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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緒望醒來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神馬的快速移動並沒有讓馬車很顛簸,他愣神了很久才總算從現在被太陽直曬着的位置,慢慢往陰涼處挪了過去。

接着他就看到靠在一起圭弦和維茨應該是太累了,此時仍舊熟睡不醒,唯有一旁的熏香還未熄滅。

說起來馬車好像有股令人生厭的鐵鏽味道,好在有熏香的幫助掩蓋了大半,聞人緒望煩惱的撓了撓頭,往毯子裡面縮了縮卻發現自己之前換的月牙白衣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成了淺綠色的,身上也透着一股洗完澡後的清香。

這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昨晚發生了些什麼,記憶也好像模糊了。

聞人緒望拍拍腦袋,努力的回憶着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像自己一晚上都在嫉妒着誰一樣,因此帶來的心臟被刺痛感覺一直都難以消除。

再努力點,也僅僅記得自己和維茨在商量着不好的事情,目的是想讓骸骨身邊空出更多的位置,想讓那礙事的圭弦去他真正得到幸福的人懷裡。

當然這只是讓自己好受點的想法,圭弦判定幸福的定義只能由他自己決定,誰也無法代替,聞人緒望這般想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點。

我真是個無恥的人啊...

手指理了理睡得散亂的黑髮,他又想起來好像遇到了什麼人的襲擊,可是之後的記憶完全消失得一乾二淨,而一旦他想得更深,大腦和心臟就像不被控制一樣難受得厲害。

這當然也讓他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小...小望,你醒來了啊?”

聽到聲音,聞人緒望連忙回了一聲爹爹午安,待認真去看骸骨,很明顯的從骸骨臉上看到一閃而過的慌亂,之後露出類似總算安心了的表情。

“爹爹?”

骸骨極快的收回剛才那個表情,重新變回了平時傻樣子,揚了揚手裡面的紙袋中熱氣騰騰的包子,塞進了聞人緒望懷裡。

“小望快點來吃包子吧,剛才路過一家小茶社做的,我吃了幾個味道還不錯。”

新鮮出爐的包子是最美味的,聞人緒望忍耐着就要滴落出來的口水,望了望還在睡覺的圭弦和維茨。

“別擔心,他們倆的份一早就留好了。昨晚幫着清洗馬車他們倆也夠累的,讓他們多睡一會再起來吃吧。或許熱包子的香味,能讓他們提前醒來。”

“說得對!”

聞人緒望拋去吃獨食的不好意思,以及維茨和圭弦為何半夜清洗馬車的困惑,連忙啃起了包子,這個是蔬菜餡的好吃,那個是鮮肉陷的好吃,這個是...

“額...為什麼是香菇包...”

聞人緒望吐着舌頭,他其實還挺喜歡菌類的食物,像是奶漿菌,青頭菌,竹蓀,松茸一類的,不管是燒着吃炖着吃他都極為喜歡,唯獨難以接受的菌類就是香菇,他從來不喜歡香菇那股奇異的味道,以至於加了香菇被稱之為很美味的湯或者粥他都喝不下去。

當然骸骨一早就知道這點,滄崖的廚子做菜的時候都會特殊照顧聞人緒望,從來不會加入香菇。

“哎呀,或許老闆拿錯了,還是拿給我吃吧,浪費食物可是不好的事情。”

骸骨從聞人緒望手中拿走香菇包子開始大吃起來,聞人緒望咬過的東西又被骸骨咬着這明顯讓他冒出了奇怪的念頭。

這好像是間接接吻!

“爹爹!那個...那個是我吃過的啊...”

“沒關係,小望不是不喜歡吃嗎?”

“可是爹爹,我好像記得你也不怎麼喜歡吃香菇?”

骸骨無所謂的繼續吃着香菇包子,盯着聞人緒望看,就像從來沒有見過聞人緒望一般,弄得他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到什麼地方才好。

“那個...爹爹,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不會是肉包子的肉餡油沾到了臉上了吧?

聞人緒望掏出手巾來擦啊擦,發現這塊手巾不是他平時愛用的那塊綉着竹子的手巾,而是另一塊綉着祥雲的手巾。

我的手巾呢?

昨晚難不成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我的衣服被換了,手巾也不在了,骸骨又一直像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

好像在審視我到底是不是我一般...

剩下的小包子聞人緒望吃不下去了,他討厭骸骨這種有話憋着不說的情況,更討厭明明心裡充滿疑惑,卻沒膽量去詢問的自己。

結果一個不說,一個不問,一天的時間就這麼混過去了,本來也就不急着趕路,等着狼大他們到達目的地在一個空間傳送過去就成,骸骨他們隨意找了一家路邊驛站做休息,經過昨晚的那件事情,他完全不想再讓大家露宿在在外。

“於是只剩下兩間房了嗎?”

這明擺着只能骸骨和聞人緒望一間房,圭弦和維茨一間房了。

“是啊客官,最近國內好像不太平,異教邪徒什麼的四處作亂,修行入魔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不——甸雨城聽說出了大事,數百人神秘失蹤,聽聞當年叱吒風雲的龍嘯派人士說,這都是那些入了魔的修行者,妄圖藉著邪魔外道成仙做了活人祭祀造的孽,可真是嚇住小的們了。”

多嘴的小二很快就把聽來的情報都給說了出來。

“您看,店裡的官兵都是趕着去甸雨城調查的人,可是老實說,他們再多的人,若真的對上了那些入魔修行者,又有什麼用?”

“人啊,特別是普通人啊,性命就如同蜢蟻一般,能活一日是一日,除非你真的達到那個境界,或許還能掙扎一下,若是小的們這等草民,遇上那些人,只求死得不那麼痛苦就行了。”

說完小二見到聞人緒望因為他的話露出了帶着憐憫的苦澀表情,連忙安慰道。

“當然這也只是說說,普通人還是有普通人的活法嘛,若世界上真有因果,普通人們靠着自己的念也能復仇的。”

“我們還是按照自己的步調糊裡糊塗的活下去為好,真相什麼的,就算知道,又能怎麼辦。”

哼着小曲,小二根本不覺得自己說了一番多麼傷人的話,骸骨和圭弦感嘆這個小二果然是見識廣,竟然說出了這麼哲學意味的道理,維茨更是感嘆這番話,雖不明,但覺得厲,唯有聞人緒望為那句,真相就算知道又能怎麼辦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