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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報到

月18號。

簡丹與潘靜一同。去學校報到。

手續場地設在綜合體育館內;各系的迎新台,則安排在體育館西側的網球場。

餐卡、澡票,熱水瓶、被褥。

潘靜又興奮又新鮮,簡丹純粹看熱鬧,腦子裡還轉着第三部小說的構思。

潘靜來過,不止一次,但今天又不一樣。所以她們特地走了主幹道,一路觀望各系院所。這就先到網球場、再到體育館。

網球場很熱鬧,新生、家長、各系迎新的學長與輔導員。二十九個院系,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打着大字橫幅,有的還點綴着彩旗、氣球。

簡丹上輩子好歹也來玩過逛過,聽過報告,還合作過項目,熟門熟路!所以簡丹只是瞧熱鬧:一身及膝褲、白體恤,背着她的米奇小包,戴着唐勁給她買的遮陽帽,拇指扣着褲子口袋,徑直走了過去,去體育館辦手續。

潘靜踮踮腳,老大遠地看了看打着“汽車系”橫條幅的那檯子。又看看簡丹,蹭蹭蹭,也跟着簡丹走了過去。

她們兩人又沒帶什麼行李,輕裝上陣,排了幾次隊,交了學費領了卡。

然後潘靜拉着簡丹去了迎新台那邊。

......

時值夏天,陽光灼熱。

網球場是露天的,也就能弄個遮陽傘,躲躲陰涼。

因此,迎新便成了一件很辛苦的事兒。不止天氣酷熱,還有人手欠缺。新生送了一個又來一個,又要辦手續,又要做介紹,還要幫着拎行李、送到宿舍,甚至連帶打掃、安頓。

但迎新也是有福利的。鍛煉能力之類且不去說它,僅僅是第一時間接觸到師妹們這一項,就足以令很多師兄精神一振了——這畢竟是個男女比例大為失衡的學校,又都是年輕人!

其實大家當年都曾經是新生,都曾經受到過師兄師姐的歡迎與照拂,出於感恩,出於對自己的院系、對這個學校的歸屬感與自豪感,大多數人願意做相同的事,所以迎新的師兄們也好,師姐們也好,並不是專為了小師妹們小師弟們而去的——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大家的確受到這一條的鼓舞!

所以此刻,汽車工程系的三個師兄就眼睛一亮。

因為潘靜走到他們的檯子前、停了下來;還跟着個簡丹。

這三個師兄里。一個身材中等,只是長了不少青春痘。他本人大概也為此困擾,有些內向,瞅瞅兩個女孩兒,扣了扣自己的棒球帽,沒開口。

另外兩個人高馬大。其中一個比較壯,肉也多了一些,大約嫌熱,新剃了個平頭;另一個骨架頎長,身材還行,可惜架了一幅厚厚的眼鏡,頭髮也有點亂。

潘靜一到,平頭就站了起來:“歡迎歡迎,我們系的吧?”

潘靜甜甜微笑:“是啊,謝謝師兄。”

簡丹淡然一擺手,言簡意賅:“我不是。”

平頭一怔:“啊,那你來送朋友?”

簡丹頭也不回、拇指朝肩後一指:“也不是。我是物理系的。”

最熱門的系是經管、建築、電子這些,看歷年錄取分數就知道;可最難學的,卻是數學與物理。其中又以物理為最。

這是學生們之間普遍公認的,大概也有高中物理課的陰影在起作用。但是對於教授們而言,要研究要創新。這就沒有一門課是容易的。

所以平頭啞然,棒球帽跟眼鏡對看一眼,不由望向對面——南北走向兩排院系,物理系恰恰跟他們分布東西兩側,桌子對着桌子。

而潘靜望着簡丹,笑了,越笑越厲害了,偏偏還強忍着,結果憋得幾乎打顫。

簡丹起先沒在意,而後覺得不對,便看潘靜。

潘靜使勁擠擠眼,朝簡丹背後示意。

簡丹回頭。

是盧盛。他被潘靜笑得微微尷尬,但並不窘迫,跟兩個女孩兒一點頭笑了笑:“嘿。”

既然如此,簡丹也不刻意避諱,回了一頷首:“你也這兒?”

“嗯。電子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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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楊佇立在主幹道兩旁,白的枝條、濃綠的葉,灑下一路的蔭涼。

平頭師兄叫汪魁,很熱情,推了他的自行車,主動送三個新生去宿舍。

簡丹認識路。潘靜與盧盛也提前來瞻仰過了。不過盛情難卻,他們並沒推辭。

從網球場到紫荊宿舍的一路上,汪魁侃侃而談,三個新生聽了一堆八卦,也了解了學校的一些傳統活動,還一同念了一遍東操體育樓外掛的十個大字——“為祖國健康工作五十年”,又跟汪魁互相交換了姓名手機號。

被褥與軍訓用品是在宿舍這邊領取,在宿舍區前方的馬路邊。藍色的卡車,北京直接停在那兒。

領東西時,簡丹順帶饒有興緻地瞅了幾眼車子——古董哇!

簡丹的宿舍在五號樓潘靜的在六號樓盧盛的則在一號樓

盧盛怕被簡丹婉謝,沒敢跟簡丹獻殷勤,提了自己的被褥包,又幫潘靜拎了她的。

潘靜抱起兩套軍訓用品,一手就提了兩個熱水瓶。

而汪魁想幫的是潘靜——也不是說他打算泡這小師妹了,那啥,表現一下風度嘛,儘儘師兄的義務,給人留個好印象。

這不美女嗎!

