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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千人都奔城門而去,團聚在起,數千人的陣勢要想師刪合需要不短的時間,秋銀當然不會允許,但這時肅州軍卻是因為張邁的激勵而活躍,或幾個人一起,或十幾個人一起,重砸兵器配合鉤鐮槍再配合橫刀、斧頭、槍矛,重砸兵器砸人砸馬,鉤鐮槍鉤馬腿,橫刀槍矛便殺人,三五個人便可為一組,十幾個人便可為一群,三三五五地散布在玉門關城門外,就如同一塊塊的岩石一樣消解着秋銀那洪水般的攻勢。..

秋銀知道不能讓這種集結繼續下去,因此下令猛衝,而張邁更加明白這個道理,除了鼓勵城門外的肅州軍外,哥碩更來回奔走,指揮弓弩手以遠程攻擊武器壓制甘州回訖,為肅州軍的重新集結創造時間。

這個局部戰場上甘州回訖仍然佔據上風,肅州軍本有五千多人。其中精銳甲士二千人,但陣勢已被衝散。聚集在城門外的主力只有百個甲士,外圍則是見眾來奔的二三千人,秋銀聚在這一塊的騎兵多達萬人,兵力上絕對佔優。

可是玉門關城門雖闊,畢竟不可能一萬人同時沖近,而在玉門關的右短城牆雖是成段的崩塌,慕容春華卻又已經壓制住了甘州回訖的左翼。西面慕容歸盈的主力鐵蹄聲越來越近了,秋銀知道成敗在此一瞬,同樣也布督戰號令,“給我衝上去,回頭者殺!”

他的近衛部隊變成了督戰部隊,持弓指定了前面的將兵,果有稍稍退卻者被當場射殺,甘州回訖眼見後無退路,不得已拚命向前,騎兵的壓迫力畢竟遠勝沒有結成密陣的步卒,集聚在一起猶如一塊塊的山石巨岩猛向城門壓來,肅州軍阻攔不住。紛紛向兩旁潰退。

張中謀畢竟是個書生,只覺的胸口彷彿被重物壓着。整個人幾乎都喘不過氣來,見勢不妙,叫道:“大都護,擂鼓召春華將軍來援吧,再遲只怕就來不及了!”

張邁舉起望遠鏡,見西面的沙塵已近,叫道:“不,再堅持一會。我這次要的不是大勝,是全勝!”

向下一看,只見石堅石拔就站在城門樓下,因前面還有幾層肅州軍所以敵人暫時欺不到他們身邊,張邁拔出赤緞血矛,對着下面叫道:石頭!”

叫了幾聲,石拔依稀聽見,一抬頭,張邁便將赤緞血矛擲下,剛好插在石拔身旁,這時正是大亂戰中,城頭箭如雨下,飛標亦不時射出。..落下一根長矛也沒多少人覺。石拔腦子甚活,已經明白張邁的意思,拔出了赤緞血矛,塞在石堅手裡說:“大哥,高高舉起往前沖!”

石堅有些懵懵地道:“什麼?”卻還是順手接過赤緞血矛來,高高一舉,石拔大叫了起來:“大都護。大都護!大都護,大都護”。

血矛落下只是一瞬間,如此高高舉起,又被石拔一叫,戰場上許多人都望過來了,石堅身材較矮又沒騎馬,這時將赤緞血矛舉起除了近在咫尺的人外沒一個看得見他。眾人只是望見了象徵著張邁的赤緞血矛。紛紛跟着石拔大叫:“大都護,大都護!大都護,大都護!”

先是十幾個人呼喊,跟着是幾十個人,跟着是幾百個人,最後數千唐軍同時齊聲呼喊,那三個字的節奏彷彿有某種魔力一般,在頓挫抑揚中讓所有唐軍將士熱血沸騰起來。

數千人再一次朝這裡集聚,這時從眾心理已經爆,在那三字口號之中連許多肅州將士都莫名其妙地陷入癲狂,一些人奔到了胡馬跟前被活活踩死,可後面依舊繼續湧上,也不知道是由於他們本身已經喪失了判斷力,還是因為前面的人在往前面沖後面的人又湧上來,以至於他們身處“人流”之中不得不往前。

這種人群集聚讓這個小小的戰場空間里擠滿了人,城門之外便有了個一個模樣怪異的人群,便如數千隻螞蟻抱在一起準備滾過火海一般。這種反回到動物本能的陣勢註定了最外圍者必死無疑,而身處其中的大部分人卻還是可以活下來,這是冷兵器時代才有作用、特定戰場上才可能生、根本無法預先操練的蟻球陣。

在這個混亂的戰局中只有很少的人能夠保持平靜,比如龍拍龍岩父子。他們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的手下都變得好像野蠻人一樣,因為他們根本不理解這種用命來拼的戰爭!他們以為自己是明智的,但同時又明顯地覺察到自己和這支軍隊已經完全格格不入了,他們自以為是冷靜,可是和奮不顧身的戰士們相比他們其實是怯懦!

戰場之上,裹足不前一這是最讓人看不起的!

龍拍心頭一顫。..知道自己已經喪失了對這支部隊的控制集!

