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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以摩根家族為首的紐約銀行團如何彈冠相慶,但謝菲爾德一想就明白,多年夙願得以達成的喜悅,他把這個時間留給小摩根本人,自己則還有另外的事情。

美聯儲的意義當然是前所未有的重大,甚至可以說是改變了合眾國的歷史,但是要改變世界歷史,這還要看奴隸主能不能把波斯灣抓在手中,如果能,美聯儲這個牌子最終花落誰家,還是值得商榷的事情。

謝菲爾德以私人名義,邀請財政部長麥卡杜和戰爭部長小牛頓,來到華盛頓這邊的莊園做客,還有一個關係很近的人同樣在邀請當中,他就是富蘭克林羅斯福。邀請富蘭克林羅斯福,第一是因為他是海軍部的副部長,但還有第二個原因。

在歷史上,現在坐在謝菲爾德面前的麥卡杜,長期擔任民主黨領袖,是富蘭克林羅斯福之前,民主黨對陣共和黨的主要候選人。在富蘭克林羅斯福執政的第一個任期,也是幫了富蘭克林羅斯福很大的忙。

以現在的走勢來說,麥卡杜以後和富蘭克林羅斯福肯定會有所交集的,現在提前見面也算是磨合一下,至於最後一個原因,和目前的世界大戰有關。

對麥卡杜,謝菲爾德表達了對這位財政部長的祝賀,祝賀有兩點,第一點是美聯儲的成立,另外一點就是提前祝賀麥卡杜第四次募集協約國貸款成功,雖然對後者奴隸主並不感冒。

“威廉,你一直對貸款方面的事情十分謹慎,其實我無法理解,你在金融問題上的保守態度,想想那巨大的收益,這不單是對銀行家,甚至對全國很多公民都是好事。”麥卡杜高興的接受了謝菲爾德的祝賀,卻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吉布斯,我雖然也開銀行,但一直以實業生產為主。”謝菲爾德笑了笑解釋道,“這可能就是有所取捨吧,當然還不僅僅是這一個原因。”

“是什麼原因?”麥卡杜不解的道,“難道真相是有人說的,你怕貸款收不回來。”

“那倒不是,怎麼也會收回來一部分的,不可能全部收不回來。”謝菲爾德算是從側面證實了這種說法,然後閉口不言,等到僕人把晚餐端上來後離開,才衝著戰爭部長小牛頓開口道,“戰爭本來就是有風險的事情,戰爭部長先生,我們的參戰計劃怎麼樣了?是不是在按部就班的進行?”

一下子把話題引到參戰的問題上,富蘭克林羅斯福忍不住開口道,“威廉,你的思維太具有跳躍性了。”

“一點也不!”伸手拿起來香檳抿了一口,謝菲爾德微微搖頭道,“讓我們直白一點說,正式宣戰那一天聯邦政府肯定會說,為了制止戰爭、保存文明、維護民主什麼的話,但是那都不是重點,不太重要的重點是,再怎麼說我們國家也是以英語文化為主,心裡就算是不願意,最終也是要站在英國人一邊的。真正重要的是,國內的大企業、銀行家,甚至為數不少的公民,已經為協約國貸款一百多億,這還不算馬上到來的第四次募集,如果協約國戰敗了,我們上哪要回來這筆錢?是不是,財政部長先生?”

“雖然說的很直白,但就是這麼回事。”麥卡杜苦笑一聲道,“一旦協約國崩潰,合眾國的損失也是無法估量的。”

“這就是同時邀請麥卡杜和小牛頓,我的兩位朋友過來共進晚餐的原因。”謝菲爾德對着大舅子說道,“我們參戰的原因是為了錢,和那份電報有關但是關係不大。是為了保證整個國家的利益。”

“那麼邀請我來也是這個原因?”富蘭克林羅斯福發問,“我只是負責海軍的建設。”

“當然,富蘭克林!”謝菲爾德言簡意賅的道,“我雖然一直對向協約國貸款抱有疑慮,卻也不希望從上流社會到民間損失慘重,一百多億美元的數字,就算我沒有損失,同樣不希望這筆錢出事。”

“這一次的募集結束,協約國累計欠了我們一百八十多億美元,我們要參戰,這就和戰爭部長有關,而我們最強大的力量在於目前世界第二的海軍,至少在紙面上確實是世界第二。”謝菲爾德梳理了一下邏輯鏈反問道,“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幾秒鐘的沉默之後,麥卡杜、小牛頓和富蘭克林羅斯福都點頭,邏輯鏈很對。

