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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夫子不無意外的瞥了他一眼:“還算有點見識,不錯,這就是人心布偶,只要我一個念頭,他們所有人都會瞬間暴斃!”

林逸眼皮一跳:“你倒是真下得去手。”

他料到了對方會拿凈土城民眾做威脅,但是手段弄得這麼簡單粗暴,還是頗有些出乎意料。

人心布偶,顧名思義,就是在人心臟處種下布偶,以此來影響操控人心。

郭夫子能夠掌控住凈土城幾十萬人的人心,一方面固然是他給眾人畫的大餅,確實令人心動,不說背後付出的代價,至少實實在在讓眾人吃到了紅利。

另一方面,則是靠着人心布偶潛移默化的影響。

而這,僅僅只是人心布偶的一部分,其更大的價值,乃是埋在每個人心臟處的遙控炸彈。

一個念頭便令凈土城全城暴斃,郭夫子這話倒還真不是吹牛逼。

郭夫子冷哼道:“無毒不丈夫,身為棋子就得有棋子的覺悟,老夫身為操盤的棋手,容不得那麼多婆婆媽媽!”

“現在該輪到你來做選擇了。”

“幾十萬人命現在就捏在你的手裡,你要麼老老實實放開老夫,識相一點滾出凈土城,要麼讓幾十萬人一起陪葬,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這份因果!”

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控制聲音。

離得最近的幾個凈土城民眾,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頓時個個面露驚訝,忍不住懷疑自己耳朵是否出了什麼問題。

林逸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就這麼公然人設崩塌,真的好嗎?”

前一秒還是盡心竭力創造出一片凈土,給幾十萬民眾帶來美好生活的光輝夫子形象,結果下一秒直接就拿這幾十萬人當人質,前後反差之大,實在令人瞠目結舌。

郭夫子卻是一派自信篤定。

“這就不需要閣下杞人憂天了,老夫只要隨便說上幾句話,他們立馬又會成為我最虔誠的死忠,你信不信?”

言語之間,毫不避諱近處眾人震驚的目光。

這是他們萬眾敬仰的郭夫子?

該不會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吧?

惟獨士無雙一臉玩味。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郭夫子壓根就不是一個什麼偉光正的人物,換句話說,郭夫子真要是跟他在人前表現出來的那樣,永遠都是一副偉光正的形象,那就不會進入她的考察名單了。

畢竟她核心考察的是此人的上限潛能,而不是人品好壞。

郭夫子刻意在她面前展現出這一面,顯然也是看準了這一點。

說白了,他正是在用這種方式炫耀肌肉。

林逸聞言抬了抬眼皮:“你到底能不能蠱惑住他們,我並不關心,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邏輯,居然讓你覺得用這幾十萬條人命就能拿捏住我?”

郭夫子的策略,說白了就是道德綁架。

只要林逸不低頭認慫,幾十萬條人命的因果就要掛在林逸的身上,但凡心腸稍微軟一點的,甚至還會留下心魔。

以後再想在實力境界上有所突破,那可就難了。

不過道德綁架想要成功,有一個最重要的前提條件,那就是被綁架的這個人,必須有相當程度的道德包袱。

一旦不滿足前提條件,那麼這個策略必然百分百失效,甚至反而會變得有點搞笑。

現在的問題是,林逸到底有沒有那麼高的道德水準?

郭夫子瞥了不遠處怯生生的小丫一眼,語氣篤定道:“本來老夫也不能確定,不過既然你會出手救她,那就說明,這幾十萬條人命在你心裡的份量絕對不低,你不敢賭,你也賭不起。”

“是嗎?”

林逸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手中魔噬劍直接朝着郭夫子的脖頸就削了下去。

郭夫子壓根來不及反應,半個脖子就已被生生切開。

鮮血瘋狂從大動脈噴涌而出,其噴洒出來的形狀,甚至就連郭夫子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

與此同時,被割開的氣管發出破風箱一般的撕拉聲,令人頭皮一陣陣發麻。

來自死亡的恐懼,如同潮水洶湧而至,瞬間就將郭夫子徹底淹沒。

他死死看着身側的林逸。

打死他也想不到,林逸竟會如此乾淨利索的下手,凈土城幾十萬條人命,在其眼裡竟然真就如此不值一提,連多猶豫一秒鐘都嫌浪費!

關鍵是,即便此人真的毫無道德,真的不把凈土城幾十萬條人命當一回事,可那份背後的因果怎麼說?

幾十萬條人命的巨大因果,林逸也能無視?

郭夫子打死不信。

正是因為不信,他才如此篤定林逸一定會被自己拿捏。

結果就被打臉了。

關鍵這一波不僅是打臉,連帶着他的命也一併搭進去了,且不說林逸之後會怎麼樣,他郭夫子可是實實在在把自己給賭進去了啊!

“我這就死了……”

郭夫子意識迅速模糊,墮入黑暗。

不過緊接着下一秒,林逸的聲音忽然再度響起:“看來你的意志也沒有那麼堅定,我還高估你了。”

“啊?”

郭夫子一個激靈猛然睜眼,眼前所見跟之前並沒有絲毫的不同,魔噬劍劍刃依然加在他脖頸上,冰冷而危險的觸感無比真實,但他的脖子並沒有被割開,僅僅只是多了一道並不深的血痕。

剛剛的一幕都是幻覺?

怎麼可能?

身為操控人心的高手,郭夫子本人就是幻術這一塊的行家,對於幻術的抗性也遠在一般修鍊者之上。

至少在罪惡國界的一畝三分地內,他不認為有人能夠用幻術完全蒙蔽住他,除非對方是罪惡之主。

可眼前真真切切的景象,證明了剛剛他所看到感知到的一切,全都是虛幻。

尤其林逸這句話,也是鐵證。

“你詐我?”

郭夫子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

雖然他已經可以肯定,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象,他本人並沒有真的受傷,也並沒有實質上損失任何東西。

換句話說,他與林逸這場用他自己性命和凈土城幾十萬條人命的對賭,還沒有落下帷幕,他並沒有輸。

一切都還沒有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