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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目的

盧盛本來已經恢復了常色,被這麼一說,又有點兒尷尬了。不過到了這時候,人人都以為盧盛是因為同校同學變成了嫂子而頭大,笑的笑樂的樂,感嘆了幾句“緣分”之類,壓根沒人深究。唐勁更是樂得都含混過去——那事兒其實壓根沒什麼,可要是往難聽里說,什麼話出不來?

所以唐勁高高興興揉揉簡丹頭髮,也沖盧盛點點頭。

正好盧飛丟下那邊四個人也過來了——他畢竟還在念書,認個臉熟搭條人脈沒什麼問題,生意上的事往深了說,他就做不了主兒了——此時便指了錢佳芸笑罵:“你就趁現在可勁兒欺負我弟吧,回頭活該讓二胖子收拾好好兒收拾”

這話帶了點含蓄的顏色,錢佳芸朝簡丹與那圓臉兒小姑娘一示意,正正神色教訓盧飛:“喂,阿飛,這兒可還有小姑娘那”

圓臉兒也不尷尬,笑了笑跟盧飛道:“你是妒忌了吧?妒忌胖哥跟我大姐感情好”盧飛虎了臉虛喝了一聲“丫頭”去捉圓臉兒,圓臉兒繞着幾個人一躲,一溜兒湊去了大富翁那兒。盧飛失笑,也不再追。

簡丹更沒在意,正好她的上家祁棟忙着樂、隨意出牌,簡丹連忙跟了一手,把自己的爛牌清了。唐勁看得清楚,扒在簡丹肩上偷笑不已。祁棟察覺了響動,迴轉頭來看唐勁,還沒發現自己無意間放了水,只是不解。

簡丹示意了一下劉迅,問祁棟:“二胖子?這話怎麼說,實在不像啊。”祁棟“哦”了一聲:“別看他現在人模狗樣兒,他小的時候啊——肥圓兒溜溜的”唐勁更樂了:“二胖上頭還有個哥,親哥哥,他排行老2,所以是‘二胖’。”而後指了祁棟小聲跟簡丹道:“這位叫‘棟子’。”接着是賀明偉:“你對面那位,則人稱‘主席’。”

簡丹不解:“為什麼?”

“笨”唐勁敲了一下簡丹的頭,“偉大領袖**”

他力道輕,簡丹給了唐勁一肘意思意思也就算了:“那盧飛又怎麼叫阿飛?”

“笨死了就是《阿飛正傳》的那個阿飛啊”

簡丹明白了——唐勁他們十幾歲青春期大叛逆那會兒,正是九零年前後,港台片兒當紅流行,《阿飛正傳》新鮮出爐,那浪子形象能不招人嘛。何況盧飛長得不賴;並且盧飛雖然不是小白臉,可放在在場的這幾個人裡面,矮子裡面拔矬子,也算是奶油小生了。這樣下來,加上盧飛正好佔了一個

——當年那幫半大小子,要想從他們自己之間挑出個“阿飛”來,這答案還用問嗎?

而那邊盧飛已經招呼了盧盛與另外三個剛進來的男人,連帶范仁傑與許晶晶,支開了牆邊的摺疊桌、搬了凳椅,另開了一席打麻將。

盧盛幫着支了桌子,但沒什麼興緻,瞧了簡丹他們一眼,末了不曾坐下來玩,跟圓臉兒輕聲說了句什麼,兩人去了旁邊的廂房。

兩個小的一塊兒溜走了,餘下的人少不了打趣一回。錢佳芸笑着喝斥了幾個“編排”她妹妹的傢伙,盧飛身為男方“家長”,也少不笑呵呵應了兩句。走牌打麻將之間,盧飛多看了簡丹兩眼,見簡丹神色自然,心裡頭倒消減了一些不滿與惡感——他跟盧盛不用說,怎麼也是兄弟;與唐勁么,一者佩服唐勁功夫好,二者也玩得瓷兒;只剩下一個簡丹,以前素未平生。所以之前那事,盧飛面上不露,心裡頭卻是怪到了簡丹頭上。

這會兒反感一去大半,盧飛心底不由自嘲:所謂“紅顏禍水”,大抵就是這麼來的。譬如妲己滅國,烽火戲諸侯,追根究底,到底是那倆君王的事兒。

如此一想,盧飛不由多打量了簡丹幾眼,心裡剩下的那點成見隨之又稀薄了不少——是,這小姑娘模樣兒是不錯,可怎麼也沒到“禍水”那級別呀

簡丹早察覺了。她比盧飛更清楚盧飛自己那心態——護短,加封建殘餘

封建時代,男權社會,沒有家族後援的美女,不過是個玩意兒君王身邊的妃子,若是聯姻所取還算好的了,更多的則是政治祭品。而到了現在,幾千年的舊時代是過去了,物質是豐盈了,可很多理念還沒跟上。結果男人管不好自己的褲腰帶,還是老愛怪到女人頭上

簡丹很鄙夷這類人。要風流就風流好了,又沒誰死命兒攔着你。噁心的是吃完不認賬,還砸店——那不是流氓無賴嘛,什麼東西

而盧飛雖然掩飾得好,可他到底是二十幾歲的人,簡丹怎麼瞧不出來?

所以此時盧飛一看再看,雖然他自覺隱蔽,卻已經令簡丹心下厭煩......

