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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山莊主院莊主書房

黑影不動聲色的滑進房內,恭敬的立在窗邊。

“如何?”

執筆批着桌上書冊的樓千夜眼皮未抬,淡道。

黑影聞言上前一步,抱拳:

“咳了一夜,將將才睡下。”

樓千夜帶笑的眸子微微一眯,聲音聽不出喜怒,“若連這點小事都撐不過去,接下來還談什麼價值同我交易?好在倒是個硬骨頭……去!讓肅臨過來一趟。”

“是。”

黑影瞬間化作一團黑霧,散在空中。

樓千夜冷笑,“如今我整座大明山莊上至管事隱衛下至小廝走卒,皆是我狼族怨靈所化,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唔……”

“少主!”樓管事將將推門而入,扶住口溢鮮血臉色發白的樓千夜,眸底擔憂,“報仇本不該急在這一時!勸你又不聽!我知曉你恨那條惡龍,素情小主喜歡上他你心底氣惱,天罰一至,滅族之恨、小主被殺之仇何須我們親自動手?”

“肅臨?”樓千夜回過神,看清眼前之人,沉默良久緩下鼻息,殘酷冷笑,“拼着這身早該在多年前就喪了命的殘軀殘喘至今,你以為我圖的是什麼?”樓千夜推開他,“無妨,發動那樣的結界已是極限,反噬吐血罷了,只要困住她,那條臭龍不是照樣任我們擺布?”

“時機尚未成熟,提前發動計劃實屬不明智之舉……罷了,誰叫我是莊裡的管事,我只希望你莫要因為某人,搭上自己這條命才好……”

“笑話!”

一聲嘆息。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集,此物最相思……”

結界中的狐狸似乎睡了過去,蜷在一處角落裡。

隔着結界,我靜靜的立在外頭,就這樣看着他,如若可以,我也想這般默默的看着他守下去。

當目光觸及他眉心積鬱不散的黑煞之氣時,憧憬的思緒猛地被拉回腦中。

忍不住沉吟,到底要鬧到多大動靜,天帝那個老不正經的傢伙才會注意到這邊?趕緊的把狐狸帶上去除了這身魔障才好……闖上九重天殺了他心腹麾下的哮天犬?帶了他暗戀老久卻總不甩他的嫦娥下凡私會轉世的后羿?又或者……尋了那天后單挑?對了,天后長什麼樣子來着……

“紅豆雖好,又怎及得上玫瑰誘人?”

一聲似嘆息又似戲調的話語端的是既風流又無賴,仿若當年初見的樹梢頭上……一樣的人,一樣的立在樹枝之上斜斜倚着身子,只是如今這滄海桑田過盡千帆,這糾結詭異的場面,這物是人非的蕭瑟秋風之下,早已不是當年年少輕狂的二人——曾經失憶無心的我,曾經頑劣張揚的他。

追不上的青龍,挽不住的素情。

不知何時出現的樓千夜依舊帶着嘲諷的語氣跳下枝頭,緩緩走近。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樓莊主莫不是手太長誰人的事都要管?”我冷言回道,並不看他。

“怎麼,忘了你要取悅於爺的交易了?”

“……”

“哼!”漆黑的袖袍冷冷一拂,轉身邁步,“到我房中候着,沒有命令,不許出來!”

樓千夜身後的,樓管事笑眯眯的打了個請的手勢,“請隨在下來。”

我冷冷的望着往樓管事所指相反方向走去的黑袍男子一眼,聲音不住的沉了下去,“封家寨竹樓的那場大火,是你自己放的?”

黑影驀地一頓,隨即側首勾起嘴角,一貫是我看不懂的自嘲,“不錯~火是我放的!屢次欲殺你奪丹的傢伙也是我的人!”最終仰天狂笑離開。

我死死盯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無甚表情的臉將將轉過,便對上撤了以往笑意的細長眼,樓管事淡漠一轉身,當先離開了院子。

縱使疑惑萬分,我也只能加快腳步跟上。

我知道樓千夜恨我,恨我殺了他的摯愛樓素情,我卻不知道他他對樓素情的愛居然這般深,深到他要以這樣荒唐的方式來報復。

一邊是不久前被他強灌入腹的極品媚葯,一邊是以衣衫半敞的他為中心交纏的多具女人白皙的胴-體,我靜靜的被縛了雙手反剪身後跪在他那張大榻前方的空地上,眸子深沉。

“嗯哼~乖乖的~今晚讓爺舒服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樓千夜徑自勾起一名女子嬌好的下巴,語氣曖昧邪肆,經得他這一動作,本就半敞的衣襟刷的一下滑開,半掛在肩頭,露出一片精壯結實的胸膛,隱隱散發著野性的致命誘惑。

我臉色再白,也不知他如何弄到的這種葯,我居然辨不出其中的成分!想把藥性緩一緩都無從下手!

