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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殲-11BS剛剛加入降落航線,跑道上正好有一架殲-11B在起飛,兩架戰機正好在塔台對着的西側形成了一個飄逸的“X”形狀。

銜接緊湊的訓練已經開展了數日。

北庫的夏日訓練熱情比正午的太陽光都要火熱,101旅的官兵們已經發瘋了,尤其是鷹隼大隊的空地勤官兵們。薛向東從他們的工作生活中徹底的離開了,他們才猛然發現已經是有多麼捨不得他。

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虧欠了老旅長的,必須要往死里搞訓練,把所有的悲痛化為戰訓的動力,這支部隊也就開了加力。

包冠華指着剛剛落地的27號殲-11BS向前來視察的梁鵬飛介紹道,“李戰剛剛落地。”

“第五天了吧?”梁司令說。

“今天是第五天了。”包冠華的面容很憔悴,過去一個多月里彷彿老了幾歲,但是精神卻非常的好。

梁鵬飛說,“訓練的弦不能崩太緊,過猶易折。”梁鵬飛說。

包冠華說,“天氣很好,同志們的訓練熱情很高,部隊任務很重。”

薛向東走了,擔子都壓在了包冠華肩上。正營之後他就再沒有擔任過軍事作戰崗位,對組訓已經有些生疏了,硬是把自己的能力在短短的一個多星期里逼了出來。

梁鵬飛很清楚現在很難讓101旅的官兵們冷靜下來,他多次心裡感嘆着,薛大炮就是薛大炮啊,走了也不讓人省心,總是要折騰你幾下。現在梁鵬飛想起以前薛向東常說的榨乾自己的每一分作用,那份感受就更加的深刻了。

功過留與後人評說,但薛向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真的做到了死而後已。

“李戰在帶薪飛行員?”和梁鵬飛一塊過來的空軍大校問道。

包冠華說,“是的,老飛訓練新飛新訓,他連軸轉。”

“老包,見見吧,方成河,你的新搭檔。”梁鵬飛這才介紹道,“原二師政治委員方成河,現101旅旅長。老方,這位就是你的政委包冠華。”

方成河沒有絲毫的遲疑馬上敬禮,“包政委。”

包冠華的資格和年齡都比他老,雖然擔任正師級職務沒有他的久。對於從把二師的政委方成河調過來擔任旅長,包冠華有一些意外,但也僅僅如此。總體地看,方成河是最合適的人選了。101旅的重點是鷹隼大隊,鷹隼大隊的靈魂是李戰。方成河應該說比101旅任何人都要熟悉和了解李戰。

上級作出的這個決定顯然是有這方面的慎重考慮的。

自從那天晚上決定隱瞞下薛向東患重病的事實,他就放棄了繼續晉陞的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把101旅好好的管起來帶好起來也就能對得起薛向東的在天之靈了。

薛向東甚至指着包冠華的鼻子說你已經落伍了該告老還鄉告老還鄉把位置讓給年輕一代。

簡單的聊幾句,方成河馬上就進入了工作狀態。他帶了個機要參謀過來,是二師機關比較能幹的張威,也算是李戰的老熟人了。

從塔台前往停機坪,在嶄新的霸道4000車上,張威低聲向方成河彙報剛剛搞清楚的情況,道,“李戰帶飛的新飛行員叫薛正榮,是老旅長薛向東的兒子,包政委上個月親自去訓練基地把人要過來的。”

“嗯。”方成河微微點了點頭

他到停機坪的時候,正好看到戰機邊上李戰正在給一名年輕的飛行員講解動作,打着手勢神情嚴肅非常的專註,那年輕飛行員認真聽講的情況下有一些慌張的神色表現。

“殲十一B的飛控是很靈敏的,你操桿的動作一定要把握好尺寸,就像剛才的降落動作你推桿就有些大了,還有一個就是你握桿的手一定要穩住,你做機動是戰機在做動作不是你在座艙里做動作你肩膀晃來晃去幹什麼開賽車啊?我講的這幾點問題好好體會一下,明天繼續飛行一定要克服掉。”

李戰嚴肅的樣子讓機務組的官兵們都覺得害怕,大隊長從來沒有這麼嚴肅對待過誰,薛正榮來了之後一切就變了,李戰幾乎把所有的壓力都施加在了他身上。

“你是新飛的時候也一樣,不要給年輕人太大壓力,慢慢體會,飛一次有一次的感悟就是進步。”方成河說著走過去。

薛正榮馬上立正敬禮,機務組的官兵們也都停在手裡的活立正敬禮,機務組長要集合隊伍報告,方成河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繼續工作。

李戰向方成河敬禮,“方政委,你過來當旅長?”

他看到了張威,張威向他敬禮,他回了個乾脆利落的軍禮微微點頭。

“消息很靈通嘛。”方成河指了指停機坪後面的草坪,說,“我有話跟你說,把工作交接一下。”

李戰對薛正榮說,“你去找教導員,讓他帶去你研究飛參數據,明天把我提的幾個問題解決掉。”

還是給了很大的壓力,也是希望。

把飛行頭盔夾在肋下,李戰一邊摘白色勞保手套一邊和方成河往草坪那邊走。

“兩個事。”

他們之間不需要客套,方成河直接說事,“第一件,軍區關於你對你處理決定下來了,寫份檢討交旅黨委。”

“嗯?”李戰皺眉。

這算什麼處理決定,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李戰實際上已經做好了挨大過處分的心理準備了,正如師姐朱晴瑩所講的,最輕都是一個大過。對他來說最不能接受的是停飛,因此他最擔心的是不讓他飛了,而不是給予其他多麼嚴重的處分。

可是讓寫檢討書而已,這算處分嗎?

方成河說,“林主任在彙報里說是他沒注意腦門磕了一下,和你之間也並不存在個人衝突,而是對事情持不同看法,從而進行了一些激烈的討論。軍區根據林主任的報告給你定的處分。”

“林主任?”李戰更意外了。

他應該恨不得槍斃了我才對,怎麼會替我說話?

調查組的調查工作進行得很順利但也很艱難,無論詢問到誰,得到的答案都是主動承擔責任。林主任帶傷進行詢問,問得深了就什麼都問不到了。前前後後查了一周的時間才返回。

李戰以為會是一個讓他很難接受的結果,結果卻是薛向東順利的評為了烈士,而對任何人都沒有追究責任。

方成河冷笑着說,“你總以為全天下就你高尚。林主任和你父親的年紀差不多,你再怎麼著也不能對他下手啊,你這個臭脾氣改不掉以後早晚得出事!”

“我還年輕嘛。”李戰說。

方成河意外地打量着李戰,微微點頭說,“看樣子是完全恢復了,航醫室還是比較客觀的。”

如果沒恢復,航醫室不會給李戰出具放飛證明的。

李戰笑着說,“早好過來了。現在想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的,早晚都有那麼一天,早晚的問題。如果有得選,我也會選擇死在戰鬥中而不是病床上。”

“打住。”方成河抬手說,“我現在要得是你好好活着,把鷹隼大隊給我搞上去。我已經向軍區立了軍令狀,兩年之內要把101旅建設成為全軍最硬的藍軍部隊。做不到這一點我申請轉業把位置騰出來讓有能力的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