他在唐軍中賴以保生存博富貴的籌碼沒了!

城頭哥碩大叫:“除了這塊地方,其它地方給我他奶奶地射”。

這時甚至都顧不得精準或者節約了,他自己在機動之下也拿起了一把大刀猛拋出去洞穿了一個。回訖騎兵,這拋刀術乃是他的兒心了一,不討用橫刀來當標槍來用那真是大昂貴但這個。時候,連命都要拿出來拼。誰還有心思計較這些?

那可真是一場箭雨!一片刀罡!血腥在凝聚,無數死神在戰場上空盤繞,為無數人打開了通向彼岸世界的大門!

饒是如此,甘州騎兵還是戰局優勢一儘管這優勢已經被削弱了不少。

先鋒騎兵離開赤緞血矛越來越近了。這赤緞血矛在鼓舞着唐軍的同時。也激了部分回訖人的野心:“奪取血矛!活捉張邁!奪取血矛,活捉張邁!”

胡騎猶如烈火一般燒破一層又一層的蟻衣,濺起的鮮血離開赤緞血矛越來越近了!

慕容春華在遠處望見大吃一驚。他也以為張邁就在那裡,正想拋棄面對回訖左翼優勢,急急要橫過來救駕時,肅州軍中又出變化。

“大都護”渾身浴血的金瓜武士寰建男衝到了最前,他的頭盔都沒了,上半身的盔甲也全部卸掉,甚至連衣服都撕裂了垂在腰間,上半身赤條條的,揮動着金瓜銅錘。整個人擋在了赤緞血矛十步之前,左一錘右一錘地亂砸,有一次因為力量太大再加上借勢竟然將一匹馬給橫掃砸倒。馬上的將士凌空飛出了好幾步,而竇建男虎口崩裂鮮血長流也全然沒有感覺。

“有我在這裡。休想過去!”

沒人聽見他的呼所,但所有人都目睹了他的神勇,數十名河西勇士圍了上來

“保護赤緞血矛,保護大都護!”

缺口被這股拚命的勁頭給堵上了,胡騎前鋒和赤緞血矛的距離從此無法縮短!

勇氣鼓起來後就泄不下去,數千人聚集起來之後,一些人死了也不倒下,因為被前後的人群擠壓着。這哪裡還是戰鬥呢,這是在生死線上掙扎,數千人形成了一個不倒的肉盾。讓秋銀無法再寸進!

近了,近了!

咦嚙撻

一堵矮崗之後,數千騎兵終於沖了出來!當先一騎乃是曹元忠!

然而這數千人不是全部。而只是先鋒!

“來了,來了!”

城頭唐軍將士大叫着!

“來了,來了!”

城下回訖騎兵驚呼着。

同樣的一句話卻叫出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情緒,前者是歡悅振奮,而後者則是驚慌失措!

中軍雖佔上風一時無法近前。左翼已被慕容春華衝擊到失敗的邊緣,而右翼

那是豹文山部,他們的人雖然驍勇,可是他們的裝備與組織卻完全跟不上!加上在第皿次阻擊中他們已被楊易打怕,而對面衝來的又是唐軍兵力上的主力。面對着五六倍於自己的敵人,回訖軍的右翼在接鋒的那一剎那就全線崩潰!

“完了!”

從西面來的唐軍兵勢有如山洪,一下子就衝垮了右翼這片爛泥,張邁放聲大笑,旁若無人地大笑,毫無保留地大笑,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安西成功了,大唐成功了!

他下令:“擊鼓!鳴號角!”

不是求援的鼓聲,而是全面進攻!

“殺啊”。

“殺啊!”

那是唐軍的高呼,迴繞這邊已經完全沒法出這樣的叫喊了。

秋銀全身震顫着,知道全身而退已經不可能了,右翼已經全線崩潰,左翼也被慕容春華踩得即將糜爛。現在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保命!

“走!”

這已經不是撤退。這根本就是逃命了!

“沖!”

石拔大叫着,石堅大叫着,哥碩大叫着,連一向斯文的張中謀都大叫了起來!斯文人到此不再斯文,河西也好,安西也好,文也好,武也好,這時候都只有一個念頭:追逐勝利,追到敵人徹底滅亡!

肅州士兵許多人都淚流滿面,他們舉着刀,舉着盾,舉着斧頭。舉着長矛,不再是防守,而是撒腿向敵人衝去!

面對回訖的中軍,河西漢家男兒也反攻了!

竇建男卻摔坐在地上,他已經沒力氣追殺敵人了,混亂中一個人挽,住了他的左手,扶着他起來,宴建男轉頭一看,竟然是石堅。

“走!”石堅說,“咱們打下的局面,別讓別人搶了功勞啊

竇建男哈哈笑了起來:“不錯。不錯”。他丟掉已經拿不動的金瓜銅錘,撿起一把刀來,和石堅挽在一起,兩人一個高一個矮,有些踉蹌地隨着人流奔向敵人!

前方其實已經沒有敵人,有的只是一顆顆等待他們去摘取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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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是昨晚的,晚上我回來繼續碼!唐騎威武,國慶節威武!呼呼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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