“難受么?”忽然,樓千夜低沉沙啞的聲音響在頭頂,極盡誘惑。

我將有些渙散的視線望上去,不期然就對上了面前極具誘惑的胸膛,下一秒,頭皮一陣揪痛,整顆腦袋被迫抬了起來,視線自然自胸膛擺到了那張囂張玩味的臉,“難受就開口求爺!說不定爺聽着你求饒心情好,就給你解了藥性~”

吊著我重力的手忽而一松,我就被拋了出去,足足晃了好一會才靠上牆壁,樓千夜張狂的聲音繼續傳了過來:

“爺的身子多少女人想碰都沒那個機會,如今將你列入爺考慮的範圍,不過是想嘗嘗曾經冷心冷情的南帝鳳主,委身人下是如何個滋味罷了~”

心中的火被那刺耳的話語一激,身上煎熬的烈火再也不顧,我猛地一抬眸,血瞳乍現的那一刻,周身自我腳底憑空刷的燃起了熊熊大火。

我甚是暢快的看着那些個衣不蔽體的女人們嬌弱驚恐的四處逃竄,而那衣衫半褪的男人仍舊自若的歇歇歪倚在榻上挑眉擊掌:

“不錯~這凰火爺多年未見,當年就是這樣一把火,差點把爺給燒得連灰燼都不剩……如今這火苗苗還是那般炫目,懷念得緊吶~”繼而眼眸一沉,冷喝大起,“跑什麼!有爺在這還怕燒得死你們?!沒出息,都給爺回來,繼續!”

由得這一聲沉喝,那些剛才還慌亂得四處亂竄的女人突然平靜下來,目光麻木的再次聚回樓千夜的身邊,對四周的凰火視而不見一般繼續伸手在他身上亂蹭。

也不知怎的四周張狂的凰火逐漸被壓制下去,直至熄滅。

見狀,樓千夜勾起一縷女人垂下的發梢,纏在手中嗅了嗅,滿足一嘆,口中卻道,“發是好發,香味也誘人,只可惜……不是南帝的發,也不是南帝的味道,再怎麼像也不過是旁人罷了,若是今日能讓爺嘗嘗那朵帶刺的血玫瑰,你們說,爺給那院中的男人輸些靈力可好?也省得你們一天來纏着爺說那男人快死了還是怎地~”

那些麻木的女子忽而歡欣的跳起來拍着手,聽得我卻是眼一亮再一涼,反剪身後的手忍不住一陣“噼啪”作響。

“哦?秦姑娘生氣了?我說的是那南帝,並未逼你做什麼,你替那旁人的清白操什麼心?”樓千夜眉毛一挑,隨手摟過一個女人就是長而深的吻。

“……”

一名女子定定的看着我,忽然,那麻木的死瞳猛地一張,捂着嘴指着我一臉驚恐,繼而求證似地望向樓千夜。

眾女子見狀皆向我看來,同樣震驚,有的憤怒,有的猙獰,有的驚恐,有的厭惡……更甚者有的操起隨手一件物什就朝我砸了過來,也不知是力氣不濟還是怎的,那些物什還未到眼前就落地碎開了花。

樓千夜哈哈大笑,往其中一個坐上他大腿的女人心口一揉。

直至惹得那女子嬌羞無暇他顧,這才滿足般的嗟嘆,“不錯,這莊裡的所有人,皆是你刀下的亡魂怨靈所化,你們可要看清楚,眼前這個被縛在地的女人便是你們念了生生世世害得自己無法轉生的仇人,想要爺怎麼做?”

那些似是無法開口說話的美麗女人揮舞着手比划著什麼,眼神越見清晰而又狠辣,彷彿混沌的神志因了那刻骨的仇恨被人提及,而又再度的蘇醒過來。

樓千夜瞭然的點點頭,寵溺的左右擁下兩個女人,聲音委婉低回,“曉得了~你們也不用急,剛剛給她喝的那葯藥效還未散出來,爺可是要拿她來試藥的,一下子就被你們玩死了還頂什麼屁用?乖~一會兒讓你們好好的玩,現在先聽話~”

就像應了他的那句話一樣,此話話音剛落,我渾身再度被那炙烤着理智的火焰所侵襲,我晃了晃混沌的腦袋,不停的將自己撞上對我來說冰冷且能暫時令我清醒的牆壁,完全不顧溫熱的血液自我撞破的皮膚中減了一牆一地。

痛,越痛越好,那就越清醒……我打從出生起就是一個貪心的人,狐狸要救,尊嚴定也不能毀!

若是這回真能一頭撞下閻王老子的地盤,拼着一縷魂魄我也會去找狐狸,鳳凰一族術法神秘幾乎能同狼族的傳承的咒術相較高低,我不怕同樓千夜來個同歸於盡,只要他敢動狐狸一根毛髮!

樓千夜眉毛緊緊的皺着,過了半晌,忽而冷冷揮開一個纏在他手臂上的女人,冷聲開口:

“真是混賬!髒了爺的地板不說,難不成還要爺自己來弄乾凈?肅臨!”

門即刻“吱呀”一聲打開,一抹黑影走了進來,“公子。”

樓千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轉身就將身旁一名女子壓了下去覆身而上:

“帶她出去扔在柴房,等爺心情好了再提出來!”

“是。”

就這樣,我被那個樓管事叫來的兩個壯丁給架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