“我們參戰是為了保護協約國的貸款未來能夠收回來,這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大家想想,我們的陸軍戰鬥力很強么?雖然它已經經過了和西班牙戰爭的鍛煉?”謝菲爾德見到三人沉默不語,緊接着道,“我雖然對海軍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前無畏艦打不過無畏艦,無畏艦打不過超無畏艦。所為偉大的海軍傳統和精神,我從來都當它是放屁,海軍是一個標準的強弱分明的軍種,在雙方都準備完畢的情況下,強大的一方就會贏,就拿最近的三次英德大海戰來說,德國從第一次的全勝,到最後的不佔便宜,現在又出不了港了。”

“威廉你的意思是?”小牛頓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抓住。

“我們的陸軍想要真正適合歐洲戰場還需要時間。相反海軍已經足夠成為代表合眾國強大的軍種了。”謝菲爾德目光落在富蘭克林羅斯福身上,後者點頭道,“是的。”

“這就好,我一直反對參戰,就是害怕我們國家陸軍士兵的戰鬥力和歐洲國家的戰鬥力有很大差距,這會讓歐洲國家對我們國家的軍事力量輕視,而且現在他們還欠我們很多錢。”謝菲爾德頗為無奈的道,“如果我們的軍事力量,不足以讓我們的債主冷靜下來,就可能會賴賬,戰爭部長先生,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告訴我現在制定的參戰計劃?”

小牛頓猶豫片刻,將目前戰爭部的作戰計劃講了一個大概,無非和歷史上差不多,兩個月後正式宣戰,然後有條不紊的進行陸軍訓練,至於規劃當中的美國遠征軍司令,也毫無疑問就是剛剛統帥美國干涉軍回國的潘興將軍。

“潘興將軍是一個好人選。”謝菲爾德記得,美國遠征軍作為有生力量踏上歐洲的土地,他們的使命就是幫助英法軍隊擊敗德軍。但潘興卻不急於投入戰鬥,而是認真地進行戰前訓練,這可把在塹壕里苦戰的英國人和法國人急得不得了。

就連潘興的參謀也提醒他:“我們的訓練計劃需要的時間太長了,會使人們感到德國人的預言是正確的——在英法軍隊垮台之前,美軍到不了前線!”誰知潘興只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我不知道德國人的想法,我只知道沒有受過訓練的士兵打不了仗!”

奴隸主當然知道潘興將軍是正確的,他對美國遠征軍的戰鬥力有着清楚的認識。事實上潘興將軍費心為美國遠征軍爭取到了獨立指揮權,而不是像是殖民地軍隊被英法聯軍指揮,也改變不了直到德國戰敗,美國遠征軍都是戰場次要力量的狀態。

“我希望我們不要屈從於協約國的壓力,還要想辦法用海軍強大的硬件設備,掩蓋陸軍戰鬥力不足的問題。”謝菲爾德衝著小牛頓說出自己的想法,“一旦美國遠征軍的士兵素質,被英法聯軍輕視,英法就會輕視我們的國家。”

戰爭部長還在考慮當中,謝菲爾德已經把目光放在了富蘭克林羅斯福身上問道,“海軍部長先生,我們能不能制定出來一個計劃,讓我們遠比陸軍完善的多的海軍,在參戰剛剛開始的時候,承擔顯示合眾國強大的主要角色。我相信在大艦隊上,我們一定會得到英國人的尊重,地面戰爭就沒準了。”

“應該可以做到!”富蘭克林羅斯福思考片刻道,“地中海的同盟國艦隊還很強大。”

“至於我們的地面戰爭方向,我覺得意大利是一個不錯的對手。”謝菲爾德乘勝追擊道,“同盟國地面武裝力量,最合適我們遠征軍的就是意大利軍隊了。我們並不是只依靠海軍,這樣參戰會顯得沒有誠意,地面力量可以放在法國東南部和意大利的戰線上,對了,還有波斯灣。”

表面上謝菲爾德為了美利堅合眾國的立威殫精竭慮,實際上最後一句話才是他想要說的。什麼西線,什麼地中海在他眼中都不重要。只有波斯灣才重要,合眾國一旦參戰的話,第一批遠征軍就應該派到波斯灣,分擔他那一支僱傭軍的壓力。

這樣的好處很多,首先美國遠征軍一旦到達波斯灣,這就有了官商勾結的空間,謝菲爾德可以不依靠聯合公司,養着一支超過二十萬的軍隊了。怎麼說都花費巨大,要是能掛靠在戰爭花費當中是最好不過,如果不能,反正美國遠征軍在波斯灣駐紮,也和第八集團軍不遠,想要做賬轉嫁投入也容易。

比如說給美國遠征軍的物資,完全可以分一點給第八集團軍。

這一場私人晚宴的目的只有一個,參戰也要聰明一點。但是在其他三人的眼中,謝菲爾德完全是為了國家,竭力阻止美國遠征軍的士兵消耗在地獄般戰場上。

美國遠征軍的士兵登上波斯灣的土地就算是參戰了,說得多麼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