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殷漠對那些貪龍魂無可奈何，孔淵一咬牙，直接變回本體。他在空中盤旋長聲鳴叫，一聲比一聲悠長。

他的尾羽上不住閃爍着五色光芒，直到五種顏色全數聚集，那五道光直接朝着花蓮刷了過去。

等到光芒刷過，花蓮身上的貪龍魂雖然沒有全數離開，竟然也消失大半。不過收走這些貪龍魂的孔淵臉色卻難看了起來，這些東西對他傷害極大，繼續下去他恐怕承受不了。

風別情察覺到孔淵不對勁，身體慢慢虛化，最後只剩下一團黑色的人形火焰，孔淵朝着風別情衝過去之後竟然直接消失了。

看到這一幕的殷漠眼角一跳，滿心震撼。這是......領域?

以他們兩個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擁有領域這種東西，但他們兩個卻聯手製造了隔空領域，暫時能夠將貪龍魂壓抑下來，不過唯一的缺點卻是風別情現在無法恢復人形了。

趁着花蓮身上的貪龍魂大量減少，殷漠終於動手了，他盤膝坐在空中，雙手合十口中低念着什麼。

天瀛屏息等了一會，卻沒有任何反應，正當他想要開口嘲諷殷漠的時候，一直系在殷漠黑髮上的金絲突然崩斷，幾條幾乎看不見的金絲上金光大盛，在刺眼的金光中隱約可見黑色的陰影。

“這是......”

天瀛話音未落，金光毫無預兆的散去，那些金絲也隨之消失。與此同時整個天際暗了下來，天邊雷電轟鳴，彷彿有天劫臨世，在銀紫色的天雷之中，六塊通體漆黑的石碑緩緩降下。

石碑落地後，整片大地都跟着震顫起來。不光是仙界，六道之內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非比尋常的變異。

其中一塊石碑正好降在花蓮身旁，石碑靠近之後，那些貪龍魂好像受到了蠱惑一樣，先後離開花蓮的身體飛進石碑當中。

而原本還很清醒的花蓮卻在那石碑靠近之後彷彿有什麼東西代替她操控自己的身體一樣，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石碑走去。

就在花蓮的手指觸碰到石碑的瞬間，殷漠猛地睜眼，剛想出手阻止，卻見那石碑好像被什麼東西推出去一樣，向後移了老遠。石碑移開後花蓮立即恢復了神智，有些茫然地看了下四周，又看向殷漠。

在石碑出現在自己身旁的剎那，天瀛整個人定在了原地，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而天地間的異變仍然在繼續，看那一道道駭人的雷電，好像要將整片天都撕裂一般，而地面已經開始出現裂痕。

花蓮站在原地滿臉駭然，這裡可是仙界，到底是什麼力量，能夠將仙界變成這個樣子，現在這裡比地府當中的雷獄還要恐怖。

“你不出來，難道是想等我請你出來么。”見花蓮平安，殷漠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轉而看向虛空中的某處。

一連串的炸雷聲之後，殷漠目光所及之處出現了一個黑色空洞，道人臉色略顯狼狽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強上不少，真難以置信，你會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雖然出場稍顯狼狽，但道人仍不忘維持自己身份，他站穩之後表情很快恢復淡然，說話的語氣也有一種跟晚輩說教的意思。

“我該叫你鴻鈞還是叫你空老?”殷漠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

其實，他已經不記得這個人的外貌了，但關於他的事，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他們之間的恩怨可不止眼前這些，當年他差一點就被這個人帶走，差一點就會成為他的傀儡，就像現在，他手下那些只會聽命行事，看似高高在上實則不過是他奴僕的聖人一般。

“不過是稱呼而已，何必拘泥。”空老微笑，從他出現之後，因為天碑臨世而產生的動蕩逐漸穩定了下來，從他身後開始的空間也逐漸恢復正常，殷漠察覺到這點卻並未阻止。

“你該知道我來幹什麼的。”雖然他早就來到了這裡，但是當初他過來的時候因為空間限制，實際上的實力不過是普通仙人而已。雖然放在當時已經極為了不得，但想要找到空老並不容易。

畢竟當初空老從他家那邊逃走的時候，實力就已經超越神將。他那時候雖然年輕氣盛，卻還不至於頭腦發昏。

這些年過去，在看盡世間百態，並體味其中滋味之後，他終於了解當初老頭為什麼會激他離家。不光是為了他娘彌補當初的遺憾，更是為了他的成長。

他所處的環境，以及自身的天賦註定了他成長的路途不會出現任何障礙，但也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如果你要封禪之地的話，我可以交給你。”空老似乎很好說話，當即表態。

殷漠似笑非笑，並沒有表態，“你覺得你成為了這個空間的主宰，就已經能夠制服得了我么?”

空老神色不動，微微笑道，“我並不自大，六道天碑的威力我很清楚。”封禪之地其實就是從六道天碑中衍生出來的，他當時封神失敗被關在裡面也不知算不算運氣好，竟然存活了下來。

那時候本想控制齊歡成為傀儡，誰知功虧一簣。

當年的齊歡雖然可以操控某一塊天碑中的真言，卻並不能發揮出真正的力量，沒想到她的兒子竟然真的能夠控制六道天碑。

若是早知今日，他當年就算拼了命也不會留下殷漠，只是如今哪還有後悔葯可吃。

殷漠笑笑，手一抬，其中一塊天碑轉了半圈，正對空老。天碑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已經被封印起來的封禪之地，裡面一片荒蕪，早已不復當年的情景。

“封禪之地對我沒有意義，你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封禪之地那種東西，不過是天碑衍生出來的，只要他想，只要有時間就會出現另一個。

“若我說那些人早已不在了呢。”空老心頭一跳，本想糊弄過去，但眼下看來，恐怕是不行了。

他太過低估天碑的恐怖之處，可誰能想到，這種逆天之物有朝一日竟然也會被人操控。

“看來你並不理智。”殷漠搖頭略有惋惜地道，“或許你更喜歡跟我娘打交道，這些年她的脾氣倒是收斂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