臻不放心,以眼神請示謝懷遠,謝懷遠卻連他也不讓留,悉數將人趕走。

待房內只剩他兄弟二人,謝懷遠這才開口問道:“不知大哥有何吩咐?”

謝雲起冷聲道:“我問你,江芷容被人強暴到底怎麼回事?”

謝懷遠眼神一黯:“你都知道了?”

謝雲起盯着他問道:“你說,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謝懷遠垂了眼皮,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話音剛落,謝雲起反手就是一巴掌,將他打翻在地。

謝雲起指着地上的謝懷遠道:“你是畜生嗎?你對一個柔弱女子做這種事?”

謝懷遠也不起身,只是以手肘撐地,半躺在地上,仰望謝雲起:“就是我做的,你殺了我好了!”

謝雲起俯身拎起他衣領:“你告訴我為什麼?”

謝懷遠先是堅持不肯說,謝雲起作勢又要揍他,謝懷遠這才道:“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怕痛,只是謝雲起此次下手太狠,再挨一巴掌,他大半個月都不用見人了。

豈料他此話一出口,謝雲起仍是一巴掌又甩過來:“喝醉了就能為所欲為嗎?”

謝懷遠無話可說,便只是冷冷道:“大哥如果要殺我,就趕快動手好了!”

謝雲起拿他毫無辦法,泄氣地丟開他,道:“我懶得管你。你最好好自為之,秦賞夕的功夫真使出來,我都不敢保證能制住她,你自求多福吧!”

他說完,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謝懷遠卻叫住他:“大哥,你真看上那個姓秦的了?”

“跟你沒關係。”謝雲起頭也不回。

“你這麼快就忘了大嫂了?”

“我說了,跟你沒關係!”

謝懷遠卻道:“怎麼沒關係?你如果真的看上那個秦賞夕,她做什麼,我都不會動她。我只不讓她傷到我便是。”

言外之意是,如果謝雲起沒有看上秦賞夕,他就對秦賞夕不客氣了!

謝雲起聞言方才回頭道:“你最好別動賞夕,她是葉叔叔的女兒,即使你討厭她,即使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能欺負她!你做事的時候,先想想葉叔叔生前是怎麼教我們的!”他說完,這才又走了。

秦賞夕在金都這幾天,一直忙於他事,今天才在金都最熱鬧的一段路上走了走。

她剛剛注意到,金都竟是如此繁華,即使比起楚城,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秦賞夕無心逛街,只是一門心思向前走,一直走到御史台前。

她給江芷容上過葯後,便將江芷容留在洛小小行館,自己出來告狀。

謝懷遠府上能人眾多,府內又是陷阱重重,若貿然前往尚書府,她自己都不知道,會有什麼在等着她。但是告狀打官司的事,她還是會做的。她不是沒想過暗中收拾謝懷遠,但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麼做太便宜謝懷遠。她要謝懷遠身敗名裂,讓全天靖國的人都知道,謝懷遠是個禽獸!

威嚴的御史台前,豎著一架鳴冤鼓。天靖國建國數百年來,御史台翻蓋幾次,唯有這鳴冤鼓不曾被移動一分一毫------------那是專用來給百姓擊鼓鳴冤所用。

御史台前一段路,已經處於人煙稀少的地段。秦賞夕走到這裡方停下來。方閑遠不會再幫她。御史大夫掌以刑法典章糾正百官之罪惡。她要告謝懷遠,只能通過御史台了。

秦賞夕大步走到鳴冤鼓前,取下鼓槌,將御史台前的名冤鼓敲得“咚咚”作響。

附近的人聽到御史台前的鳴冤鼓被敲響,紛紛往這邊湧來。眾人都想知道,是哪個大官要被人狀告呢?

秦賞夕剛擊鼓完畢,謝雲起又神出鬼沒般出現在她面前。

秦賞夕故作不解:“謝場主,你這是幹什麼?”

謝雲起低聲道:“你瘋了?快跟我走!”

秦賞夕怒罵道:“謝雲起,我真是看錯了你,到這時候了你還要幫謝懷遠?”

謝雲起急道:“你明知道我是在擔心你。木蘭庭再怎麼說,只是一間客棧。你秦賞夕名頭再響,不過是一介平民,你敢來告當朝天官?你知不知道,根據天靖國律法,,無論事出何由,一律先杖責三十?”

秦賞夕冷哼道:“不要以為只有你懂王法。我如果不懂王法,也不會來御史台擊鼓鳴冤!”

“那你何必來自討苦吃?”

“我若怕那點皮肉之苦,現在就不會來了!”

他二人爭執之時,從御史台內出來幾名官差。

那幾名官差看了看站在鳴冤鼓前的二人,當中有人喝問道:“何人擊鼓鳴冤?”

秦賞夕剛要開口,謝雲起一把將她拉過,自己上前一步道:“我!”

秦賞夕在他身後表示抗議:“我用不着你……”

謝雲起回頭小聲道:“你先閉嘴。你是民,我可不是。別忘了,我是謝懷遠的堂哥。你想幫江姑娘討公道,又怎麼知道我不想?反正你也擊鼓鳴冤了,審誰都是審,不如算作是我擊鼓好了。你非要白白挨三十刑杖么?”

幾名站在御史台前的官差不耐煩道:“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大人已經開堂了,擊鼓的到底還告不告狀?”

謝雲起忙迴轉身:“我這就跟幾位官爺進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