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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證一起專的,懷有百帳部的劉廣信六這日他正有恃無恐地等待着曹元忠的回復,忽然郭漳闖了進來,將他請到了張邁面前。..儘管是第一次見到張邁,但見到他的氣派,劉廣信幾乎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在這一刻,還敢這麼對我的。大概也就只有這個人了。”劉廣信心想。

果然便聽郭漳道:“張大都護面前,還不行禮!”

劉廣信心想果然是他,行了禮後道:“原來是張大都護,失禮,失禮。只是不知道張大都護召小人到此所為何事。”雖然有些意外有些怕。但他還是保持了慣有的油腔滑調。

張邁道:“聽說百帳部出於大唐百帳守捉駐軍。”

劉廣信道:“聽老一輩人言道。確實如此。”他欺曹元忠年輕,在曹元忠面前能夠夸夸其談,但在張邁面前卻顯得謹慎,不敢太過胡言亂語。

張邁問身邊的楊易:“什麼是守捉?”

楊易嫻熟大唐兵典,答道:“我大唐之戍邊者,總者為道,次之者為軍,再次之者為城、為鎮、為守捉。設守捉之地,常為邊關之要害又在邊遠者。守捉之長官,名曰守捉使。”

張邁道:“這麼說來,那就是大唐軍人之後了。”

楊易道:“不錯。”

張邁又說:“聽說百帳守捉之後人雖然從了胡俗,但仍然遵奉歸義軍節度使曹議金曹令公之帥令。”

劉廣信心想這倒沒什麼可隱瞞的。也無可推託,就道:“是。”

張邁道:“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改革的只是軍事,為的是在亂世求生存,戰國群雄並不因此就將他當做胡蠻,百帳守捉的後人稱部,那也只是迫於形勢,沒什麼大不了的。曹令公宗奉唐室,百帳軍既然是唐軍之後,又能遵奉大唐歸義軍節度使的號令,那也就仍然是大唐的忠臣赤子。”

這時《安西唐軍長征妾文》已經流傳甚廣,這種通俗,在下層百姓中最有傳播力,所以劉廣信不但知道他的名頭,也從變文中揣摩到了張邁的性格,知道他最崇拜大唐,也喜歡人崇拜大唐,所以便接口道:“大都護說的是,我們百帳守捉從來都是宗奉大唐的忠臣赤子。..”

張邁道:“聽你這麼說,那麼百帳軍也就仍然承認自己是大唐軍民了。”

“這個當然。

張邁原本臉色甚和,這時卻忽然作色怒道:“既然如此,那你們怎麼還敢背叛國家!”

劉廣信沒想到他臉色說變就變。慌忙道:“哪有此事!”

“沒有此事,你不是對曹元忠威脅說什麼若不給你們一萬石糧草,你們就要去投秋銀這不是叛國是什麼!”張邁厲聲喝道:“你可知道對叛國違法之人,我是怎麼處置的么?”

劉廣信被喝得汗水涔涔而下,如果是在曹家將領面前,甚至在曹議金面前他都不至如此,因為他非常清楚曹議金要什麼,也清楚曹議金怕什麼,但對眼前這個張大都護他卻捉摸不透,如果《安西唐軍長征變文中》講的故事都是真的話,那這個張特使簡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殺了自己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緊張之中忙說:“不是這麼回事,不是這麼回事,我們要一萬石糧草。只是族人遭災,絕對沒有威脅之意。”

“沒有威脅之意?”張邁語氣稍緩,但目光仍然凌厲:“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劉廣武的意思?還是百帳軍全體的意思?”

劉廣信忙道:“這是我們盟長的意思。也是全族上下的意思。”

張邁道:“如果劉廣武和你的族人就在你面前,你還敢這樣說么?”

劉廣信心想難道你還能將他們叫過來對質不成,就道:“當然。”

“那好。”張邁道:“劉廣武還有你們的族人現今在哪裡?你就帶我去見他們。”

劉廣信一驚:“大都護你”你要去具我們盟長,還有我們百帳部?”

“當然。”張邁道:“我既是安西大都護、四鎮節度使,本來也管不到這裡,但我同時也是朝廷特使,百帳軍既然是大唐子民,你們遭遇了災禍我作為欽差自然要從權去那裡巡視一番。..如果是真的受災,就算曹令公一時調不出錢糧來,我也會設法幫你們渡過難關。說吧,如今百帳軍在哪裡?劉廣武又在哪裡?”

劉廣信聽得又驚又疑,可還是不大敢相信張邁真會去巡視百帳部,說道:“如今我部正在瓜州大澤之北。離這裡有近兩百里路程,只怕瓜州戰況危急,大都護未必脫得開身。”

張邁道:“國家以民為本,如果你們真的遭災,我不會坐視不理的。走吧,帶我去瞧瞧。”

劉廣信大驚:“現在?”

“當然是現在。”

就這樣劉廣信便被張邁帶了出來,他驚訝地現自己被一支部隊擁着。雖然安西軍給了他一匹快馬,但前後左右都有人監視,根本就沒法異動,劉廣信甚至沒能看明白自己所處軍隊的規模,只知道前後左右都是人,而且個個衣甲鮮明,兵器齊備。看起來竟然都是精兵!而且是純粹的騎兵!精銳精騎!

