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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都在搞安全檢查,基地的氛圍相當的沉重,尤其是飛行員隊伍。

又正逢新一股冷空氣南下帶來大面積的降雨降雪,風呼呼雨瀟瀟夜裡小降雪,使得基地的氛圍更沉重了幾分。

飛鯊的教員學員們全部都是很有經驗的飛行員,他們非常清楚部隊的現狀。單從裝備而言,無論是空軍還是海航抑或是陸航,戰機數量極度短缺,尤其是缺第三代教練機,尤其是配屬給部隊使用的雙座戰鬥教練機。

齊空某部所使用的SU-27UBK是三百師移交過來的二手貨,在此之前三百師在過去的十年時間裡超高強度使用該機,而且經常外接給其他部隊搞訓練。結果是導致機體壽命提交消耗,到了今天已經開始出現機身結構強度引發的故障了。

饒是如此部隊依然捨不得把它們淘汰,因為飛機不夠!

殲-10有四個版本,分別是白板的殲-10、殲-10A、殲-10B、殲-10C,這四個型號是按照“小-大-小-大”這樣的規律來進行生產的。白板的殲-10作為定型後的第一批戰機僅極少數裝備部隊,經過技術沉澱和改進後形成成熟的殲-10A,然後殲-10A大批量生產。殲-10B是在殲-10A的基礎上進行的包括發動機、航電系統、機載雷達、進氣道在內的大改型號,生產了兩個團形成了成熟技術後,到了殲-10C就開始大批量生產。

這是殲-10系列戰機的發展規律,一小步一大步一小步一大步的穩穩推進慢慢形成一個家族。

可是有一個特別的地方是,在殲-10C進入大批量生產時期,殲-10S(殲-10A的雙座型)卻從來都是在開足馬力生產。

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的現象?難道等不及殲-10C的雙座型出來了嗎?部隊真等不及了,一些部隊的新訓工作已經嚴重的青黃不接,老飛退役新飛跟不上,主要原因就是沒有足夠的雙座機,極大的制約了訓練進度!

雙座型號的三代機開足馬力生產的同時部隊還對老舊的Su-27UBK、殲-10S進行壽命的延長繼續高強度使用,由此可見這些戰機的數量是多麼的短缺。

齊空某部那兩位犧牲的飛行員一定非常清楚部隊的實際困難,因此他們竭盡全力想要保住戰機,到了生命的最後也沒有放棄……

海司派了一個技術工作組下來飛鯊部隊調研。逢重大安全事故機關調研組下部隊是常態,狠抓安全教育是必然措施。

調研組組長是鐘鳴大校,他與老陳頭有過幾面之緣,到達當天顧不上休息就對老陳頭道出了此行的目的,“老陳啊,我這次下來一來是看看你們‘三一’險情的調查結果,二來主要是找李戰同志了解一些情況。”

“齊空的‘三一’事故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海司首長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整改措施來。”

老陳頭說,“整改是廠家的事吧,找李戰能有什麼用?鍾處長,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找他談沒問題,但是如果你要挖人我是堅決不答應的。”

“瞧你這話說得,我要他幹什麼,把這麼一個尖子放在機關那是浪費了。”鐘鳴心裡微微一驚,這老陳嗅覺很靈敏啊。

老陳頭眯着眼睛說,“你鍾處長管裝備測試驗收的,南航有一個大隊專門干這個工作,那個大隊是你直接分管的吧?”

南航某部有個飛行大隊專管裝備接受測試,是海航設置給廠家的最後一道標準線。

“是,但是我沒有挖人的意思。李戰這個同志什麼情況你很清楚啊,上上下下都盯着,希望他在你們飛鯊發揮更大的作用。我挖人海司首長也不答應啊,呵呵。”鐘鳴笑得多少有些勉強的。

擺了擺手,鐘鳴沉聲說道,“齊空‘三一’事故出事的是早年間引進的雙座蘇兩七,接到空軍通報後我們馬上進行研究,發現李戰同志有非常豐富的蘇兩七戰機使用經驗,單座雙座都很了解。”

“你直接說他在使用這款戰機的時候遭遇的險情多就是了,沒什麼好顧及的。”老陳頭說著點起了一根煙,給鐘鳴續上一杯茶。

鐘鳴笑着說,“的確如此,空軍傳言李戰同志是險情處理專家,一開始我覺得有些誇張,深入研究了他的履歷後發現一點都不誇張。我這次來是想看看他有什麼建議意見。你知道我們有不少殲十一A型戰機,有兩個團的蘇三零,齊空‘三一’事故這個前車之鑒必須重視。”

他感慨地說道,“八個一等功,不到四年的時間裡經歷六次一等、特等險情,加上這一次是七次了。海司首長甚至懷疑基層作假,結果一看檔案,原來是空軍那邊調過來的,這才信了八分。昨天夜裡海司首長親自給空司去電詢問李戰的情況,今天就派調研組下來了。”

如果不是有確鑿的立功檔案,誰會相信有這麼一個怪物飛行員。

“險情處理專家這個名號名副其實,至少檔案上是這麼體現的。”鐘鳴說。

老陳頭抽了最後一口煙,站起來說,“天賦極高的飛行員,走吧,看着人你就知道了。”

兩人也沒帶隨從,乘坐通勤車就往維修機庫去,鐘鳴奇怪地問道,“今天有飛行?”

“沒有。殲十一的隱患排查沒出結果我不敢讓殲十五上天。”老陳頭說。

“那這是幹什麼去?”鐘鳴拿手指了指車窗外,已經進入了外場,也就是飛行區。

老陳頭說,“去維修機庫,李戰在那裡。這幾天他都跟着機務的檢修飛機,給廠家的技術團隊噹噹參謀。”

“哦?”

這可讓來自大機關的鐘鳴感到意外了。

聽上去那位李戰同志是個很務實的飛行員。

鐘鳴和其他不認識李戰的一樣,認為手裡有八個一等功的飛行員了,在部隊里就算不能小酒喝茶小曲聽着,那地位也是很超然的。上到師旅長下到基層官兵的寵愛、敬愛、崇拜會形成一個只針對他個人的極為寬鬆的環境,不時的搞搞特殊那叫理所當然,偶爾的給上級出出難題那叫必然。

總而言之一句話,哪個部隊都會把這樣的兵當祖宗供着,八個一等功啊,那是真的會當成祖宗供着的,只要你不做嚴重違反紀律的事情,比如飄唱之類的,你可以打橫走。

這樣的“八個一”官兵才符合大家想象中的樣子。

到了維修機庫,看到的是一片繁忙。郁念東等十幾名廠家技術人員和十幾名機務官兵正各司其職地進行着檢測工作。當中的037號殲-7EGGH基本上就剩下骨架了,能拆的都拆了下來,看上去就像是散裝狀態的變形金剛。

“大工程啊。”

鐘鳴是技術出身,掃眼就看出了門道來,問,“你們有能力進行這樣的全面檢測了?”

“只能對這架飛機做這樣的檢測排查,廠家來了十幾名技術骨幹。”老陳頭指了指那邊的一個角落,引着鐘鳴走過去。

靠牆壁的角落那裡,照明燈亮亮的,郁念東和彭楚彬蹲在那裡就着一個放在油布上的線路板緊張地討論着什麼,還有一名很年輕的穿機務工裝的少校,勞保手套也沒戴,手上都是油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