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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羅妮卡猶豫了一下,道:“加瑪曾說過一些,似乎......是諾蒙卡來的那個人下令要殺光所有人的。他猜想,可能是跟他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有關,據說......”她壓低了聲音:“我們伊斯特國內,有個貴族大臣跟馬里奧王子有聯繫,每年都會把伊東城的重要情報傳過去,以獲取巨大的利益。加瑪差不多要打聽到那個大臣的姓名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安隆大吃一驚,蕭天劍卻在冷笑:“我就知道,那些貴族心裡只有自己的利益,為了這些利益,他們連國家都不要了,居然做出叛國的事。”

安隆簡直無法置信:“這怎麼可能?什麼樣的利益能讓他們甘願背叛國家?我不能相信這樣的事。能當上大臣的貴族,無一不是傳承了百年以上的大世家,肯定有很多莊園地產、珠寶首飾。這樣的家族會缺少金錢嗎?難道諾嘉能給他們更大的權勢?我真不明白。”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蕭天劍冷笑,“打腫臉充胖子的貴族多的是,何況錢是不嫌多的,你以為我當年在伊東為什麼那麼受歡迎?不就是因為我能賺錢嗎?而且諾嘉又不是敵國,就算有那麼幾個人野心勃勃,但真要侵略一個國家,可不是光有野心就行的。只要諾嘉軍隊沒有打到伊東城,就動搖不了貴族們的利益,勾結外國,能得的好處就多了。”

他將自己能想到的一一列舉出來,包括:直接換取金錢財物;換取商業交易方面的優惠或折扣;在政敵上台時暗示諾嘉派小規模軍隊騷擾邊境,以作為攻擊政敵的把柄;讓諾嘉“無意”泄露出某些秘密信件,誣陷政敵私通他國;當自己人充當軍職時,讓諾嘉裝作偷襲又被打退,好為自己人掙取功勞......等等等等。

安隆和維羅妮卡聽得目瞪口呆,蕭天劍見狀,心中也有些得意:“年輕人,你們還是太嫩了。我說的只是其中幾種可能,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大臣是諾嘉派來的,專門幫助諾嘉打下伊斯特,然後他就能當上什麼宰相之類的大官了。”

維羅妮卡涼涼地贊了一句:“真不愧是蕭伯爵,任何陰謀詭計都瞞不過您。”

蕭天劍裝作沒聽懂她話里的嘲諷,只是問兒子:“你們打算怎麼辦?那個大臣的名字還沒查出來,但即使在諾嘉的邊境,他都能通過盟友追殺你們,現在回到國內,算是他的地盤了,他是絕不會任由你們查出他的身份的。”

安隆眉頭緊鎖:“無論如何,這件事必須儘快上報總署,好查出那個大臣的姓名身份。不然,讓他繼續往諾嘉傳遞消息,一但馬里奧王子繼位,對我們伊斯特開戰,事情就危險了。”

維羅妮卡也同意說:“那我們馬上聯絡北方情報司司長埃蒙,他就在北方要塞里,通過他可以直接用信鴿向伊東送信。”

安隆立時便動身出門,卻被蕭天劍攔住了:“埃蒙?你們說的是不是個光頭的大胖子,還有一大把鬍子的?”見兩人點頭,他道:“那你們最好不要去找他。你們年輕人可能不太了解,這個埃蒙,據說是伊東城一個大貴族赫達家的私生子,從小就為家族做事的。赫達家的家主和長子都擔任要職,還有不少家族成員在各大政府部門做事。我看他們家的行事作風,說不定就是你們要找的目標。你們去找埃蒙,豈不是自投羅網?”

安隆聽他這麼一說,也起了疑心:“這樣說來......我因為一直沒有維羅妮卡的消息,曾經向他報告過,他卻一直沒有迴音......”

維羅妮卡倒吸一口冷氣:“那我們還能相信誰?埃蒙在北方情報司超過二十年了,資歷最深,現在整個北方都是他的轄區,區內所有安全署人員都受他管轄,如果連他都不可靠,我們就只能直接回總署報告,但這一路上......”她急喘幾口氣,覺得眼前有些發黑,有些撐不住了。

安隆忙扶着她重新躺下:“你先把傷養好最重要,別的事先別管。”蕭天劍也說:“沒錯,你傷成這樣,根本沒法支撐到伊東城,還是先養好傷再說。”維羅妮卡喘着氣搖頭:“可是......這件事必須儘快讓總署知道......”安隆也知道她說得有理,猶豫地說:“要不......我先去試探一下埃蒙?也許赫達家跟這件事無關。”

蕭天劍忙止住他:“不許輕舉妄動!如果真的是赫達家,你就打草驚蛇了。”說罷又轉頭對維羅妮卡說:“那個大臣出賣情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差這點時間。諾嘉就算真要做什麼,也不是現在。你先安心養傷,等傷勢好轉再上路。醫師說有幾樣藥材不夠了,我到西科跑一趟,找些回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不許亂來,聽清楚了?!”

他厲聲大喝,把安隆和維羅妮卡都嚇了一跳,互相對視一眼,勉強點了頭。

蕭天劍第二天就出發到西科去了。那是位於諾嘉、伊斯特與梵阿三國交界處的一個小鎮,是三國商貿重地,相比於蕭天劍起家的沃特城,它規模小得多,而且更偏重於藥材、魔法材料、糧食、酒與動物毛皮等物品的交易。這次維羅妮卡治傷所需要的幾種藥材,除了原產地亞羅大森林,就只有西科有了。相較於五百多公里外的亞羅大森林,西科距離其頓更近。

父親不在,安隆只好獨自去探望受傷的維羅妮卡。他一邊走一邊思考到底是哪個大臣私通諾嘉,上司埃蒙到底可不可信。也許是因為想得太入神了,竟然沒發現身後已經綴上了一個小尾巴。

明娜悄悄跟在父親身後,小心翼翼地跟着他攀登大街小巷的階梯。一想到現在連爺爺都莫名其妙地離開了家,她就按捺不下好奇心,想知道父親和爺爺到底有什麼秘密。父親似乎還未發現自己的跟蹤,看來自己學的輕功還是挺有用的,而且走了那麼遠的路,一點都不覺得累呢。

她遠遠看到父親轉身進了裁縫的家,覺得奇怪,正想湊過去看,忽然見到他又出來了,慌忙躲在路邊的大石後頭,然後遠遠地瞧見他繼續往前走着,正要跟上去,卻發現裁縫大嬸探頭探腦地看着父親的背影,很是古怪。

她悄悄走小道避開了裁縫的視線,半路再度綴上父親,看到他進了醫師診所,便輕手輕腳地走到診所窗下,踩在一塊大石頭上,攀上窗檯往屋裡看,隱約看到父親進了個房間,聽聲音似乎是在跟一個女人說話,但有門帘擋住,看不清是誰。忽然,女看護掀起門帘,拿着紗布和藥水出來了,明娜眼尖地發現裡面的居然是一貫討厭的維羅妮卡。她吃了一驚,腳下一時沒站穩,摔下大石頭,惹來附近幾個男孩子的嘲笑,其中笑得最大聲的一個正是布麗繼母的兒子,她轉頭瞪了他一眼,結果對方一邊起鬨一邊跑了。