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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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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愕中,陳容怔怔地抬起頭,就着星光,看向那張俊美沉凝的臉。

在她的目光看來時,冉閔墨黑的雙眸,直直地盯着遙遠的天邊,沒有理會她。

陳容收回目光,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嘴角,慢慢揚起了一抹笑容,這笑容,似是譏嘲,似是得意,似是苦澀,似是無力......

她張了張嘴,終於應道:“是。”

一聲應下,冉閔右腳一踢,胯下的火龍馬開始加速。

這火龍馬,實是天地間少有的極品駿馬,它全速奔行時,如奔雷,如閃電,迅捷之極

陳容窩在他的懷中,咬着chun,努力地讓自己不想去被堅硬xiong甲摩擦的肌膚。

好一會,她低聲問道:“這次是去哪裡?”

“洛陽。”

洛陽?

陳容一怔。洛陽啊?這一去,豈不是要很久很久?豈不是說,她再次回來,或再次聽到南陽城的消息時,已經物是人非?便是那個從來不需要她參與的白衣翩翩的謫仙,也有了屬於他的結局?

很久很久後,陳容低聲回道:“是。”

就在這時,冉閔冷笑起來,“阿容便不擔心,你回來時,王七郎已被慕容恪所殺?”

幾乎是這句話一出口,他便悔了,於是他緊緊閉着薄chun,生起自己的悶氣來。

陳容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她垂下雙眸,輕輕的,果斷地回道:“琅琊王七,並不是無能之人。將軍,這世上,慕容沐怕的不止是你一個”

這一次,她的聲音一落,冉閔已是放聲大笑。

笑着笑着,他聲音一收,濃眉一軒,喝道:“以後,不許再想他”

陳容垂眸,好一會才應道:“是。”熟悉他的xing格,知道這個男人的心xiong,並不是那種可以撐船的陳容,又喃喃說道:“陳容雖是nv人,也是敢作敢為的......我不會再想他。”便如,不會再戀着你一樣。就算呆在你的身邊,就算與你朝夕與共,我也不會再戀着你,不會

聽到她這個答案,冉閔才哼了一聲。

兩人一騎,還在向前奔去。

漸漸的,月上中天。

就在這時,火龍馬突然間,於急速奔行中人立而起,仰天長嘶

冉閔沉喝一聲,“有埋伏”

喝聲中,他俊臉沉寒,眼中殺氣畢lu,那握着韁繩的手,也五指成勾。

陳容在聽到他這句話時,臉孔則是一白,她朝馬側看了一眼,那裡,沒有他的兵器。

有了火龍馬,有了兵器在手的冉閔,是威殺無敵的天王。可是,如果沒有武器在手呢?......如果不是為了尋她,他那兵器,是片刻不會離手的

就在陳容沉思時,沉着一張俊臉的冉閔,回頭瞟了她一眼。

就在他回頭時,陳容抬着頭,她對上星光下,他那沉寒如冰的雙眸,低聲說道:“你的馬神駿,必能衝過去,將軍,你把我放下馬,輕裝簡騎地,必能沖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冉閔驚愕的目光中,她輕聲說道:“你不用擔心我。”

這一刻,她的眼神,十分十分明亮,十分十分溫柔......

冉閔明顯被感動了,他盯着陳容,低低地說道:“你這個xiǎo姑子。”嘆息中,他在她的臉上輕輕撫了一把。

轉眼,他背對着陳容,策馬向前緩緩而行。

這時的陳容,低着頭,嘴角,慢慢浮起了一抹冷笑。

她就知道,在這種時候,只有這樣的一句話,才能讓他動容,才能讓他最大限度地保護她才能讓這個心如堅鐵,不管最後對她是留還是棄,都銘記於心......這種銘記,有可能會是一生

星光如水,銀月如勾,兩人一騎,緩步而行。

走了一百步不到,冉閔突然暴喝一聲,“駕——”喝聲中,他腳尖一點馬腹。

隨他多年,最是明白他心意的火龍馬,頓時縱躍而起,騰空而行

這一瞬間,馬作閃電,其行如風

他地發作十分突然,兩側的草叢中,傳來一連串的吆喝聲,“攔下他,攔下他”

這口音,是胡人的,還是鮮卑胡人那一族的。

吆喝聲中,嗖嗖嗖,上百人於草叢中,同時舉起長弓,箭發於弦

嗖嗖嗖嗖......

風聲中,箭下如雨向著冉閔和陳容鋪天蓋地地襲來。

幾乎在那胡人的喲喝聲出口的剎那,陳容想起一事,突然掙開冉閔的摟抱,以最快的速度解下了自己的淺藍偏紫sè外袍。

然後,她把衣袍扔給冉閔,叫道:“將軍,這個可用”

一句話吐出,冉閔哈哈大笑。

而就在這時,箭雨已至。

只見冉閔左手策韁,右手抓着陳容那外袍,便是一陣急甩。

外袍如帳蓬般張開,被風吹得鼓起,呼呼作響的風聲中,箭雨還沒有shè到,便被外袍擋開。

冉閔的功夫何等了得?到了他這種地步,已是落葉摘huā,皆可傷人。只甩了兩下,他便把那衣袍甩得流轉之極。

於是,不管兩側的箭雨如何密集,如何凌利,他手腕一抖,鼓聲帳蓬的nv式外袍,便把那些箭,穩穩地攔截下來。

而這時,他跨下的火龍馬,正在如風,如電般的急沖。

只是二息不到,火龍馬已衝到了箭雨之前,漸漸衝出了埋伏圈。

胡人的伏兵顯然急了,一個嘶喝聲傳來,“廢物這麼多人,都對付不了一個抱着nv人的石閔shè再shè~”

饒是那嘶喝聲不絕,那箭雨如林,可那鼓了風的衣袍,已是穩穩地護着二人一馬,向前急沖。

轉眼,火龍馬衝出了包圍圈。見到他衝出,一個唿哨聲響,百來個胡人從草叢中一衝而出,向著冉閔撲來。

冉閔卻是仰天大笑着。

笑着笑着,他回頭瞪向那些胡人,暴喝道:“有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慕容律,回去告訴慕容恪,叫他洗乾淨脖子在南陽城外等着我”

說到這裡,他再次仰天長笑起來。

笑聲中,二人一騎,已一衝而出,捲起漫天煙塵,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胡人們追了一陣,發現根本追不上後,便停下腳步面面相覷。幾乎是突然的,那個慕容律怒喝道:“都是你這個奴才,說什麼帶多了人突然被發現,反而打草驚蛇。狗才,要是剛才來個千箭齊發,怎麼會跑了他石閔?”一邊罵,他一邊長鞭一揮,朝着一個漢人長相的文弱士人沒頭沒腦地打去。

火龍馬一陣急馳,衝出了幾十里後,冉閔吆喝幾聲,令它慢慢停下腳步。

他翻身下馬,伸手對上陳容,“下來。”

陳容知道,他這是想讓火龍馬休息一下,連忙應聲跳下。

就在她移了移,想跳到一個空闊所在時,冉閔眼睛眯着,也移了一步。

呼地一聲,陳容縱身跳下,卻穩穩的,跳入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砰地一聲,陳容的xiǎo鼻子,扎紮實實地撞在那堅硬的xiong甲上,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冉閔可沒有發現這一點,他伸臂摟着她,右手撫着她的長髮,低低地說道:“陳氏阿容。”

“恩。”

“你方才,為何令我一人逃命?難不成,你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