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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巨大石台,漂浮於地底空間中。

下方則是一片無底深淵,深淵中沸騰着深藍色的火焰,正是那藍心焰。

相比唐劫之前見到的火焰,眼前的藍心焰可就強盛多了。唐劫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覺好象有一根燒紅的烙鐵,在唐劫的心口狠狠燙了一下。

而在那石台上,五條玄母精金打造的鎖鏈從洞頂落下,在藍色火焰映照下,閃爍出詭異的光芒。仔細看可以發現,那鎖鏈上有無數字符在閃耀,圍繞着鎖鏈翩飛,組成玄奧花紋,分明是道紋。

鎖鏈一直垂到石台上,可以看到石台上躺着一人。五條鎖鏈分別縛住那人的四肢與頭部,使其動彈不得。而在那人的身下,還有一個洞口,正通向下方深淵。深淵中的無盡藍火就從石台下方的洞口湧入,在經過洞內陣法轉換後,壓縮到極致,變得極度凝練,有如岩漿一般從上方洞口湧出,淌過上方那人的身體。

原來藍心焰是用來對付這石台上的人的,內有藍心岩漿熾烤,外有仙級大陣壓制,中有道紋鎖鏈束縛,人族修者對此人的防範之強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此刻那人躺在石台上,看不清面容。

唐劫飛起,至與那人等高的地步,看到那是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正陷入沉睡中。下方藍焰繚繞,時不時就可看到一股青藍氣息從他臉上閃過。那是魔火焚燒時的表現,可見在這外表平靜的下面,其人體內則在翻江倒海。難得的是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睡得着。

唐劫感覺得到,對方是真睡著了。

以這藍心岩漿的威能,日日受其熾烤,經歷五內俱焚之苦,此人竟依然不死,還能睡覺,其修為之強,令唐劫也感到吃驚不已。他自問若是自己處在這種情況下,是斷然無法如此瀟洒的。看此人修為,當也是在地仙之境,但顯然不是普通地仙,竟有種面對無上真仙的感覺,從而讓唐劫內心升起巨大的危險感受。

他如今本尊隕落,實力其實也大幅度下降。雖然一般的地仙依然是可以吊打的,但是碰到真仙卻沒任何贏面。當然以前合、體情況下也未必就贏真仙,但至少有一戰的資格,現在遇到階位比自己高的,就要千萬小心了。

正因此,唐劫對此人分外謹慎。

他內心中有種感覺,就是此人的真實修為只怕不是地仙而是真仙。只是在這地底困得久了,日日受那魔火焚身之苦,實力不進反退,從真仙境跌落至地仙境。正因此,其人修為雖然是地仙,但能夠帶來的威脅卻不會小。誰也不知道這樣一位存在一旦脫困,會帶來什麼結果。

正因此,就連唐劫都微微猶豫了一下,這才下定決心。

他輕輕咳了一聲。

聲音不大,那沉睡中的人已緩緩睜開眼睛。

深藍色的雙眸,如有火焰在跳動。

在看到這雙眼睛的剎那,唐劫突然感到心一跳,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

這個人,不是人類!

確切的說,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人類。

大千世界,智慧種族雖然不出人,妖,精,魔諸族,卻也有一些少見異族,類人而非人,比如那巨靈界中巨人,便屬於類人非人,故以異族相稱。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一個異族,其外形五官皆與普通人類相近,只是雙目呈藍色,其光如火,故稱藍眼族。

怪不得此人會被關押在地底而不放出。

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藍眼族既然不是人族,人族修者自然不敢放他出來,而只是羈押於此處。對於人族修者而言,這位從真仙境跌落至地仙境的藍眼族修者,就是一把雙刃劍,非到萬不得已時不可使用。正因此,他才會成為人族前線的一張輕易不可動用的壓箱底牌。

唐劫相信,一旦此人出現,對整個血河界都會是一個巨大震動。

這刻那藍眼族修者看到唐劫,雙目中泛起奇異光亮,說道:“爾是何人?”

聲音沙啞而微帶磁性,伴隨着他的說話,隱約還能看到藍火從他口中噴薄欲出,可見他的五內皆在熊熊燃燒之中。

唐劫微笑道:“給你自由之人。”

沒想到那藍眼族修者聽了卻不屑一顧:“又是一個試圖收服本尊為你效勞的。陳天官和廣元子做不到的事,你一個新晉地仙又憑什麼以為能做到?”

唐劫來到血河界這麼長時間,自然已大致了解這裡的情況,知道那陳天官和廣元子就是血河人族兩大地仙,也可說是人類支柱,擎天巨孽。其中陳天官早死,如今人族只剩廣元子一人,人族勢弱也正是從陳天官之死開始的。

這藍眼族修者提及陳天官之名,意味着他在這裡已至少被鎮壓了三千年。

這刻唐劫聽到他這麼說,嘴一撇道:“陳天官和廣元子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我相提並論。”

於他而言,收服個把地仙早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那青龍,磐龍,火天尊,朱雀哪個不是地仙?就連雲母戰傀都有了地仙實力,五大地仙級打手在手,唐劫自不會將這種事看得有多稀罕。

反是那藍眼族修者聽到這話,驚得全身劇震:“你……你不是他們的人?”

唐劫悠悠回答:“我又何嘗說過我是他們的人呢?我到這裡來,不過是機緣巧合下,知道這裡有藍心焰,便過來偷采一些,卻沒想到會碰到這種情形。”

他故意這麼說,就是給對方一絲得了機會的感覺。

果然那藍眼族修者聽得立時眼中光芒盛放,大笑道:“好,好,我盡天涯等了三千八百年,終於等到這一刻。小子,說,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肯放我自由,老夫可以欠你一份人情,來日必有厚報。”

在他看來,自己這份承諾已是極重的。當年也不知多少人想要自己這份承諾而不得。若不是三千八百年的苦苦煎熬,他也未必肯如此。

只是唐劫不知他名頭,卻全不在意地回答:“我修成地仙,雲遊萬界,這次也不過是路過此界,將來你我也未必有機會再見面。所以說到來日厚報就算了,我更願意有帳現在就結清楚。你若有能讓我滿意的報酬,我不介意現在幫你一把。若是沒有,我也無意義得罪此界中人。”

盡天涯聽到這話,微微怔了一下,想想也是。此人雖是地仙,但到底只是孤家寡人一個,真要他為了救自己而得罪整個血河界人族修者,那肯定是不幹的。尤其人族修者也是有地仙的,還是老牌地仙。看此人境界,晉陞地仙的時間也不久,實力當一般,自然不願冒險。

心情從先前的極度興奮中轉為平靜:“你想要什麼?”

“那得看你有什麼。”唐劫淡淡回答。

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自然是放出此人,破掉人族修者底牌,使血河界人類不得不向棲霞界求援,從而為棲霞界的進軍創造大義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