——事不過三,這都四回了

簡丹有點兒惱了;恰好盧飛又一次琢磨簡丹,簡丹冷冷一眼直接迎了過去。

兩人視線一對,不過霎那之間,而後簡丹便回頭出牌去了。而盧飛暗暗一驚,下意識地丟出一張牌,結果他下手的男人推倒了牌牆大樂:“胡了”

......

唐勁剛好從旁邊小几上的橄欖盤子里撿了一個,沒瞧見簡丹乾的好事兒,倒是祁棟位置關係,旁觀者清了一回,不由同情了唐勁一眼——哥們兒,你這小姑娘好像不大容易對付啊......點子扎手

唐勁這才有點摸到了異常,咬了那橄欖,又拿了一個喂簡丹:“怎麼了?”

簡丹銜了橄欖,泰然自若出牌:“什麼?”

她這回並沒露出那種故意逗弄唐勁的無辜來,真正是天衣無縫,唐勁瞧着好像真沒什麼,就丟開了。而祁棟則又看了唐勁一眼,笑了笑沒說什麼——他更同情唐勁了。

而那邊錢佳芸嫌看鬥地主不過癮,去看麻將了;看了一局,趕走了盧飛對面的男人、搶了座兒親自上陣了。

那男人對麻將也有點心不在焉,丟了座兒只不過笑罵了一句,旁觀了一小會兒,很快過來找唐勁:“我們那啥,老規矩?”

祁棟一聽,立馬沒了心思,自己放下了牌,還去打賀明偉的手:“不玩兒了不玩兒了,該上節目了啊”

他們剛剛分完牌,不是打到一半,說擱下也就擱下了。

簡丹丟了牌,吐了橄欖核,看了樹根茶几那邊四個人一眼,跟唐勁道:“要不出去玩吧?吳大頭有貴客在,咱們別擾了人家。”

唐勁一點頭,又敲了一記簡丹的頭:“沒禮貌,吳大頭是你叫的嗎?叫吳哥”

簡丹對這稱呼大為惡寒,連敲頭之仇都顧不上了,忙忙跟唐勁打商量:“‘吳哥’不好聽,‘吳小哥兒’怎麼樣?”

這邊唐勁聽着“吳小哥兒”覺得不大對味,還在琢磨,那邊祁棟已經起了身,招呼幾人去廂房,自己一馬當先:“外面太冷,旁邊那房間也不小,差不離兒了”

大廳西邊是一間廂房,廂房再西邊則是東西兩間小耳房。

廂房南北長與大廳一樣,十五六米上下;東西寬約七八米。北邊一扇大窗,南邊的門有兩道,外面一道鐵閘門,大約是預備有段日子不來的時候,落下落鎖防賊用的;內里一道則是十六扇老式格窗木門——當然,沒糊窗紙,鑲的乃透明的玻璃。

此時木門的板兒沒上,南北通透之下,室內的採光極好。

劉迅一進來就奔東牆下的兵器架去了。簡丹隨之瞧了一眼,見那刀槍劍戟全是沒開鋒的,就沒了興緻;旋即簡丹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不由無奈了——她真是沒治了

也就這片刻功夫,唐勁與祁棟推推攘攘撲來踹去玩上了,倒把最先提議的那個男人丟在了一邊。

那男人無奈,也不在意,去了兵器架前,拎了幾樣看看,最後拿了個雙刀耍着試了試手。

唐勁與祁棟一開始在那玩兒只是熱身。等到差不多活動開了,唐勁脫了毛衣丟在兵器架上,祁棟瞅瞅簡丹,去了西邊的小耳房——他不好當著簡丹的面脫衣服。

結果祁棟剛進去,又立馬奔出來了,搖着頭進了東邊的耳房。隨後圓臉兒也從西邊的小耳房出來了,手裡摘了mp3的一個耳麥,見了廂房裡這幾個人,又看了一眼唐勁那架勢,明白了,幸災樂禍:“棟子哥人呢?”

賀明偉瞧得清楚,衝著整理完畢出來的祁棟笑呀笑:“倒霉催的”簡丹也瞧得清楚,莞爾一樂。圓臉兒看看簡丹,跟簡丹笑了一笑,掀簾去客廳,沖劉迅丟過去一句:“我去叫我姐,拉下誰也不能拉下她啊。”劉迅好笑:“她摟麻將那。”

盧盛也從西邊的小耳房出來了,望了一眼廂房裡的人,去了劉迅那兒。

唐勁與祁棟胡亂沖對方抱了抱拳,彼此嘻嘻嘿嘿一笑,開始上手。其他人不是貼牆,就是站在角落裡。

簡丹背倚東牆,背手而立,站在門邊兒上,悠然看熱鬧。

布簾縫隙里,流過來緩緩的風。所以這個位置,大廳里有什麼動靜,聽得很清楚。

唐勁與祁棟漸漸肅然、開始全神貫注交手的時候,圓臉兒、錢佳芸、苗不凡、常東北與羅岩掀簾進來了。稍頓了頓,范仁傑與許晶晶也過來了。

簡丹聽得清楚,盆景那兒,大富翁棋歇了,麻將繼續——“噼里、啪啦”響着。

可是大廳里靜了不過小半分鐘,又響起了一撥腳步聲;與此同時,麻將依舊。

簡丹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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