從前後馬蹄聲震響聽來。至少有六七千匹馬。

他忽然害怕了起來,完全搞不懂張邁的意圖,跟不知道這個舉止“深不可測”的張大都護究竟擁有多少兵力,再想想《安西唐軍長征變文》中所描述的種種厲害豐跡,心中更是怕得厲害!難道變

劉廣信根據日落日出來判定,這支騎兵先是走出常樂西門,跟着折而向北,雖然有時候會向東,有時候會向西北,但大的方向基本是向北的。

“他們要去瓜州大澤,他們真的要去瓜州大澤!”

部隊走得很快,每天都要在馬背行軍走大概四個時辰,這種長途奔走最考驗一支部隊的忍耐力。劉廣信自己也都已經被顛簸得不行,但是他每天醒來,卻都現周圍的青年漢子個個精神奕奕。

“這支部隊絕對是一支強軍!”三天的行軍讓劉廣信不但看到了這些士兵的體力,更看到了這些士兵的意志力!這些都不弱於百帳部最強悍的勇士甚至猶有過之。

那不弱於歸義軍精銳的裝備絕對遠過百帳部,而那令行禁止的組織力更非百帳部所能及。綜合這些以後劉廣信就判斷;如果這支軍隊有與百帳部一樣多的人不!只需要有百帳部一半的人,百帳部就不是這支軍隊的對手!

在越過一片南北寬約三十里的沙漠以後,劉廣信見到了一個熟悉的景象一一片大水!

這是一個內6湖,是在張邁前輩子那個時代已經消失的水域,但在這個時代它的面積卻接近青海湖的一半!

在離常樂數日路程的地方,唯一有這樣一片大水的存在就只有瓜州大澤!

“他真的要帶我去找盟長,帶我回百帳部!”

劉廣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這個判斷,可偏偏又不得不相信!

何春山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夠將假話說得讓天下人都相信;而張邁也有一種能力,就是他說真話的時候在一開始大多數人總覺得他在扯天方夜譚可等到張邁所說的話成為現實,那些原本不相信他的人才忍不住目瞪口呆!

而張邁的真話,其威力卻又十倍百倍於何春山的假話!

在大澤之旁的西南角,有着一座舊玉時關城,這本來是中國西北第一級的邊關,因此唐詩屢有歌頌此關者,一句“春風不度玉門關”讓所有漢文化圈的人都知道西北有這樣一座要塞。但如今因為道路的移改以及防禦方向的變異,這裡已經不被曹議金當作一等一的邊關,不過由於關城夯造得十分牢靠,百年之下仍然屹立不到,所以歸義軍也就在這裡安置了少量兵馬作為北部的一個據點,用以監察澤北胡民的動態,其對曹議金的作用,大概類似於天經所設的天文觀察站。

張邁抵達時,關上只有幾十個歸義軍的老弱守軍,秋銀戮力於南部。也根本沒關注到這座地理既偏,又沒有大量兵力的偏遠關城。

百帳都有時候游收到附近,也會進來躲避風沙,守軍與這些部民也都和平相處,似乎這裡根本就不是一個要塞,而只是一座迎來送往的不防之城。

現南方開來這樣一支數千人的部隊,關城上的老兵們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張?那是什麼啊!”

他們連生了什麼事都沒弄明白,自然也就更加不可能做無謂的抵抗。

龍駐府不費吹灰之力就接掌了玉門關,張邁下令楊易進駐關城,衛飛帶着玉門關的老兵去控制關城內的水源。張邁又令郭漳:“慕容老最北面的一座暗倉就在這附近,你去找一找。”

至於其他兵將則各自休息。

第二日全軍恢復體力以後,張邁才叫來劉廣信,道:“你說百帳部在大澤之北,我想離這裡已經不遠了吧。”

“不”不遠了。”劉廣信本來伶牙俐齒,這時說話卻變得有些結巴。

一個只靠一張嘴巴混飯吃的人,在一個以行動說話的強者面前通常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張邁總是以他的種種行動來證明:他說的話無論是多麼的英謬,他許下的承諾無論是多麼的荒誕,到最後總會變成事實!

“那好。”張邁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帶我去找百帳部,第二,帶劉廣武來見我。你覺得哪一個你能做得到,就選哪一個。”

他沒有高聲亢語,但所說的話卻不容劉廣信置疑!而且經過這幾日以後,他已經不需要出言來威脅劉廣信了。說什麼“不然我就將你怎麼樣”的話了。

“大,大都護”劉廣信結結巴巴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不是說你們遇到極大的困難了么?我來這裡,就是要幫你們解決困難,然後”張邁緩緩道:“我要你們重新投入大唐的懷抱一完全地、徹底地投入!”

今天寫的這幾章,只有最後這章寫作時的狀態是比較滿意的只用了一個小時就一氣呵成,就像我也在大漠做騎兵馳騁一樣。文字少了些。卻也不想注水,而且不想延下去。就讓它保持這樣的氣勢吧。

新的單位已經出了召集,明天要去上班了好像,所以像這樣可以整天用來碼字的機會,以後很少會有了吧。

不管怎麼樣,對《唐騎》,我會繼續努力的。

循例呼喚一下月票,今天四更啊,現在才二十幾張月票,似乎有點寒磣,所以手頭還有月票的朋友。砸出來鼓勵鼓勵阿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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