當然,如果潘靜有意思,那是再好不過了......

可惜盧盛與潘靜更熟、手更快,汪魁便轉向了簡丹——這個不是本系的,還冷了點,但也是美女哇!

還是氧氣美女:運動型。

然而簡丹早已經拎起了自己的,看着行李都逐一落實到了人手裡,輕輕鬆鬆,直接開步走了。

結果汪魁只好去盧盛那兒搶被褥包。

盧盛笑了笑,遞過去一個。

簡丹在前面,頭也沒回,卻是莞爾。潘靜回頭看了看。幾步趕上簡丹,也是樂了,笑個不停。

到了一號樓前,潘靜把盧盛的軍訓用品給他,兩個女孩兒與盧盛道過謝,四人分開走了。

而後簡丹也上樓了,留下汪魁推着自行車、載着被褥包,去送潘靜。

......

這一屆物理系照例是六十人,七個女生,全在一個宿舍——宿舍一個號兒分ab兩間,每間各有陽台。四個床位,共享一個客廳。

盥洗室、衛生間公用,其中盥洗室外面是洗衣槽,裡面是浴室,只有冷水,熱水還沒裝好;每層樓長室對面的房間,為水間或洗衣間。

第八個女生是數理基科班的,也屬於理學院;而且,至少大一這一年,有許多平台課會一起上。

***************************

除了簡丹這個外嫩里焦的,大家都是年輕人,家長們也都正高興,所以氣氛很好。

打掃房間的打掃房間,買生活用品的買生活用品,還有兩個爸爸商量了一下,一同興沖沖找地方訂席面去了——吃一頓聯絡感情。

女孩子們之間很快便混熟了。

5號樓227b四個女生,除了簡丹,還有來自江蘇省鎮江一中的康柳怡;重慶八中,俞燦;武漢外國語學校,常寧遠。

......

只有簡丹是本地的,也只有簡丹一個人來。

可簡丹收拾地方卻是最快的:她三下五除二就把桌子柜子擦了一遍;床鋪都在上面,在各自的寫字檯與書柜上方,簡丹爬上去也抹了一回,抹完看看抹布上的木屑,從背包里取出一卷報紙,鋪床,接着鋪褥子、床單。

“嗖嗖嗖、刷刷刷”——完工!

至於報紙,習慣使然:六月份那幾周,簡丹跟唐勁出門玩時,總是在背包里塞一卷;帶了那麼些天,效果頗好,簡丹便保留了這個習慣。

簡丹收拾抹布的時候,常寧遠的媽媽正擦第三遍床鋪:“這怎麼擦不幹凈啊?”

簡丹莞爾,只覺這常媽媽跟簡芳一樣可愛,一邊端了水去盥洗室,一邊道:“那床板是膠合的。”結實,可是表面沒處理精細。不停擦,不停會有木屑下來。

“我說呢!”常媽媽颳了刮床板,爬下床,抹布往水桶里一丟,“哎呀這怎麼辦......你鋪了報紙?好辦法!我也去買去,樓下就有一個報亭!剛我看見了!”

於是這頭簡丹進了盥洗室,那頭常媽媽風風火火下樓去了。

簡丹更莞爾了,常寧遠在盥洗室接水,探頭一瞅:“我媽又去買什麼啦?”

“報紙。鋪床。”

“噢。”

“常寧遠,沒錯吧?”

“嗯。簡丹——你的名字真好記!”

“你的也很好。寧靜以致遠?”簡丹由衷贊了一聲,“真正不錯!”

常寧遠笑了:“都這麼說!不過我總覺得,更像是男孩子的。不是那個什麼,寧遠、靖邦、安國、鎮海、定華——”一邊一邊拿手指在洗衣槽上方的鏡子上寫了出來,“你看看,聽着就像那些古代的武將!”

簡丹一笑:“後面幾個的確剛硬,適合男孩子,但‘寧遠’不。都能用,並且非常好——至少我很喜歡。十分喜歡。”

她難得強調,又說得由衷。常寧遠瞧了瞧簡丹,樂了:“謝啦!其實我也蠻喜歡的。”端起水哼着歌兒回宿舍去了。

簡丹搓完了抹布又沖乾淨臉盆,目光掃過鏡面上的“靖邦、安國、鎮海、定華”,也抬手寫了一行:寧靜以致遠。

與常寧遠流暢漂亮的字跡不同,簡丹的有點兒生澀——過去的一年裡,她雖然準備了高考,但要寫很多漢字的功課,也就語文一門;況且最近兩個多月,簡丹幾乎不曾握筆。

但是,這五個字,卻構架中正、筆劃遒勁。與旁邊那八個字,截然不同。

簡丹望着這行字微微一笑,而後便拿了東西,回宿舍去了。

......

這句話,但凡讀過幾年書的,人人都知道;可在此之中,又有幾個能做到?

這世界紛紛擾擾、熙熙攘攘;這世界五彩繽紛、日新月異;這世界,有太多誘惑太多壓力,會令人拋卻與忘記自己的初衷、自己的理想。

在這樣的世界上匆匆走一遭,沒有幾個人能真正“寧靜”下來、去達致那個“遠”。因為這需要智慧與勇氣、剛毅和從容,需要自己的堅持,還需要環境的成全。

所以,簡丹覺得,“寧遠”這個名字,真的是很好。

很好很好。

也所以,她喜歡唐勁。

因為唐勁傻乎乎樂呵呵,靠直覺過日子,卻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並且扎紮實實付諸了行動。

或者說,正是由於唐勁想得少,所以才不會瞻前顧後、才會一路筆直往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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