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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就怪花蓮這馬車實在是有點囂張過頭了,擺明了就是讓人來搶劫嘛。還好,來的都是些普通人,打發幾個攔路劫匪還算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雇來的車夫竟然跟劫匪是一夥的。

人心難測啊,她要真是個弱女子,這時候恐怕早就碎成七段八段變成這林子中小樹的肥料了。

花蓮對他們倒也沒有太過分,只是小懲大誡,也就把他們左右手都給廢了而已,對這些人來說,沒有了手就等於廢了武功,就算花蓮不動他們,遲早有人會對他們動手。

這些人壞事做了不少,相信仇家也不少。

倒不是說她多慈悲,不過是不想給自己造太多殺孽,她畢竟是個妖,而且上次渡劫的時候她就發現了,自己的劫似乎比其他妖怪厲害了不少,本來就沒有什麼功德可言,再扣掉一點,再碰到天劫,她還用不用活了。

唯一可惜的是車夫沒了,她又沒有駕馭過馬車,這麼舒服的車子難道就要扔到路邊了?怎麼想怎麼不甘心。

於是花蓮開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嘗試,這馬鞭子看那車夫拿着只要稍稍甩一下,那馬就往前走,可拿到她手裡,那馬竟然開始走波浪線。

也算是難為這馬了,誰讓花蓮打完左邊屁股打右邊屁股呢。

雖然路線波浪了點,但好歹也是往預期地方向走,這一點花蓮還算是小有些沾沾自喜的,這一路上,倒也走出了幾分情趣來。

從中州進入禹州幾百里之內都是荒路,沿途沒有人家,只能看見成片的林木,這也是為什麼通往禹州這條路上盜匪橫行的原因。

索性,這一路上沒有再遇到劫匪,可奇怪的事總是接連不斷的發生着。天上下雨下雪下冰雹的事時有發生,可是下個小娃娃的事就稀罕了。

花蓮正趕着馬車呢,一個渾身上下光溜溜的娃娃就這麼從天上掉下來了,而且正好掉到她的車廂了,那車廂盯上被硬生生地砸了個大洞,要不是這車廂底部用精鐵加固過,恐怕連底下都能出來個窟窿。

等花蓮停車往車廂里看的時候,驚愕地發現,那從天上掉下來的小娃娃小臉上還掛着鼻涕泡,睡得正香呢。

抬頭看了眼車廂頂的大洞,再看看那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娃娃,她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考慮了幾秒鐘,花蓮決定在這裡等一會兒,這娃娃顯然不會是人類,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不死,除了剛出生的妖有這能耐,誰還能這麼厲害。

既然是從上面掉下來,應該不是自己飛上去的,希望丟孩子那位能夠早點發現孩子不見找過來,她可不想帶着個孩子。自己本來就是麻煩不斷,再弄個不知道有沒有斷奶的娃,那日子可真是精彩了。

從日頭當空,一直等到夕陽西下,她愣是連只鳥都沒等來。而那個娃娃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一個小鼻涕泡吹破了再吹另一個。

最霉運很旺盛!花蓮也只能這麼認為。把孩子就這麼扔下,她顯然不會做這麼缺德的事兒。所以,只能接受現實了。

一個人的旅途變成了兩個人的,希望這孩子醒了之後別要奶喝就行。

馬車晃悠悠的往前走去,很快就在那煙塵小路上消失了,只留下兩道歪歪扭扭的車軲轆印。

浪費了一下午時間,如果是正常趕路,她肯定無法在天黑前找到住的地方。好在花蓮從買來的玉簡里學了幾樣簡單的法術,其中一個叫神行術,給馬匹加了個神行術,沒用上半個時辰,就走到了需要一下午才能到的目的地。

馬車駛進禹州與中州交界的第一個小鎮中,花蓮總算是舒了口氣,大概是來往旅人都會在這裡歇腳,所以鎮子雖然不大,但客棧卻有個三四家,她在鎮子里找了家比較大的客棧住了下來。

安排好了住處,花蓮把馬車交給小二,自己從車廂里把那個光溜溜的娃娃給抱了出來。這不抱不知道,一抱嚇一跳,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啥品種的,少說也有個三四百斤,一般人還真抱不動,難怪能把車廂頂砸個窟窿。

客棧的掌柜看花蓮抱着個光溜溜的孩子進來了,有些詫異地盯着花蓮看了好半晌,這天氣雖然不冷,可是不給孩子穿衣服這還真是奇特。雖然明知道一個大姑娘抱着一個孩子,還是自己趕車來這裡,這些事有着諸多奇怪的地方,但掌柜並不想惹事,給花蓮開了間上房之後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接着算自己帳。

把孩子抱進房間放在床榻上的時候,一直沉睡的娃娃終於把眼睛睜開了。花蓮都已經做好了他睜眼就大哭的打算了,誰知道那孩子非但沒哭,竟然從床上爬起來,意圖往花蓮身上撲。

如果他稍微大一點,花蓮會把他當成色狼,毫不猶豫地扔出窗外,可惜,跟一個不知道一歲還是兩歲的娃娃計較這個,有點顯得自己小氣。

“哇哇哇啊啊————啊啊————”娃娃的聲音不大,軟軟糯糯的,就算是不知道他喊什麼,還是覺得聲音極為好聽。而且,不得不承認,這孩子長得真是可愛,讓人有種想要揉一揉搓一搓的衝動。

娃娃一邊叫,一邊用小手扯花蓮的衣裳。怕孩子掉下床,花蓮只能湊近一點,任由這孩子抱着她大腿不放。

光是不放還好了,他竟然還流口水......這都什麼事兒啊!

“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找點吃的?”花蓮理智地跟娃娃講話。

娃娃偏着小腦袋想了想,點了點頭,似乎聽懂了花蓮的話。

很好,可以溝通。花蓮滿意地微笑,“那,你先放開我怎麼樣?”

娃娃依舊點頭,只是那小胳膊就是沒有鬆開的跡象。

......

......

花蓮盯着娃娃看,娃娃葡萄粒似的大眼睛也盯着她看,就是不鬆手。

“再不鬆手,我就把你扔出去。”雖然威脅孩子有失身份,但是,為了自己的清白着想,堅決不能容忍。

娃娃繼續點頭,竟然張開只長了兩顆小門牙的嘴兒,去咬花蓮剛剛伸出的手指。

一個不小心,手指頭淪陷了。看着抱着自己食指啃得正香的娃娃,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